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端上了折叠桌,王月自告奋勇,抢过李光沫手里的勺子,帮众人舀饭。
小惠看着桌上的丰盛的菜肴,对身旁的王燕感激地说:“姐,你受累了哈。”
王燕摆摆手,说:“瞧你说的,来这里就跟回家一样,跟姐还客气啥!夹菜吃,夹菜吃。”
“嗯,多吃菜、少吃饭,争取把菜搞光,剩下来麻烦很!”李老汉笑着嘱咐道。
李光沫从王月手里接过盛着米饭的白瓷碗,依次往各位长辈手上递。
王棒槌见了,微微点头,一副很是满意的样子,说:“嗯,小沫这孩子很勤快!不像王月那丫头,在家里啥家务活儿都不干,衣服都是她娘洗的!”
“诶,女娃儿嘛。那小子也好不到哪儿去,整天不着家,整天跟你大哥(王木匠,在王家排行老大)家顺子和张家那娃儿出去疯跑,啥也指望不上。”
“要我说,男娃儿还是活泼点好,不能跟个闷葫芦似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这样成什么样子嘛!”王棒槌举着杯子,方便李大狗倒酒。
“哎呀,少喝点,一会儿还得过去看大伯呢!”小惠扯住了王棒槌的胳膊。
王棒槌一把推开她的手,说:“你吃你的嘛!没事,我有分寸的。”
闻言,李老汉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的名字。他咽下一口米饭,缓缓开口,说:“你大伯那个病,只能吊着了,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谁说不是呢!那种病,咱穷人咋治得起哦。”王棒槌夹菜的手停顿了两秒,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对了,王叔身体还行吧?”李大狗问道。
“不算好也不算差,就那样吧。说他身体不好吧,有时候饭量比我都大,天热还吃雪糕。说他身体好吧,血压一直降不下来,可把我愁坏了!”王棒槌一脸苦笑,跟着又摇了摇头。
“嗯,高血压可不好治,降压药吃了就停不下来。就村口那个,药吃了好几年,花的钱至少也有好几万了吧,也没见好,最后倒地上就起不来了。”李老汉接过话茬,提起一件往事。
李大狗想起那个佝偻的身影,再联系到老爷子刚才讲的话,不由一惊,说:“啊?那位老人家啥时候走的?怪不得这次回来没有看到他!以前总看到他坐在院子里,逗弄他养的那只狸猫。”
“唔,好像是六月份的事。听说,死了几天才被人发现的。”李老汉回忆了片刻,答道。
“我记得他有个儿啊,咋?没在家?”王棒槌问。
“没在,去年年都没有回来过,只让人捎了点钱回来,真是个白眼狼。”王燕愤愤地说。
李老汉叹了一口气,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都待在家里,那看病的钱哪儿来呢?孩子上学的钱哪儿来呢?”
几个后辈听完,皆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