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你确定要和我走下去吗？]
[未来何在？看不见，摸不着，我只需要记住当下的你，就好。]
我和他，是不是一路人？很难界定，但从他出现后，我的世界就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或许，我会试着去相信他，远超于相信自己。
01
我，梁晶，2014年时15岁，是华安市才应高中的一名新生，没有朋友，没有优异的成绩，是那种扔在人群中就毫无存在感的人。
可，林梦婕，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女生，却将我从人海中捞起，然后……霸凌我，让我第一次在充满敌意的氛围中，感到快感。
起先，我觉得是她们BT，后来才发现，自己才是有[病]的那个人，几近病态，无法自控。
刚入学时，站在讲台上的林梦婕落落大方，而我像个丑小鸭进行自我介绍后，就匆匆下了台。
我和她之间的差距，在同学们的掌声与态度中体现，对她，大家热情、不吝夸奖，对我，尽是敷衍，甚至暗地嘲讽。
坐在同一所教室，我不是听不见他人的谈话声，只是我没有勇气去反驳，担心与人发生矛盾后，会被同学孤立。
可事实证明，就我这副怕事的样子，更让他们不屑。在我把头快要埋进课桌下面时，林梦婕坐到了我身边：
[你好，可以和你做同桌吗？]
我点点头，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心里也有些雀跃。这时，我以为她会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可高中生的友谊，其实并没有外界想象中的那般纯粹，甚至没有利益链接，一碰就碎。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其他同学的座位都是老师安排的，但林梦婕和我坐一起时，完全是自主行为，没经过老师同意，就达成了自己的意愿。
一时之间，大家更是认定了这个外表温柔的女生，是可靠的[山]，粗壮的[腿]，我坐在她身边，就像被无视一样，大家时常略过我，去和她搭话，给她送小零食，传纸条。
当时我不知道什么事曲意迎合，但我可以感觉到：那是一种[喜欢]，被同学簇拥的[喜欢]。
对此我没有任何嫉妒，甚至十分讨厌。
但每次当我想要刻意和林梦婕保持距离时，她总会适时和我亲近，这让我无法拒绝，我甚至都不知道，大家都不愿和我走得太近，她为什么会待我不同。
直到……我发现了她的秘密。
那天周五，是学校的开放日，放学后我俩值完日就可以出校了。
但从她的书包中，响起手机铃声，她接完后，就语气很快地对我说：[梁晶，我爸来接我了，我得赶紧走，这里就交给你了。回头我给你带好吃的。]
[没事，你先走吧，这里我一个人能搞定。]
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眼中，就那么很自然地说出：好吃的？我并不稀罕。
那是我第一次看不懂自己，为何会成为[双面人]，只以为是林梦婕太耀眼，让自己产生了一种分裂的错觉。
但，我想错了。
02
不是自我认知出错了，而是对林梦婕的判断出错了。
在我值完日，走出校门打算去买点东西时，林梦婕身边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十岁，女的大概三十岁。看样子，应该两口子。
我以为那是她的爸妈，就想着上前打个招呼。可还没走几步，就看到那男人甩了林梦婕一巴掌，身边的女人好似上前劝说，可不远处的我，却分明看到了那女人眼中的嫌弃，和惺惺作态。
这是一个怎样的家庭呢？林梦婕没有做任何反抗，更谈不上求救和用哭表达悲伤，只是无意中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四目相对，她眼中有无措，也有一种我无法读懂的情绪。
这算是他们的家事，我一个不起眼的高中生，不想滋生事端，在林梦婕祈求我解围的注目下，走开了。
原本我以为这事就这么翻篇了，但后面这个在开学对我友好的女生，在后续的相处中，却对我十分不喜。
先是幼稚地画了[三八线]， 不再和我说话。再后来看到我写在小纸条上的梦想，更是直接大声嘲笑说：[就你，还有这大梦想呢？怕不是开玩笑吧。]
她算是班上那种[一呼百应]的人，其他同学听到她的嘲笑后，也纷纷上前凑过来看我的小纸条，人群中有人说：
[这梁晶，以后还想当医生呢？就这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哪个病人敢给她治呀？]
[这白日梦是要做的，万一老天开眼了呢！]
都是处在青春期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却十分伤人。可我敢反抗吗？不敢。因为比起忍耐，我更害怕和他们发生冲突，被叫家长，那样我大概会遭受更残忍的对待。
自此，同学们都默认了林梦婕霸凌我这件事，从最初的言语攻击，到后面造我谣，给她带早餐不合胃口，还会把汤汁倒在我椅子上……
这种生活太窒息了，但我什么都不敢说，我讨厌自己的懦弱，也讨厌林梦婕那副恃强凌弱的嘴脸。可她，不也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吗？为什么亲历过痛苦的人，还会把痛苦施加于人呢？
很久之后，我才想明白：有些弱者，是不会同情弱者的，他们只会欺负比他们更弱小的人，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与脆弱。
而我内心的自卑与胆怯，皆是拜父母所赐。
我小心翼翼地告诉他们，自己在学校遭遇了霸凌，他们却要我告诉老师，不要惹事端，家里没钱赔。
因此，我只能穿着长袖，把身上的伤疤遮起来，有些是同学打的，有些是妈妈掐的，还有些，是我那爱喝酒，耍酒疯的爸爸醉酒后打的。
学校被欺负，回家还要被父母打，这样的日子，确实要让人[疯]掉了。
当班主任的电话打到我家时，我大概就知道，自己再难忍受了。
[你女儿这月考成绩，可排在班级倒数了。再不补习和抓紧，这高二高三恐怕是再难跟上了！]
[随她吧，这一个女娃，我们没那么多钱砸她身上。]
我爸直接挂断电话，可他只是和班主任谈话时不在意，事后却还是把气撒在了我身上。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