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过节,总是大鱼大肉的,吃得满嘴油腻,这时候,要是来一碗坛子里面的泡菜,那可比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说起泡菜,我就想起小时候母亲的泡菜。小时候,物质生活贫乏,年头到年尾,难得见到一些肉星子。一日三餐,有冬瓜南瓜,萝卜白菜伴饭就很不错了。
到了春荒时,餐桌上的食物更少时,坛子里面的泡菜就发挥作用了,没菜下饭就去坛子里夹些泡辣椒,罗卜,豆角出来,就着泡菜可以吃一大碗饭。坛子里的泡菜有点酸,放进嘴里一嚼,酸辣爽口,特别好吃。
那时候,母亲把自家地里的辣椒,豆角摘回家洗干净,然后放进一个瓦坛子里泡着,瓦坛子是青色的,是母亲去供销社买回来后,就放在厨房的碗柜底下。碗柜是一个很老很旧的老碗柜,分三层,上面一层放剩菜剩饭,中间一层放碗筷,下面一层就是放泡菜的瓦坛子。
当菜园子里的新鲜蔬菜出来后,母亲便开始做泡菜的准备。她用传统的泡菜方法做泡菜,既简单又卫生。母亲把菜土里的辣椒,豆角摘回家清洗,滤干后放进瓦坛子里密封起来。
等过了一个星期后,再打开坛子盖,我们可以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用筷子往坛子里夹一块刚泡过的辣椒,豆角出来品尝,有一股特别酸辣的味道。做泡菜的品种很多,不仅辣椒,豆角可以做泡菜,而且萝卜,白菜也可做出酸爽可口的泡菜来。
酸辣椒,酸豆角,酸萝卜不仅可以下饭,而且还可以当下酒菜吃。瓦坛子里的泡菜还没吃完,母亲又把新鲜的辣椒,萝卜放进坛子里泡着,我们没菜下饭时,连没泡透的辣椒也夹出来吃,那味道就不怎么好吃了,涩涩的有一股辣味,嚼起来也不那么酸爽。
母亲有时把刀豆,酸蒿菜,藠头放进瓦坛子里,增加泡菜的品种,酸蒿菜是野生的,特别特别的酸,嚼一口把牙齿都酸了,但我特别爱吃。当然,下饭用的是酸辣椒,闲时吃的是酸蒿菜和酸萝卜,小时候虽然很苦,母亲做的泡菜,让我们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后来,生活条件改善,母亲随着年事已高,也不怎么做泡菜了,偶尔做一坛子泡菜,必定是我们餐桌上最稀缺的佳肴。每到过年过节时,我们吃惯了大鱼大肉,当母亲夹出一碗酸辣椒,酸豆角,酸萝卜时,必定会被我们哄抢一空。
餐桌上弥漫着浓浓的泡菜香味,诱惑着每一个人的味蕾。酸辣的泡菜,胜过餐桌上的任何山珍海味。母亲做泡菜,曾经伴我们度过艰苦的日子,也让我们体会到大鱼大肉之后那泡菜的酸爽味。
瓦坛子里的泡菜是原汁原味的,它除了可以生吃外,还可以拿出来做炒肉,煮鱼的配料。用泡菜煮出来的鱼和肉,有一股酸辣的味道,特别好吃爽口。
现在,母亲老了,而且有病在身,她再也无法亲手做瓦坛子里的泡菜了,那原汁原味,酸酸爽口的泡菜,我是永远也品尝不到了。当然,想吃泡菜时,也可以去超市里买。但是超市里买回的泡菜,却怎么也比不上母亲做的好吃,这也许是一种母爱在里面吧。
几十年来吃惯了母亲做的泡菜,那味道已经深入到骨髓里面去了,想怎么改也改变不了。母亲做的泡菜,那瓦坛子里的泡菜,早已留在我的记忆深处,永远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