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在一个晨雾弥漫的早晨。

何小子与家父何郡守骑马，并肩行走。后面不远处，跟着一伙卫兵骑队。

何父停住马，对儿子说：好啦，别送了，己经走了十几里地。你还是回去吧。

父亲，听人说，昨天晚上，姜太师，圆寂了。何小子轻声的问。

是的。从昨天早上就去钓鱼，昨天晚上还没有回来。派人去找，在钓鱼的地方，圆寂了。活了九十八岁。为大周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朝庭本应该好好祭典一下。但由于与王室婚礼的喜气相冲。只能，在昨天晚上，从水路船上，运回了他任职的齐国，在那里祭典安葬。何父神情感伤的说。

我昨天中午，去城南河滩里转悠，还碰见过姜太师，当时他还好好的。何小子惋惜的说。

你一个人，去河滩里转悠什么。以后别去了，最近匪徒很多，非常危险。哎，父亲问你个事？何父摆脸凑近，压低语声说。

什么事，父亲？何小子也压低声音问。

我昨天，去给成王爷祝贺婚礼，我发现，新娘王后，很象一个人。我吓了一跳，但总觉得不可能。

父亲，你觉得象谁？

很象从咱们家里出走的阿莲。

哈哈，父亲，不光你有这种感觉。我也觉得有点像。可实际不是一个人。上前天，我是亲自带队接的新娘王后。我在旁边看了很长时间。我当时也吃了一惊，但细心一看，根本不象，不是一回事。

噢，那就算了，那就好。我也觉得不可能。她一个贱丫鬟，没有那个命。

是的，父亲，你不用操心了。

好了，儿子，你停步，别送了。回去吧。父亲走了。

何小子立马驻望，父亲与大群护卫马队，向前边茂草蓬丛中的小路远走去，渐渐消失在朦胧的晨雾中。

何小子，立马望向父亲远去的地方，沉思良久。他独自喃喃的说：父亲，让你觉得，新王后不是阿莲。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心安理得。省得你，往后每天，对阿莲和王后的事，天天七上八下的纠结，天天心思沉沉的放不下。阿莲是王后，或者不是王后，对于咱们何家，云淡风轻，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还是，不知道的最好。

四十八

忽然，一个兵丁骑马冲过来，慌急大喊：何校尉，紧急情况，成王爷在南山天神台祭神时，被山匪包围了。周丞相命令你，带领兵校场三百兵士，前去救驾。十万火急，速速前往。

何小子，带领着校练场的近三百人马，以近乎飞奔的速度，在南山的羊肠小道中行进。因为大家都知道，万岁爷被围落难了，性质很严重，来不得半点延误。

南山天神台，位于浅山处的一个平缓的岭台之上。今天中午，成王爷携新王妃，按礼律规制，选黄道吉日，前去天神台祭典天神。保佑大周江山稳稳当当，顺风顺水，坐椅万年。

没想到，成王爷祭天的这么活动，被躲藏在南山的商朝溃败残余势力给盯上了。这股败兵残将钻进深山中，占山成匪。他们总盼着有朝一日让商朝东山再起，浇灭新建的耀武扬威的周朝。他们蓄谋已久，今天，终于逮着了机会。他们尽数出动全部的近千人马，一古脑的把天神台围了个严严实实。

今天中午，成王爷祭天神的队伍，带去了近五百多的禁卫兵士。当时以为这阵势，镇个百来数的小匪小寇，还是绰绰有余。没想到，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山匪。这一伙对新周恨之入骨的凶残旧商匪徒，今天是志在必得的捉拿成王，以雪旧耻。

所以，从中午的十一点多，到何小子率队赶到时的午后三点多，近四个多小时，两军撕撕杀杀，折兵损将，横尸遍野，血染山坡。

何小子带兵赶到，一看这血肉横飞的阵势，吓愣住了。禁卫兵土五百多人，仅剩七十八人，在苦苦护卫着成王爷和王妃，坚守在天神台的石墙围院中。而山匪也损失了近千数的半片子人马，由于杀红了眼，山匪势力愈挫愈勇，没有半点缩退的气势。

