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生前就说,我不想你外公一样,死了也嘟囔嘴,我走了之后谁也不管。就这样,外婆去世十一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梦见她。
第一次惊醒是六点四十七分,梦里我随家人在海上捕鱼,天色渐晚,归时却发现与队伍脱节,只听到声音不见人影。恍惚过了很久,曙光到地平线的时候,被家人拍着背醒来。被告知是这个岛晚上会裂开,我恰好在另一半。问为什么等我,海上这么危险,回答我的是不等回去也六点多了还有噗噗的叉鱼声。
看了看手机,离番茄习惯的“八点前起床”还有一大截,直接忽略了先前设定的符合自己情况的“无痛起床”,即睁开眼睛后停止摆烂的念头和对今天要做的事的抗拒与焦虑。
随后梦到了与人为伍意图哄骗鬼后喝下毒药取而代之,以及随众人跨山门想要夺取席位。却惊觉前方有人酷似陈浩民,无奈做梦都缺乏想象力。
七点五十九分,我坐了起来。手机电量百分之十,应是我昨晚播放哔哩哔哩的睡前冥想引导耗掉的。接下来应当先喝一杯淡盐水,拉屎,做操,煮鸡蛋穗稀饭,把淘汰的衣服整理下,寄回家或者扔掉。然后去图书馆查资料,毕竟已经摆烂三天了。随后想到摆烂的起点,实验不顺利,申请博士难。给男友发消息:要你是我的话你现在怎么规划?开弓没有回头路,已经不是复读二战能解决的问题了,况且行业的选择是最重要的,走下去就会快乐吗?
我想要够用的钱够用的时间,二选一的话,时间是第一位。我的成长延误了,需要一些时间来做自己。这里突然想到男友说,二选一的话你不会选我。我想做掌控感强的事情,想在别人的目光中开放,而不是日复一日的孤独和失败。
又想睡觉了,我的良知在抗拒。右眼皮跳了起来,反而更赌气似的再睡一会儿。就这样,我梦到了外婆。
家里在摆席,好像是丧事,许多不认识的人熙熙攘攘,父母却去田里了。我去问外婆做什么饭,刚从院子里的旱厕出来,瞧见坡下的魏婆婆,头发蓬松灰白。谈及此,外婆羡慕的说发量比我的多。后又找不到一条保暖的裤子,去厅堂一间间找,只见每张床周围都布满了白色的钢丝网,到外婆屋里,她好像在哭,起身说我帮你找罢,信手就从一张床铺下拉了出来。我换好衣服,牵着邻居妹妹的手往外走,人都在两旁,对我点头笑,可走远了,只听到窃窃私语声。
再也没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