刚才复习了一下前两天的论战风波,继续保持昨天文中的看法,或许还需抽时间做点补充。
这位朋友是带着自己几十年修炼心得,带着自己归纳、皈依的信仰体系的满满自信来到这里,静观了两天之后,然后自信地发声的。除了毫不掩饰地斥洋,恐怕她对K有一个根本性误解,她以为K宣扬的是一套洋信仰、洋思想、洋体系,所以装载着民族主义的豪情,居高临下开火,实施降维打击。
但K的确不是思想体系,更不是信仰体系,他自己拒绝做任何人的精神导师、宗教领袖。本质上讲,K是一个危险的破坏分子,专门以揭穿信仰体系的偏狭虚幻为己任,绝无任何保留,绝无任何新的学说建树、体系构建。这种干净、彻底、绝无妥协的求真精神,我只在唐代呵佛骂祖、劈掉木佛像烧火取暖的禅僧那里读到过。
显然,多数的人误解了K,都把他当成了高山仰止的精神导师,要么以为他构建了森严堂皇的思想体系,要么以为他是法力无边、可以为自己加持保佑的半仙、大圣,要么只是因为K的某些篇章偶尔深深撼动自己、从而完成了一次心执的破除、从而欢喜景仰,要么只是把K想象成我所需要、我所期待的面目、削足适履为我所用、或者把K当成一块砖头垒到我的精神防护墙头、或者把K渲染成法力无边的大神、装饰到我的精神防护墙上、显得自己土洋兼修、高大上妙……
只要我们把K当成印证、加持、巩固自己既有思想、信仰体系的工具,就一定是在误解K、操纵K。所以,也许我们将注定与K分道扬镳——一旦K的犀利决绝威胁到我的精神防护墙时;也许我们注定只是把K当成维护自己既有防护墙的一块砖头,装饰既有信仰体系的一张眩目的油彩画。但,真实的K是一切既有信仰体系的破坏者、任何思想执迷的摧毁者,就像德山棒、临济喝、呵佛骂祖、劈像烧火的禅家那样,赤条条、坦荡荡,心无所住,纵横无踪。
我知道这些话可能会令人不适,但我以为这是真话、实话,所以说出来,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