杮子红了
刘坤
2019.10.21
杮子红了，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透亮，像含苞欲放的玫瑰，鲜艳欲滴；像刚出浴的少女，红润羞涩。
倘佯在杮林中，随手摘下一颗杮子，剥去皮，塞进嘴里，甜蜜而细腻，像家乡泉水清甜甘冽，非酒亦醉人。于是想起了宋代黄庭坚描写杮子的诗篇《睡起》中描述的“柿叶铺庭红颗秋，薰炉沈水度衣篝。松风梦与故人遇，同驾飞鸿跨九州”那种意境。好一个柿叶铺庭红颗秋，虽然没有诗人那种“同驾飞鸿跨九州”的梦想，但在这如诗一般的美景下，令人流连忘返，浮想联翩......
我出生在美丽的江南小山村。小时候，当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之时，常拎着小板凳，坐在高高的草垛旁边，听父亲讲过去的故事：那时有一个地主老财，他家有一座山，山上有几十棵杮子树。每当深秋时节，杮子经过盛夏火一般的炙烤，熟透了，红得像火焰，晶莹剔透。村里一帮小男孩，趁着夜色的星光，摸到了山上去摘杮子。孩子年幼，不懂得防范，还没等他们摘几个，地主老财家的一帮狗腿子拿着棍棒窜上山来，吓得孩子们东奔西跑。可一个小孩没跑掉，被狗腿子们抓住，一顿毒打，把他的腿打伤了。小男孩拖着受伤的腿跌跌撞撞回到家，痛得哭天喊地。可那时家里很穷，连饭都没吃的哪还有钱治伤。没办法，只能靠自己愈合，最后是杮子没吃上，还落下个终生残疾，这个残疾小男孩就是我的爷爷。父亲说到这，喉咙哽咽了。
听了父亲讲的故事，我很悲伤。那时我还小，在童年的记忆中，父亲讲的故事，许多早已忘记，但摘杮子这个故事却在我的脑海里刻骨铭心。
爷爷过世的早，我虽没有见过，但我可以想象爷爷当时被打的惨景，就像电影《白毛女》中描述的黄世仁、《红色娘子军》中描述的南霸天等恶霸地主一样，对待穷人都是心狠手辣，岂会手下留情？爷爷的故事只不过普天下劳苦大众一个小小的缩影，在那个吃人的旧社会比爷爷还惨的人不知有多少。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的日子好了，物产丰盛，市场上各种水果琳琅满目，想吃什么都有。杮子作为水果中的一种，已不再是稀有产品，让人特别的青睐，但做出来的杮子饼那特有的清香，却依然令人垂涎欲滴。
每次来到杮园，都有一种别样的感受。岁月轮回，杮树年年发新枝，花开花谢，结下累累硕果，给人以精神和物质的享受。望着那挂满枝头熟透了的杮子，像一个个小小的红灯笼，美丽极了。于是拿出相机，拍下那一张张美丽的图片，待到来年的清明，我将带着杮饼，和这一张张美丽的照片，回到家乡，去告慰爷爷的在天之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