何小子虽说在校练场，枪挑众将，剑扫诸霸。但终究没有接触过血肉横飞的实战。今天，他算是冲锋陷阵，一决生死了。

小子率队接近匪徒包围的外围，稍一查看和思谋。他知道，这么贸然硬闯救驾，他的这点人马，只能是再陷恶战而被吃掉。

于是，他先分开三股人马，从三个方向，大呼大叫，虚张声势，造成大部队人马前来救驾的阵势。这时，匪徒原先顽固勇战的群体，顿时阵脚大乱。

随之，他带二百兵士，趁匪徒松懈阵乱空隙，冲上天神台。

于此同时，剩下的一百兵士，依他的计谋命令，生起几十个火堆，并用湿松枝，捂摧起大股大股的乌漆麻黑的浓烟，依设计的风势，把匪徒的阵营全部笼罩在呛人窒息的烟熏之中。然后兵士们扯着嗓子大喊，着火啦，着火啦！快跑呀，快跑呀，再不跑就没命啦。

小子的这么一通骚操作，匪徒们一下子慌乱一片。

这还没完，这一百兵士，还扯破嗓子，呜哩哇啦的震耳呼叫着 ，古代咒天巫地的避邪咒语，这是很慑魂落魄的精神摧命法。

匪徒群体，这下才终于慌了魂魄，纷纷的落慌而逃。

小子们率队冲上天神台，看到成王爷和王妃及一众祭神巫师们，缩躲在祭台的石墙后，一脸的绝望和恐惧神色。

小子说：成王爷和王后娘娘，你们放心。小臣一定会把大家安全救出。

成王以怀疑的口吻说：何小子，你带这点人马，咋能为朕解围？

小子说：成王爷，你往下看，小臣自有退匪良策。

成王与王妃及巫师们，扒在石墙豁口一看，只见天神台下面的山坡上，大股大股的浓烟，呼啦啦翻滚着，把匪徒们熏呛得，跑得没了踪影。

小子大喊道，兵土们，赶快牵马来，驮着成王爷和王后娘娘赶快撤离，不能耽误时间。

只见成王与王妃娘娘，骑爬在马背上，大群巫师就没这么福份，跟着跑着。

就这么一通的大队人马惊慌奔跑。何小子就拥围着成王和王后，一路冲出了山坳，与刚来增援的大队官兵碰上了面。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成王在马上大口的喘气，慢慢平复惊慌的心情。

成王这才缓缓的说：何小子，你小子真厉害。年纪不大，一肚子智谋。你不费一兵一卒，竟然把朕给全全乎乎的救回来了。你小子，有将帅之才！

王妃，用一种感激和赞佩的目光望着这个，心中暗爱的小伙子。

王妃用缓缓柔柔的语气说：没想到，这位小将才，这么又勇又谋。把成王爷给救驾了。得好好奖赏这位小将才。

成王点点称是：这小子，有点本事。本王会好好重用的！

在远古的年代，由于瘟灾兽灾战灾和霸灾的摧残，人类的寿命总体二十七八岁，不超过三十岁。那时，在殷商奴隶制社会，一直到周，到秦的后期，大多数奴隶，就没有成家立业和生儿养女的的机会，只有占人口五分之一或更少数额的贵族才配有三妻八妾，配有养儿育女的条件和资格。也有一部分不属于管属的住在僻山阴洞或河岔湖畔的散活的庶民，也有通过战功的奴隶，被朝廷宽释换位的一部分庶民，他们才配有一妻一夫制，盖个茅屋，种一片疏田续命，再养几个小庶民传宗接代。大多数奴隶，同奴隶主圈养的牛马一样，只是苦累的干活，病了饿了也就死了。没有多少奴隶主会特别在意的爱惜。有时奴隶主突然死了，埋葬时，就会把许多待见的和不待见的奴隶囚进葬洞中，一起伺候孝顺阴间依然贵族的老爷和太太。

