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不是每一种方法都适合自己,但别人的成功总有我们可以借鉴的地方。
今天继续分享麦克林 · 杜克里夫的《天性教养:养育高情商、高技能、高自信的小孩》。
第四部分 哈扎部落保持心理健康的秘诀
减少要求和命令,在教导孩子前先问问自己:这真的是必要的吗?
第13章 我们的远古祖先如何育儿?
撒阿是坦桑尼亚的哈扎人,这是一个狩猎采集族群。没有人确切知道哈扎文化已经延续了多少年,但古老的石器和岩画表明,撒阿的祖先可能已经在这片草原上狩猎了数千年,甚至可能是数万年。许多科学家认为,哈扎文化可能是地球上最古老的文化之一。
所有的人类都起源于非洲的狩猎采集者。从坦桑尼亚的撒阿到墨西哥尤卡坦州的玛丽亚,从我在弗吉尼亚州的祖父到我丈夫在马其顿的祖先,所有人类都共享这段历史。我们都由数百万年前非洲一支奇特的古猿群体进化而来,他们靠着采摘浆果、挖掘野生块茎、捡拾大型捕食动物留下的食物,并且最终学会了狩猎和捕鱼,从而生存了下来。
没有人能确定我们的祖先是如何抚养孩子的。我们没有关于旧石器时代的母亲如何让孩子在餐后打扫卫生,或者新石器时代的父亲如何哄幼儿入睡的记录。我们没有发现任何记录睡前习惯的洞穴壁画,也没有发现提供安抚幼儿脾气的技巧的岩画。
但是,我们可以学习地球上每个可居住大陆上存续的多元文化,对史前育儿的某些方面进行有根据的推测,了解那时的小孩如何接受父母的教导、鼓励和关爱。我们可以确定哪些育儿方法在大多数文化中持续存在,经受了时间的考验或在人类历史上一再出现。我们可以特别关注仍然以狩猎和采集为生的文化,因为它们在人类历史上占据着独特的地位。
我们人类所属的物种——智人——已经在地球上存在了20万年左右。在这段历史的绝大部分,大约95%的时间中,我们都以狩猎采集为生。首先,我们在非洲狩猎采集(包括罗茜和我竭力跟随撒阿进行狩猎的区域),最终我们扩散到地球上每个可居住的大陆上。大约在12 000年前,我们中的一些人开始以种植作物和饲养家畜为生。而后,在不到200年前,我们中的一些人将农业和畜牧业发展到了惊人的水平,让我们现在得以使用燃油拖拉机、电锯和机器人来生产我们日常所需的食物。
因此,如果我们想了解我们物种的历史,大体上有2种工具可供使用:古人类留下的化石和对现代狩猎采集社区的研究。正如我已经提到的,后者不是“活化石”或“来自过去的遗物”。他们不能向我们展示几千年前人类是如何生活的。相反,他们展示了人类如何以狩猎采集者的身份兴盛发展。除此之外,他们的生活方式比我在旧金山的生活方式更接近我们物种的过去,他们保留了许多西方文化已经丧失的古老育儿传统和技巧。简单地说,许多狩猎采集者社区可以向西方文化中的父母传授大量的知识。
没有任何一种狩猎采集文化是“未受干扰的”“原始的”或“与外界隔绝的”。每种文化都与附近或远方的其他文化进行着交流和贸易。每种文化都与其他文化相互学习和传授知识。每种文化都与其他文化相互沟通和联系。
坦桑尼亚北部的哈扎人也不例外。几千年来,哈扎人生活在一片广阔的稀树草原上,面积大约相当于罗得岛州,周围还环绕着一个巨大的咸水湖。在族群的全部历史中,他们一直以狩猎野生动物为生,包括大型动物(长颈鹿、河马、大羚羊)和小型动物(兔子、野猫、小羚羊、松鼠、老鼠)。他们从狮子那里抢走新鲜的肉(“容易得到的食物”),从树上采蜜(“生命的黄金”),挖掘山芋状的块茎,采食猴面包树的酸爽脆果。他们住在由树枝和草建成的圆顶形小屋里,女人们可以在2小时内轻松建造出一座这样的小屋。
换句话说,哈扎人之所以能像他们的祖先那样长期生存,不是因为他们与世隔绝或没有接触过其他生活方式,而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的生活方式最适合他们所生存的恶劣环境。这是真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哈扎人已经取得了成功。为什么要修补没有问题的东西呢?
