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七

小七,你说我心态好,刚好我想记一下上午出游的事情,所以把想对你说的话也写在下面吧。

首先,工作的事,你知道,是不是同一家,客户叫不叫我去,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与其受不能控制的事情影响心情,我不如抓住身边可以做到的小确幸。

但是在听你说完我们的客户可能是同一个人后,我的心情还是非常开心,主要是今天早上出游带给我的持续的愉悦和惊喜。

由于我前天傍晚和昨天早上都有爬山登高望远,山上看到沿江景色特别优美,河水青凝如玉,蜿蜒延展那边的公路上看到来往车辆较少,隔不远就有村户露出来,本来金黄的油菜花变了青黄,一树树山花或红或白开在对岸的山头。我很想去那边看看。

所以今天早上,原来打算登山走更远的我决定走路沿着舞阳河前进,看看那边有什么,反正也是走。

一路上沿着两车道的路基走,果然车很少。我的眼睛贪婪地看着青如蓝或深或浅的河水,时不时往前转后看一下两岸的山,有崖直如削,奇峰吐秀,想象古人坐在船上看到的会是什么景色。

河对岸似有小路,时不时就有钓鱼人打造的窝地。我留意着从哪里可以到对面去,说不定下次就走那条路。结论是应该只能坐船过去。出了古城,这边没有看到桥,只远远地看到有个电站在前面。

公路上有山岩上滚下来的石头,也有山花一朵朵落了一侧,空气中有蜂蜜的香甜味,不知是真有蜜蜂在酿蜜还是蜜蜂用来采蜜的花开了。

从小路走到电站,门不开,折回,看到三只长尾巴白翅尾的不知名鸟儿从这树蹦到那树,不时又展翅舒尾而飞,煞是好看。

想找个适合坐下来看书观景的地方,没有特别喜欢的,加上不累还不想停,就继续走,不计路的长短。走远了最多回来时找个车呗。背着的电脑倒显得累赘。

一路走,一路也会想这想那,有思古之幽情,也有今日之烦忧,但美丽的春景总会把思绪拉回当下。

对了,我特意不带手机,这样受到的干扰就会更少了。

看到曾经采来插瓶的黄果子,想摘,刺很多,必须用工具,加上长在河边比较潮湿,枝子部分不是很好看,作罢。

听到水声潺潺,过了电站,看到另一边的河流被截,坝下白浪清波,使人精神为之一振。截流后水量虽然少了很多,但很清丽,别有意趣。

继续走啊走,终于走到一个岔路,从小路下去,来到一个渡口,水清可见底,深处幽蓝,浅处如镜。河对岸山很高的地方有一两户人家,在那么高的山上盖了几层的楼房,真是不小的工程。想,这么高,路又窄,平时上下多累呀。(后来听说搬到方便的地方了。)

刚好我走这边的是浅水一侧,有大石布于岸沿。我迫不及待地走到石头上去,沿着石头自己找路走。竟然看到有我们家那边种在水田里的一种菜,一团团一圈圈地长在石头之间的湿地里,我自然是放下东西,好好摘它一大把。没有袋子,把丝围巾解开包住,倒像古装电视里看到的包袱。

请注意,这时候心情已经很愉悦了。

摘完野菜,又走了不远,来到一块特别平的大石头上,感叹可以约朋友在上面野餐。那么清的水,此时不玩更待何时?趴下来,洗手,舀水,水下贝壳清晰可见,捡了几颗,想,要不要拣一餐回去呢?这时,我广东人的属性已暴露无遗。

春水毕竟还有点凉,我还有看书的任务,这块石头对看书来说又有点太平了,另阳光照着,没有遮阴会反光。只得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好吧,其实我就是还想往前看看有什么别的景色。