当然，奴隶也有同群男女之间的性交往，但女奴生下的儿女，就象现在的羊群牛群，只是圈群的数量增加，并不会轻易跳出自个奴性的圈外。当然，要想改变命运成为较为自由的庶民，那就是去参加大王朝国家的军队去打仗立战功。在十年内战死率接近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中能活下来。恭喜你，逃出了奴隶的贱圈，就成为一个祖宗八代梦冀的庶民阶层人。

庶民群体，大多数会聚居在王城或府城外围，凭借着织布染布皮陶匠车匠釀酒或冶炼铜铸等手艺，来维持家人的生活之需，当然也供需着城街圈的人低层次的生活之用。

这也就是，在秦以上的周与商殷几千上万年，为什么人口在几百万几千万数量中上下徘徊，只见大减而不见大升的原因所在。

所以，大家可以想象，在八千年乃至上万年，黄土高原黄帝的族群，和秦巴神农系群山中的炎帝族群，一般能组织聚齐个五六千或上万个人群的规模，每天能供济每个族人吃一顿饱饭，那就是需要很强的组织结社的能力。就这，在一个地区，久居几十或上百年后，一个地区供养能力弱化以后，就会出现大规模的族群，卷着铺盖背着孩子，向南向东的水灵滋养地带迁移。

四十九

闲话外说，言归正传，现在，咱们的故事，走在了何小子的父亲何郡守这一块。

在镐京以东和洛城周边的区域，成周的东扩军队，正在与商王朝剩余残留小部落国进行殊血绞杀战争。那时双方的军士装备很是原始简陋。士兵的防护盔甲，并非象现在电影中的满城尽戴黄金甲，也不象电影中那种蔽天盖日式的雨箭乱射。那时的社会制造能力，非常低下。那能保证万计或数十万计的士兵都是金盔金甲。根本没谱的事。除了少数带兵官士有少量的盔甲穿，大多数的兵士都连麻质衣服都缝缝补补。大都是用干硬曽皮作些简单的防护。而所拥有的箭矢，除少量弓箭手很少量的有，除少数土兵有铜制的刀剑叉戟。大多是棍子和带骨刺尖的梭标。所以，相互撕杀，除了三四十米的箭射距和抛石砸距，基本上都是棍棒乱捶和徒手撕扯，在商周秦年代的战场，双方都属于奴隶制社会的低端徒手博杀。可以想象，那时的战场景象，就是灰旧乎乎的双方战员之间的野蛮生死的搏杀。

这一日所说的战争，是何郡守带领的近万人，与某小国部落的一个惨烈战斗撕杀。在经过三四天的噩战，何郡守的军队在两三千伤亡中惨胜对方。何部终于攻下了一个东域的小夷国之城。

暮后，夕阳将满城的尸血，染得触目惊心的墨红。何郡守带一众卫兵，迫不及待的走出军帐，一一走过满地的兵尸，和泥泞的尸血，以及还未咽气的嗷嗷哀叫的伤兵。他想巡视一下这几天顽强抵抗的敌方，到底是一个怎么难啃的骨头。

何在向前行走时，卫兵二十几人在护卫，接理说，围护得铁桶一般，不应出什么疵漏。

然而，在何郡守巡视小队伍刚刚走过一个塄坎的一堆尸体后。他刚走过七八步，他的卫兵们全部望向前面的景状时。从他的身后，一个假死的敌方强悍士兵，忽然爬起身，将一杆骨刺削尖的标枪，猛然投射出去。标枪如利箭纵飞过去，从卫兵群的缝隙中穿过。卟的一声，标枪扎在何父大将的后脖上脊处。何父先是一怔愣，然后疼得嗷嗷直叫。随之，倾倒在身旁的卫兵身上，便全身筛糠似的抽畜抖颤。

