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年心里咯噔一下,不觉想起了在温麻子家做孝章那日,张纠徍说的玲玲跟衍荣打捶闹别扭的那些话,便很有些责怪自己把玲玲害了。不过他嘴上却说:“玲玲跟衍荣咋能瞎呢?没看他两个好得跟啥一样?……”
梅子却说:“这事情,不好说。他们到底好不好,旁人咋能知道呢?汪家人心思深,就是有啥事也不会对外说的。好了,咱不说她了,你赶紧把毛衣穿上吧,看合身不?”瑞年“嗯”了一声。……
瑞年回到自家门前时,却迎面碰上从大门里跑出来的捡儿。
“大舅,你咋穿了个新毛衣?”捡儿大叫。
瑞年低头一看,原来是毛衣比棉袄长,下摆从棉袄下面露出了一截子。他便停下脚步,一边将毛衣下摆往上叠,一边说:“捡儿,你个碎怂!绊跤时日弄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可给我记住,给谁都不准说我有新毛衣。要不,你小心!”
“我保证给谁都不说你有新毛衣。”捡儿嘻嘻一笑。
瑞年将毛衣下摆叠了好几圈后,终于窝在了棉袄里面,很难看见了,便轻舒了一口气,暗想,多亏先遇到了捡儿,要不,回到屋里叫妈看见了他的毛衣,还不要指着骂他是败家子?他又咋能说得清呢?他又不能让母亲知道是玲玲给捎的,免得她怪病玲玲心里只有个干兄弟却没有干妈……
捡儿早又歪起头很怪气的看了瑞年半天,突然大声说:“大舅,你给我做一把枪吧。”
“去!去!我不会做。”瑞年皱皱眉,因怕捡儿缠他,又折身回到场院里,且快步朝场院西南角走去。
捡儿却紧跟在他身边,把手甩得欢势,嬉皮笑脸说:“你一定要给我做枪。要不,我遇到人就说,大舅羞人呢,绊跤连我都赢不了。”
瑞年此时已到了场院下的路上,见摆不掉捡儿,便停下来故意装作着急的样子问:“你个碎怂,都给谁说了?”
捡儿神秘兮兮的说:“我没有给三姨说。不信了你问,只有外婆跟老外爷知道我跟你绊跤赢了。”
瑞年忍不住笑了,说:“你个碎怂啊!大舅在队上可是五六个小伙子一块上都绊不过我,想不到今儿栽到你这个碎卒手上了!”
捡儿嘻嘻一笑:“只要你给我做枪,我就去给外婆跟老外爷说,是你故意让我,我才赢的。”
瑞年在他头上拍了拍说:“行,给你做。等我过一向弄下零件了,就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