来到一个更开阔的地方,有大片地方的河水好像只有到脚踝的深度。前面深一点的地方有人在钓鱼。Eh~河水再怎么清澈漂亮,今天我是不会脱鞋下水的。

咦,好漂亮的石头,捡。哇,还有,赶紧把东西往地上一丢。哇,这颗颜色好漂亮,啧,这颗形状好奇特,啊这颗被埋了一半,幸亏被我挖出来了,颜色又好看,形状又漂亮……去河边洗,心里说不要捡了,很多了,又会发现刚刚没捡过的样子或颜色的,弯腰,起身,弯腰,如此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吧,外套两个大口袋装不下了,放到帽子里,捆起来,还是忍不住再捡。

大概在人类的基因里,采集收获就是会带给人愉悦吧。我觉得跟嗑瓜子有点类似,好似一个按钮开启了,不容易停下来。(嗯,我去年在云南,一个人去爬山,突然发现地上有很多山核桃,铁核桃,里面肉很少那种,明知道作用不大,带回去又很重很麻烦,但还是捡呀捡,快乐得不得了。最后那两桶核桃被做了煮火锅的炭火。哈哈)

问钓鱼人几点了,说十点了。又把东西放一边,继续溯洄走了一小段,看前面有什么。哇,又是好多石头,不行,不行,不能再捡了!装不下啦!赶紧回去!两只手还是各捏了几颗。

走回刚刚大平石的地方,旁边也有一块大石头,但凹凸不平,似乎更适合坐,就去了上面,把书拿出来。哇,居然有螃蟹!要不要捡些回去做一餐呢?啊,还有鱼,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一群,听说这河里的鱼很好吃,下次来带个网兜来捞?

喂喂,看书。书也很好看呢,边看边把自己想的情节写下来。偶有所得,不胜自喜。

坐累了,趴下来,一抬头,春天的绿直撞进眼里,撞进心里!啊,这种绿,应该怎么形容啊?绿意盎然?翠绿欲滴?鲜嫩?鹅黄?都不对,这些绿,一个两个十个形容词都难以形容,这些绿是二月底三月初的绿,是清明雨近的绿,是镇远古城舞阳河畔的绿。

可惜没带手机出来,不然可以拍下来。——不过,如果有手机在,可能不会记得看这春的美色,就算看到了,也可能不能静下心来好好体会吧!

好了,时间久了,要回去吃中饭了。拿东西,一脚低一脚高地走,东西好重——主要是石头。咦!居然有枸杞叶,沿着小路两边都有,十步外还有一大丛!野生的,用来煮汤可美味啦!摘!

一枝一枝折下来,一小把又一小把,最后汇成一大把,想着多了不怕,可以送给谁。

嗯,最后就是,我上坡到公路的时候,手里东西多到几乎拿不下了。怎么办?

誒,那位帅哥,骑摩托那位,去古城吗?方便载我一程吗?什么,不停下来。看一眼自己,谁叫你出门不化妆不打扮呢?

哎,帅哥果然不可靠,最后是朴实的大叔把我载回去了。

以上流水账就是我平平无奇又快乐的一个上午。

苏子曰: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子来共享此美景与春光,美哉,子不来,吾自享,亦美哉。

所以,我心态好吗?非也。只不过是抓住能抓住的罢。能抓住什么呢?其实什么也抓不住。今天有个新闻说身家三亿的也不快乐,日赚208万的也不开心,高朋满座也寂寞。那就跟自己好好相处,跟自然好好相爱吧。

回来刷洗石头的时候也好开心,觉得有些石头像星云,虽我不能上九天,有些像美玉,虽我没有美玉,有些像美景,我犹在美景。

这么多的石头,虽不是宝物,但你若视其为珍宝,它们就是珍宝。等哪天有空的时候,调起颜色来画石头,又是另一重的快乐呢!

虽然我也不会画画,哈哈。

(对了,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们这野枸杞苗是我在踩了一脚牛粪后往旁边草地擦牛屎的时候发现的呢?会不会影响食欲?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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