卫兵们迅速返身，将偷袭敌兵乱刀砍死。然，等卫兵们将何父搁平地上时，人己经昏迷不醒。

等卫兵们将何父抬进一座民院屋子时，何己咽气。

就这样一场本应绝胜的战斗，因主将战死而成败局。

五十

何父的灵枢，经过近三天三夜的的马车长途拉运，从成周洛城的战场，回到了镐宗西北向的西岐老周城内的何府大堂中。

老何家，原先有两个儿子。但大儿子前年跟随老爸何父出征东域时，不慎骑马不稳，栽跌路侧边的一处悬崖，摔没命了。让何父痛不欲生好长时间。现今儿，何家的大柱子何老爷战死了，这对整个何府来说，是近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现在大将何老爷不出事，估摸何小子还能在老爹的庇护下，安安生生过活好些年。但好运气嘎然而止，何老爷突然战死了，何家的大柱子一断，何府即塌，目前只有他这一个小柱子硬直身子，扛撑起即将倾倒的何府基业。在古代的社会激烈动荡期，人们获得维持生计的物业极其艰难，如若有一个好些家基的人家出现危机欲倾，就象一个病了即倒的老牛，会惹招来无数的饿狼饥豹蜂拥围至，等待时机，一扑而上，来分抢这份财产。故而，在这关健时刻，必须出现另一个强硬的家人，在强撑起这份家业。

大前天，获得何老爷死讯噩耗的老管家何瘸子，把何小子叫到祭祖厅堂，向他语重心长郑重其事，数说了何家面临的生死决择，希望他振作起来，挺身而出，尽可能的接替何老爷与前几辈老祖爷，为大周江山东征西战，把烽火连天而获得的将军封侯封疆的地位坚守住。

今天，何小子眼睁睁看见曾经大步流星大声训教雷厉风行的老爹，竟然死挺挺的被人抬进厅堂，入敛进棺，奠堂陈设。他着实吓的不轻，浑身发冷，顿感残酷的现实己降落在他头上，天塌下来了，他不愿顶也得硬着头皮顶起来。

在何父灵堂上，父的老部下前来祭拜。

祭拜毕，十几个主要部将坐在灵堂的椅子上，为何主将守灵。

在老管家何瘸子的暗示下，让何小子抓住时机，给众部下发话，表明立场。

何小子打辑说：各位部将叔叔们，今此前来，为家父祭灵，实乃感激！

我是何家大公子！感谢大家不辞辛苦，远途跋涉，前来为家父祭灵。做为家父的继承人，在此向叔叔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各位叔叔是与家父，西征东战，出生入死的过命兄弟，为大周王朝江山立下了大功。我何小子万分的崇敬。

众将曰：郡守蒙难，万分悲痛！大恩大德，下将永纪！

仆人急急跑进来，报道：少主，周丞相驾到，在府门外。

何小子和众将们吃了一惊。

何小子说：周丞相能来祭父，实是莫大荣幸。大家快快起身，与本帅主一同前往，去迎接周丞相大驾光临！

府门外，何小子与众将躬身列队，恭请，

周丞相从车骄中下来。

何小子：恭迎周丞相，一路风尘，不辞辛劳，前来本府，荣幸之至，蓬壁生辉。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周公姬旦丞相：你父何郡守，大周王朝栋梁之臣，功高甚伟。今之不幸临难，实在可惜。大周成王，遣我来致哀奠吊。

何小子：蒙王恩典，王恩浩荡。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府祭吊厅堂，两仆人抬一黑字大匾，上书甲骨文《功臣千秋》四字。

周丞相：此匾四字，乃是大周成王亲手所写。实为罕见。以示何臣忠于大周，功高绩伟。万望珍惜！

何小子：受主隆恩，诚惶诚恐！为大周尽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万分惑激，百世谨记！

周丞相手拿诏书：大王诏旨，下臣们接旨！

一群臣纷纷下跪俯首。

群臣们齐喝：臣下接旨，福恩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丞相展开诏旨，郑重其事的读道：大周王宫授旨，今委任何府何公子继任其父郡守之职。望忠心耿耿，尽心尽职。钦此！

何小子与群臣们和声：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丞相：何家公子，在伺服父丧礼毕，速速前来朝廷，接受大周成王的册封，再赴东城洛城任职！

何小子感激连连叩谢，说道：大王大恩大德，何家永世铭记！齐天鸿福，何府刻骨铭心！微臣待父丧礼毕，即刻谨见吾王，接受朝延颁任，小臣必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