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节。有人说,现在的节真是越来越多了。其实不然,比起情人节,父亲节难道不更应该出现吗?节日是一个提醒,提醒我们去回想和父亲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作为女儿,我和父亲之间的交流并不多,这使我不能十分透彻地了解我的父亲,只能仅凭感觉。
我的父亲是一个老实人。这种老实体现在对我的早期教育和后来的就业谋划上,循规蹈矩,甚至稍显落后。他不会投机钻营,些许得到就懂得止步和满足。
父亲眼光的局限性并不妨碍他对孩子们的爱。
不光爱子女,也爱他的一众学生一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学习好的爱,学习顶坏的他也爱。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学生们结队而来,半大小子门里门外,扯着嗓子嚷嚷,“老师过年好!老师过年好!”分不清谁喊的,个子都比我高,我只是在学生们的腿缝里挤来挤去,直到人群散去。
那是我们家正月初一的一个场景。
过了初一,还有十五。十五是元宵节,又叫花灯节。那时北马公社比较富裕,在大街上举办花灯展。父亲骑着笨重的自行车,把我放在后座上,乐呵呵地带我去看花灯。那时候的花灯大多小巧,不像现在一一每个都像巡洋舰。我印象深刻的是走马灯,有走马灯的夜晚那么明亮,足以照亮我后来的人生。
一年的时光那么富余,那么漫长和可以挥霍。过了正月,还有六一。从父亲嘴里,我知道了自己是个胆正的孩子。那是我做了错事挨父亲骂的时候,“个小biang嘞,胆真正。”没办法,胆正的孩子也有优点,爱表现,少不了报名表演节目。表演节目需要服装,有一年就在我马上要上场的时候,父亲骑着自行车把刚刚赶制好的大蝴蝶领的上衣送来了,放下衣服急急地走了,没去想留下欣赏我自己排演的节目。
父亲的故事还有很多……容我有时间慢慢讲。
后来的父亲一天天老了,我的学霸同学是我父亲的学生,一直嚷嚷着跟我回去看老师。如愿以偿后,她跟我说,“哎,恁爸的精神头比以前差不少了。”
我无以反驳,默然不语。
然而就在几天前,我在没打招呼的情况下回娘家,车到家门口的时候,明明见父亲进门,我没和他打招呼,继续往前开,调个车头的工夫,回来一看,家门上锁了。不远处嗖的一辆电动三轮车忽啸而去,该不会是父亲吧?这速度!还是之前我文章中描写的那个步履蹒跚的父亲吗?难以置信。电话不接,叫门不应。我在墙外停下,一小会儿工夫,只见刚才那辆三轮呼啸而至,车上一人吞云吐雾,像在吸烟,不会是父亲吧?父亲从来不吸烟啊,难以置信。估计是车上这位早早发现是我,略显慌乱地把手中之物往地上一掼,“特么,你怎么来了?”我笑了,为父亲的掩饰,也为自己的发现,我狡黠一笑,“哎爸,咱这小身板行啊!嗖嗖的,几分钟工夫就把纯净水带家来了!”
多年父子成兄弟,多年父女成铁子。这么多年,我和父亲已不需要太多交流,有了一种默契。有一种爱叫不揭发不汇报,作为父亲的铁子,偷着吸烟这事儿我妈是不会知道,就这么愉快地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