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李渝嫁给丁森的时候时候,是父亲下了催婚的蕞后通牒,‘再不嫁人,以后也不用回家了,’父亲教育孩子的方式就是威胁,打骂,不仅仅是亲子关系,夫妻关系也是如此,所以李渝从中学开始,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
父母自离婚后管她少,不久就先后再婚了,父母离婚后,李渝判给父亲,但她父亲嫌她影响自己新婚后生活,又因为前妻的关系,对李渝的感情也恨屋及乌,天天嚷嚷着要将她赶出去,要让她自生自灭,李渝因为从小家庭影响,不爱与人交流,每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所以到了快30了还没正经恋爱。蕞终还是因为有人登门相亲才仓促结了的婚,这次她自己也希望借此机会离开这个家。
李渝不算好看但五官端正,关键是有挣钱能力。自己支棱了一个海鲜摊,自己养活自己不在话下,还特别勤快,一起摆摊的老板们对她都是赞不绝口,年纪轻肯吃苦,丁森母亲没少打听关于李渝的事情,自己的儿子因为性格腼腆,大龄未婚,急着给他找对象,丁森母亲就到处联系合适的女孩家,得知了李渝的情况,看中她家离异,没有那么多繁琐的关系,又自己自力更生,心生满意,不久就让他们相亲见面,丁森从他母亲那里多少听了一点李渝的事儿,丁森自觉有挣钱能力就行,外形好坏不在意,他一个小县城单位职工,每月固定工资4000块钱可养不了一个家,也没法在县里买上房。如果两人可以一起努力,他倒也觉得合适。相亲那天两家人一起吃了个饭,两个人回家后对相亲对象都没拒绝的意思,就默认是合适了,双方家长就商议着老家农村里办了简单的流水席,把婚礼给办了。
2
婚后生活没有波澜,丁森腼腆话少,李渝成天忙自己的摊位,两人难得在一个屋檐下,也鲜少交流,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后在家里长辈的催促下,两人要了个孩子,生了个女儿,总算平静如水的生活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生,有了一点涟漪,李渝因为自己支摊大小事都是自己处理的,在生活上,独挡一面,丁森省了不少事,就是在李渝怀孕到生孩子期间,丁森也没有参与过一次,怀孕期间,李渝也是正常开摊,到临产了,丁森作为丈夫也还在单位里加班,没有照顾李渝一下,李渝次次自己去产检,孕期自己照顾自己,直到生了孩子以后,婆婆才每天一碗清汤馄炖的伺候,这个时候李渝才对自己嫁的这一家人有点意见,在怀孕生子这事儿上经历了这种种后,心里有了疙瘩,头一次在婚姻历程中,产生了想离婚的念头。
李渝的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在带孩子的糟粕时日里很快就因为一个人照顾孩子过于忙累又把离婚的念头给抛在了脑后,在这期间,没人帮忙,没出摊,李渝没有了收入来源,时间一长,丁森的工资就扛不住家庭开支了,大概是丁森跟婆婆说了这事,婆婆居然破天荒的提出要带孩子的意思,于是李渝身体还没有养好,就继续又去支摊买卖了,孩子暂时给婆婆领了去。
好在李渝手脚麻利,很快就又在摊位上挣钱了,支撑了家里的生活开支,丁森的工资继续存起来,等买房,几次李渝想要接回孩子,都被丁森拒绝,怕她带孩子影响出摊,这事就被晾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也不知不觉到了要上幼儿园的年纪,婆婆才联系了李渝说自己要忙农务,要李渝接走孩子,孩子这才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每天丁森上下班顺道接送孩子,李渝早起出摊,下午收摊了就回家做主妇。
这天孩子放学,一家人照常在家吃晚饭,吃完了饭,李渝带孩子去家附近游乐场玩耍,还不到地方,半路孩子就想要上厕所,李渝就近附近找了个公厕方便,孩子方便完说自己的下身疼,李渝一惊,低头一看,这可把李渝吓懵了,这孩子裤衩上怎么都是血迹!