哈扎人之所以能够顺利存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与土地之间建立了稳定的关系。西方人称之为“可持续发展”。家庭与周围的植物和动物合作,以便他们能在数千年的时间里共存和繁荣。这是一种基于最小干预和相互尊重的关系,而不是控制和改造,那是西方人的做法。植物生态学家罗宾·沃尔·基默尔称这种生活方式为“礼物经济”。土地提供给哈扎家庭小羚羊、狒狒和块茎,作为回报,哈扎人有责任照顾和保护土地。这种关系是相互的、双向的。
在她的杰出著作《编结茅香》中,罗宾写道:在礼物经济中,礼物并不是免费的。礼物的本质在于创造一系列关系。礼物经济的货币从根源上来说,是一种互惠互利……在礼物经济中,财产附带有“一系列责任”。
换句话说,“礼物”在人与土地之间双向流动。责任也是如此,土地给予人类礼物,人类也需要将礼物的一部分回馈给土地。
在与哈扎家庭相处的短暂时间里,我可以看到,礼物经济无处不在,包括他们如何对待猎杀的动物,如何分享每一棵采摘的植物,以及他们如何做到几乎不浪费食物、几乎不产生垃圾。我也在他们与孩子的关系中看到了礼物经济的影子。父母不是通过控制和支配使孩子尽快地变成理想中的模样。相反,他们注重相互的馈赠。父母不断地给予孩子爱、陪伴和食物,而作为回报,父母期望孩子承担起“一系列责任”。他们共同生活,互相尊重,通过互惠来实现爱和联结。我用笨拙的西方语言,为这种关系撰写了一句箴言:“我们各司其职,永远尽力相助,并肩同行。”
这种看待孩子和与孩子相处的方式并不是哈扎人独有的。你可以在很多狩猎采集社区和其他土著文化中找到类似的方式。而正是多种文化中的共通性使这种育儿方式显得如此非凡卓越、意义重大:尽管狩猎采集文化中存在着巨大的多样性,但你仍然可以追溯到一种普遍的抚育孩子及与孩子互动的方式——这种方式可能已经存在了数千年,也许是数万年(甚至更长时间)。我们将会进一步了解到,这种方式非常适合孩子的心理和身体需求,像定制手套完美地套在手上一样,甚至更好,像榫卯接头一样和孩子的需求严丝合缝地嵌合。多么美好啊。
在坦桑尼亚的狩猎行动中,我第一次学到了这种美好的育儿方式。罗茜和我落后撒阿和他的朋友们400米,我不知道我们怎样才能赶上他们,尤其是罗茜还骑在我的背上。我开始担心我们可能会在丛林中迷路。罗茜几乎要哭了。“妈妈,我不舒服。哎哟!哎哟!我想下来自己走。”她哭道。
“好的。下来吧,”我跪下说,“握紧我的手。”
我抓住罗茜的手腕,我们加快步伐追赶其他人。我紧紧抱住她,帮她爬过岩石,在带刺的树枝下压低她的头。“小心刺!”我几次大喊。我不断拉她的手臂,催促她走得更快。有时,我感觉自己像拖着一条不情愿的狗一样,拖着她穿过丛林。
她开始哭泣,我觉得我们应该放弃,返回营地。我呼唤翻译大卫过来帮助我们。他自己也有2个女儿,其中一个女儿只有4岁。大卫立刻看出了我的问题所在。他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个育儿建议,概括了这次旅行中当地父母们教给我的很多东西,概括了礼物式育儿方式的全部精髓。
“松开她的手。就让她走吧,”大卫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恼怒,“让她走在前面,你跟在后面。她会没事的。”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会没事吗?”我表示怀疑。
“是的,她会没事的。”他说。
“好的……但是,我觉得……”在我还没说完这句话之前,罗茜已经跑开了,像一只小狒狒一样爬过了岩石。
事实证明,大卫对罗茜的判断是正确的。我“松开她的手”之后,她在这次狩猎中表现得非常出色,整整走了3个小时。
在那一刻,我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对一个小孩来说,一点点自主权能够产生的效果,以及这种效果对她与母亲的关系有多么重要。
我们总把孩子当孩子,那孩子永远长不大。学会放手,孩子才有机会去锻炼、成长。
过度到关心与控制只会束缚孩子的手脚,剪断孩子成长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