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在一座快乐的乐园里自由生发。那是父亲为我打造的花园、果园和乐园。在这个花园里有许多我的小秘密,我自己珍藏,不曾与人分享。
这座美丽的乐园,总共有1200平方,这里有父亲栽种的桃树,杏树、梨树和苹果树。桃树的种类有红005,白粉桃,大红袍,水蜜桃和黄桃;杏树有嫁接杏和碧利斯(可以直接拨开吃的利核杏);梨有黄柏梨、香蕉梨、神不知(一种面皮粗糙口感面软的大梨,一个梨有小孩子的头那么大)北京蜜梨、红心梨和冬果梨;那苹果就更是多的数不清了,有红香蕉(类似花牛)、黄香蕉、果光(酸甜口)、红富士,和六月黄等。
每年到了三月,先是杏花欣欣然张开了眼,露出了脸,我的乐园就是粉粉的童话世界,那里有花仙子,风仙子,蜂仙子和蝶仙子,他们嘤嘤耶耶,我在花丛中跳着没有名堂的舞蹈,和他们一起,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他们为谁辛苦为谁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就是我的童年的归处,静谧,唯美。杏树刚刚褪去粉红的衣裙,桃树就以妩媚的姿态笑盈盈地立在枝头,听我为她们高声歌唱我刚学会的队歌,一阵风过处,她们纷纷跳落枝头,仿佛被我的歌声逗笑了,抖落了枝头,一头扎入凡尘。再之后就是梨花一片一片的白,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一片片,一簇簇晶莹的白,宛若流落凡尘的仙子,又仿佛冬天错搭了春天的车,撒了一枝头的白。我在花丛中奔跑,花瓣在我身后飞舞,惹得蜂儿蝶儿也跟着花瓣乱哄哄瞎跑,东奔西跑之后,知道了一个顽皮孩子的诡计,又唱着歌儿为梨花描眉抹粉说情话去了。我又在不经意间发现了苹果树花在一夜间半白半粉地挂在枝头,清风拂面,花枝乱颤,淡淡的娇,浅浅的羞,彷佛葱手遮面轻声吟诵: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是父亲为我们打造的花园,父亲栽种这些花木一来为了堵住我们少年易馋的嘴,但更是为堵住我们艳羡的心。可是父亲可能永远不知道,他把一座乐园栽种在了他的孩子的心田,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沧海桑田,总有一处地方,安静而美好,犹如童话里的公主一般的我,在这里细数每一个花瓣,观察每一个花蕊,看着蜜蜂、蝴蝶和蚂蚁在一起快乐地嬉戏,看着每一朵花儿开放,然后看着一个个小小的果实在岁月的风霜里长大。多少次,我踩着板凳,抱着自己喜欢的苹果舔了又舔,也会坏坏地在某个美丽的果实上留下一排小牙印,抑或是咬下一块果肉。再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想象着她是西游记里的妖怪,抑或是巴黎圣母院里的嘎西莫多。或者给每个苹果画上不同的脸,让她们讲述自己的故事,当然,讲故事的人只有一个,可是那些个苹果、梨儿是语文书里的司马光、神笔马良、王二小、刘胡兰……因为和他们朝夕相处,好多的果儿梨儿也都有了名字,职位、任务和身份。而我永远是他们的主宰。
如今,父亲已入了土,而我的乐园已被我定格在记忆的深处,从未褪色,且因为思念亲人,那童年时的五颜六色,落英缤纷,现在愈发清晰。我时常会让思绪回到那片乐土,追忆儿时,快乐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一片土地,一个孩子,和她的童年“密友”们。每每回忆起,总有一抹甜渗入心田,原来快乐从来都未曾远离,只是世俗的我们,有时让心蒙了尘。拂去尘埃,乐园依然在那里,不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