李渝满脑子都是过往新闻报道猥亵儿童的信息,浮想联翩的猜测着在孩子身上发生的可怕的事情,来不及想太多,脑子反应马上联系了丁森,電话里就开始上火在街边就扯着嗓门骂开了,急着就要去找学校算账,丁森不紧不慢的回她,“你回家看看,别就要找老师问话”。李渝连忙带着孩子往家赶,冬天的晚上李渝额头的汗像刚冲完澡似的,密布的渗出。到家后也不跟丁森多说半句立刻就联系了孩子的老师。
李渝拨通老师電话,说明了情况,老师百般推辞,且还在電话那头辩解可能是吃上火的原因,她也明白老师是在因为自己的工作疏忽而推卸责任,愤愤不平的挂断了電话,当即拖着丁森带着孩子去了急诊。路上李渝问丁森,“这个事情怎么办,这个学校怎么继续呆吗?”,“现在上学上到一半,你要退学的话,再从新找学校,可能会很难进去的,”丁森意思是不肯换学校,想要息事宁人,李渝白眼一翻,心里暗骂这个男人,不知道心疼孩子,只知道转学钱是不是要多花出去,到了地方等待检查时,幼儿园的老师才珊珊来迟,跟进孩子的情况,老师来了也没有一句道歉的话,等护士接引孩子进病房检查,出了诊断结果,私处创伤性撕裂,一听问题不小,害怕惹是非的老师才连忙解释孩子的突发情况可能小孩打闹自己不清楚实情,这时李渝怒目而视马上打断她“你刚才怎么不这样说?”孩子的老师马上就别过脸去,不再做声,因为伤口还在出血状态,孩子在疼痛中极度恐慌,哭闹不止,李渝抱着孩子,心焦如焚,却什么也做不了,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
做完检查后带孩子去上卫生间,而孩子因为伤口疼痛无法正常如厕,哭的撕心裂肺,“妈妈,我好疼,我不想上厕所了!”“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这么大的罪啊,”李渝抱着孩子浑身止不住颤抖的啜泣,这是事发后,才得见李渝落泪,也是她嫁给丁森这几年来,头一回掉眼泪,深夜急症科空无一人的沿廊的寂静,衬得母女两裹挟在一起的哭泣声,格外的刺耳。
3
在检查后等领取报告,李渝让丁森带孩子先回家,这时,孩子幼儿园的园长出现了,一个劲的安慰道:“没事的,孩子还小,很快会好的,明天核实一下情况,再定夺吧?”李渝没接话茬,只想拿了报告就走,等报告出来时,撂了句“明天中午我就要结果”就离开了,一晚上,李渝都没有办法入睡,翻来覆去,一想到孩子痛苦的表情,心就像是被刀尖剜了似的,痛苦的难以入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去了,早上醒来,5点半,李渝就起床收拾,等着去幼儿园找孩子受伤的原因。
等孩子和丁森起床了后,就一起去到了学校,还没进到校门,孩子就哭闹,不愿意再踏入学校,拒绝上学,李渝眉头拧成了一团,鼻头一酸,眼泪又差点夺眶而出,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害能让孩子这么大反应,想到这,李渝的跨出脚步更加沉重了,她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真相真实暴露在眼前怕自己难以接受,还没有走进幼儿园已经在脑海里把事发过程在脑海里构思了一遍。到了园里,园长邀请李渝一家到办公室里见面,李渝坐下就问,“监控调出来看看”,园长顾左右而言他,“可以给你们看,但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是有哭过一两次,一次是在教室门口,一次在午睡起来,怀疑就是在教室门口摔倒了所以受伤的。”李渝和昨晚脆弱神伤的自己判若两人,直起身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孩子都说了在幼儿园有人打了她的私处,你还在这边说什么胡话?”
