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牌楼 (41)

二舅舅:我就是一个老好人。太老实。太愚笨。太善良。于是,被女人不断地折磨。不断地打击。不断地欺骗。落在我的头顶。我看到了此生的遗憾。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我躺在床上。我靠着壁炉上的灯盏过着最后的生活。日子已经不多了。时光的流逝让我看到此生的泛波。我呼吸着。我吐露着。我吞吐着芬芳。灵魂已经抵达天界,灵魂自己的边界已经接近了最后的存在。那是我的存在。我生长的存在。我最后的存在。存在在崩溃。存在的世界在最初的愈合。而我的世界,如同玉米棒一般的色彩。如我演绎着的诗歌。一节节的竹子,靠着我的大地而生长,拔出自己的颜色,拔出自己的青春,将自己的时间弯曲成一段段的记忆。真的,在此生,我的记忆是靠不住了。我单纯的色彩,将我一辈子欺骗。我魔道一般的重生,我拒绝了自己的投降,我默默地打开自己的房子。我的房子,落在十里牌楼的东北端。是的,在东北的方向,随着北风的吹拂,我的季节愈发的悲哀。被放弃的我,被打击的我,被仿佛呼吸打死你的我,我,为什么我的边界正在消失?为开始吗?为结束吗?我的还击已经无力了。我被迫压住自己的心,在出入无一的世界上砸破自己的窗户,而我的房子,我的白房子,已经归于了破败。窗户上封着纸片。白云飘出我的房顶。我靠着自己的房子而坐下。可是,房间里坐着的是我的谁啊?哪一个女人坐在我的房子里?


四川女人:好欺骗的商品星了啊!你啊,我的男子了啊,里外不一的你啊,颓败的你啊,归于死机的你啊,推搡着身体,摆脱了桎梏,将自己的生活寄托在我的身上。而我是谁?我的真相是什么?我为什么会来找你?我坐在你的房子里,看着陌生的一切,我的目的是什么?


二舅舅:奈何?奈何?世间的余温已经过去了。我的世界再度濒于冰冷了。我的四周,房子都已经败落了。而我的欢呼,我的三河树上的属于我的古老的颜色,我呼出的冰冷的气息,我的淡薄的云烟,恶毒已经侵入我的身体,我的神啊,我的莫老的颜色,都已经吐出了最后的一团团的气息。他们入侵了我的肌肤。你啊,女人,你坐在房子里,你再看我一眼了啊,最后一次地祈祷着我的生命了吧!我将感谢你!我将记住你!可是,为什么你不再回头?


四川女人:我的被骗的男人啊,在我的老家,在我的四川,我还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为什么我会求爱于你呢?你啊,太好欺骗了。你啊,真的是一个愚笨的人啊!我欺骗了你。我懂不懂你呢?不一定。不懂。真的,我在乎的仅仅是你的钱。于是,在一个黑夜里,我卷走了你家的所有财产。我注定要让你感到失望透顶。因为我是一个女巫。


二舅舅:我再度失望了。我又一次归于了彻底的失败了!


三女儿:二哥啊,二哥啊,你的生命之中的妻子大概是不会有了啊!真的,我们都希望二哥尽快摘到一个女子。可是,如今看起来,在我们的生命里,二哥的女人是不会来了。而二哥啊,你的生命已经走向了终点。在这样的颜色里,在这样的古老的清晨,在海洋一般的隆起里,我的二哥,你的梦境已经破碎了。我看不到你的妻子了啊!


二舅舅:我的好妹妹了啊!你们啊,快快给我找一个女人了吧!我需要女人。我需要美丽的肉体。我需要一个拥抱。我需要下一场雪。我需要一个美妙的记忆。我需要据闻的伤怀。我的心里,满是伤痕。于是,我的记忆落败了。我的欢呼逝去了。我的美好断落了。我的将就了。我的记忆粗鲁而笨重。我的美好的时光,都已经逝去了。


三女儿:二哥啊,你妹妹一直在担心你了啊!是的,我都在希望你了啊。你往哪里去了?你坐在房子里,打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是,你还要去寻找病毒的女人。那些梅花一样的恶毒,那些云纹一般的灰烬,你还要去寻找。唉,我的二哥,你被自己打败了。你被自己邪恶的欲望打败了。你找不到女人了啊!真的,二哥,不要幻想了啊,你注定是一辈子的自己。


四川女人:在我的世界上,唯一崇拜的只有金钱。我的商品星,我的好男人,你虽然很老实,但是我不在乎你,你只是我的工具,我的工具,你真的知道吗?


二舅舅:我是你的工具了啊。哎呀,我的女子,我竟然是你的工具。奈何了?奈何了?


三女儿:四川女人啊,在那一个夜晚,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我那一天就已经猜想到你可能会卷走一切的值得的东西而一走了之。果然是这样了啊。我的四川啊,我的女人啊,我的狠毒的毒辣的女人啊,想不到你的欲望如此鄙薄,在你们四川,难道一切都是如此的鄙薄吗?


四川女人:不要抱怨我了。反正我已经一走了之了。你们无需为我感到愤怒。


三女儿:我们当然无法愤怒。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的无耻的人啊!


二舅舅:唉,不要再抱怨了啊。我认命了。真的,我已经认命了。你们都不要再争论了。不要再哭泣了。不要拾起一杯酒来撒泼我。不要不要脸。不必拉扯。不必火焰。不必论事。不必颜色一般的打击。我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了。这辈子,我的哭成血一般的命运,已经是无法更改的啊!如今,我坐在自己的房子里,女人的余温还在,而我已经不在了。


三女儿:二哥,好好走一程了啊!路上的北风呼呼地吹着。在通往幸福的道路上,我们都是失败者啊!二哥,妹妹这辈子没有什么给你的,唯一的,是希望二哥幸福了啊!


二舅舅:可是我,真的,这辈子有什么幸福可言呢?我一头扎入了自己的泥潭里了。真的,我已经失望透顶了。我的最后的时光,竟然是与自己的血管一同归于崩逝。我的身上的器官,。都在发出急剧的呼喊。我喊啊。我喊啊。可是,在我的前方,还有什么样的深渊等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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