这时园长才解释,“确实没有看到在监控中有什么可疑的信息。”李渝看向孩子,又回过头去瞪着园长,“你们一早上就想了这么个烂借口来搪塞我,是仗着孩子小说不清楚情况是吗?”“肯定没有,出这事儿,我们也不愿意,关键是真的没有看到发生什么事情。”园长淡定的解释着,昨晚还跟李渝说要继续留在这个学校继续就读的丁森终于坐不住了,“那就是你们看管不力,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孩子受这么重的伤,哭闹的时候老师在干嘛?”这时园长才解释“老师当时离开了一下,可能在那个时候出了事情,确实是非常抱歉。”这句抱歉是事发后李渝才从园长嘴里听到。
“所以这个人伤人者是谁,你们无法查清?那我报警处理吧!”李渝咬牙切齿的厉声道,“您别急,给我们一点时间处理好吗?这才能处理呀,您这么急冲冲的,事情也弄不完,也麻烦呀。”这不,也都午饭时间了,不然你们先回去吃个饭,我们搞清楚了,马上通知你们?”李渝看了一眼丁森,丁森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幼儿园,回到家,丁森看了一眼手机,眉头一皱“要求赔偿,然后再想办法换学校吧,那个,我下午要去一趟单位 ,如果她们联系你,就你带孩子去吧,然后有结果再通知我吧。”李渝没说话,盯着窗外发呆,丁森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换了衣服饭也没吃就出门了。
下午,学校联系了李渝得出结果是,孩子打闹造成的伤害,李渝说,证据呢?学校解释说是孩子们都看到了,当时老师不在场,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行,既然如此,那你们给我孩子一个说法,给出赔偿,对孩子对家长!”“那您这边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坐下来谈一下吧?”李渝挂了電话,换了衣服带上孩子又再次前往学校,在办公室里,园长和三名老师已经在等着李渝母女。“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的满足你。”李渝说,“赔偿,包含精神损失费和医葯费误工费等等,并且我要退学。”“您的这些费用误工费,精神损失,医葯费,那行,误工费,我们这要您提供一下您的工资流水单才有办法按照赔偿流程给您补偿,其他的费用需要您提供单据给我们,我们也只负责孩子可不负责家长哦,既然你有这样的要求,那就提供一下单据吧。”“什么?还要我提供单据?凭什么给你们?”李渝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是流程,我们也是按照章程办事。”“那就法院见吧!”李渝说罢就带着孩子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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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渝胸中一口怨气怎么也挥散不去,气急之下,带着孩子又出门去到了派出所想要立案,结果派出所没有做任何调查,把人都喊来了,跟双方说,坐下来谈可以,但是无法立案,因为没有证据说明是成人所为,无法出警维权,只能双方私下处理或者去法院走诉讼路线,这一折腾,园方更加理直气壮,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谈是不可能再谈,谈了也都是在争执,李渝回了家,伤心懊恼和委屈填满了李渝整个身体,等到丁森回家,见家里没有准备晚饭,便叫了餐跟孩子自己吃了,也没问李渝吃不吃饭,“现在怎么办?你有认识的律师朋友吗问一下吧?”李渝疲惫的坐在沙发上问道,李渝本来就受了一天的气,好不容易等到丁森回家想要有人能给个主意给她个安慰,结果不出意外的,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两手一摊,“我没办法的回答”。李渝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又反感,想辩上几句,但又不忍心让孩子受到身体伤害后,又受到精神上的伤害,只好咽下自己到嘴边的话,踱回房间躺到床上,脑袋突然的疼痛感硬生将她整个人撕扯着,那一瞬间像被抽了丝般失去了气力,她终于扛不住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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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几天里,李渝联系了当地媒体求助,媒体仅是让她等待通知,无果,又找了律师,也没有得到对自己有利的帮助。无人援助,支持,丁森照常上班,而她抱着孩子四处奔波,换来的只是她在事件处理上更加的失望,她的失望不仅仅是对她自己,她彻底没辙了,抱着孩子在大街上就不顾形象的蹲在路边环抱着孩子,失声的痛哭起来,此刻除了宣泄情绪的本能以外,她什么也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