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相亲

      一天，小姨对三山说:“穿上你小姨父的西装，今晚粮站的何大姐要来给你说媒。”

“我这样子恐怕别人看不起哟!"

“她们主动提出来的，应该没问题哟!"

三山和姨父张罗了一下午。六点，何大姐带着一女孩来吃晚饭。女孩矮胖矮胖的，身高及三山的肩膀，圆脸大眼，皮肤白晰，一说话就笑，笑起来还有个小酒窝，虽然不及英子漂亮，但也还算可爱。坐上桌子，何大姐首先赞扬鸭子汤好喝，鱼味道鲜美。接着介绍：“这是我们单位小刘，轮换她爸，去年到我们单位工作，老家就是本乡的，家里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她勤快、本份，工作认真努力，是个好女孩儿。今天介绍你们认识，你们试着交往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缘份!＂ 小姨也热情地介绍了三山的基本情况。

第二天下午，三山和伙伴们正在打球。远远看见两个人。大家停下来，说：“咦!好像有美女哟!" 越来越近，三山见是何大姐和小刘。

何大姐一边招手一边喊：“小周!快来快来!"

“噫!要搞着!" 大家起哄。胜利和云海向三山挤挤眼，说：“今晚好好陪哈!需要我们做啥，尽管吩咐!我俩万死不辞！" 双手一拱，头一低，“嗤嗤”偷笑。

三山跑过去。何大姐说：“我们从来没到学校逛过，今天你带我俩逛一逛!"

“行!学校小伙儿多，风景好!" 逛了一圈，何大姐说：“哎呀!我要给娃儿检查作业，先走了，你们再耍一会儿!" 夕阳的余辉照射在操场边的大石上，三山和小刘坐在上面。

“我像雾像雨又像风，就是不像人，这模样我自己都不喜欢，没把你吓到吧?"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你不丑，只是皮肤差点儿而己。看人不光看外表，内心比外表更重要。况且你有知识有文化，我初中都是混毕业的，我还怕你瞧不起我噫!"

“哈哈！哪敢瞧不起你哟!你挺好的！"

“你经常帮你小姨挑粪，种菜，带小孩，这么肯干，能吃苦，肯定不错噻!“

“你咋知道呢?“

“你经常从我们围墙边路过，我看到的!"

“你偷偷观察我所!"

“没有偷偷，光明正大的!" 月光下，三山踩着影子送小刘回家；寒风中，三山握紧小刘冰凉的手......经常把小刘逗得哈哈大笑，三山喜欢看小刘笑的样子。 教师宿舍楼已修好。双职工优先，单身汉两两自由组合，以工龄算积分。三山跟一老单身汉组合，分到一套一楼两居室。小刘每次来总会把屋统统清扫一遍，把脏衣服洗净，把桌凳抹亮。

一天，小刘告诉三山：“我爸妈，妹他们都回来了，另外还有客人，叫我们中午回家吃饭。" 这不就是要见丈母娘么?!丑女婿终究得见丈母娘!三山虽然紧张，但还是准备好礼物，按时上门。 原来小刘的妹妹今天相亲。那小子家住重庆城郊，家庭条件优越，身穿毛呢大衣，脚蹬牛皮鞋，还擦得铮亮，头发吹得毕直，打上波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席间，大家不停给他夹菜，谈笑风声。除了小刘，没人理三山，更没人给三山夹菜。她爸妈从头到尾，基本没给三山说话，也没正眼瞧三山! 饭后，三山匆匆告辞。晚上小刘又叫三山跟她一起回家吃饭，三山说头疼。

“怎么会突然头疼呢?装的吧?"

三山不语。

“走嘛?"

“不去!懒得看别人脸色!"

“我知道你不高兴，坚持一下嘛!这一关必须要闯过呀！"

“你爸妈那截然不同的态度，太伤自尊了，就算不同意嘛，起码也应该给我一个普通客人的尊重噻!"

“我说他们了，别急，慢慢来!你是跟我过，又不是跟他们过!只要我认定你，他们左右不了我，你怕啥子?只是希望你们关系不要搞得太僵!"

“算了吧!今天就不去了，下次没客人再去!"

“他们很少回来，去嘛!"

“去把大家都弄得不愉快，何必呢?!"

“那我自己回去了!"

“你回去吧!" 小刘带着不悦走了。 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而且满眼含泪，三山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刚一到家，她爸就问：“你一个人回来的?正好，我们都不同意你跟他交往，今后你就别和他来往了。"

“为什么?"

“工资又低，长相又差，受过伤害的人脾气怪，跟他在一起，你不会幸福的!"

“工资慢慢会涨噻!也比我少不了多少!长相好拿来又不能当饭吃。只要他对我好就行!"

“你还年青，见的世面少，很多事情你不懂!贫贱夫妻百事哀!真正接触到柴、米、油、盐的时候，你才知道缺钱的艰辛，到时矛盾就出来了......听我的没错，别跟他来往了!"

“要!"

“道理都讲完了你都不听，你要气死我么？再跟他交往，你就别进这个家门。"

“不进就不进!" 说完小刘转身就走。

“今天你要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二嫂和她妹拉也没能拉住小刘，她饭也没吃就跑回来了。三山听了既高兴又难过:高兴小刘为了他那么坚定；难过小刘为了他跟家人闹翻了! 三山不知该怎么安慰小刘。给她煮了碗鸡蛋面。当晚小刘住下了。

“把地拖一下。"

”今天都拖三次了，还拖?"

“叫你拖，你就拖嘛！哪来那么多空话。"

“每天不拖三四次，你过不倒!拖多了有湿气，对人不好!"

“乱说，给自己懒找理由!" 不管三山愿不愿意，小刘每天非得叫三山洗澡。冬天从厨房提水到公厕洗，又麻烦又冷!

“走!帮我提水，洗床单去。“

"上周才换的，干干净净的，洗它干啥?"

“哪里干净嘛?十来天该换了噻!我洗都不怕，你提水还怕啥子?" 小刘硬把三山拉出门。

三山闲了拉拉二胡，小刘说:“拉得像杀鸡杀鹅叫，难听死了!" 唉!一点艺术细胞也没有! 三山感叹。小刘除了爱织毛衣，没有其它爱好!

小刘的父亲为了把小刘和三山分开，申请把小刘调到了西江粮站。三山想：这下和小刘可能结束了!本来性格差异就大，兴趣也不相同！现在又相隔那么远！唉！算了！分了可能对大家都好！

小刘所在的粮食加工厂上三天耍三天，每个假期她都会到三山这儿来。

“你爸妈等你来呀?"

“我要走，他们也没法。"

“不吵你么?"

“吵它的!不管他!"

17.调动

三山见小刘跟他在一起的态度那么坚决，挺感动的!坚定了调动的决心! 三山分析：金羽属城郊，不容易调进去，双峰和平滩处在交通要道上，竞争也挺激烈。银峰和西江隔江相望，虽然离城只有一、二十公里，但交通不便，主动申请去的人不多。既靠近西江，竞争也不激烈，比较理想!

韩书记对三山说:“银峰是我老家，钟文教是我老师，我去帮你做做工作，调银峰应该没问题。"

三山所教班级顺利毕业。孩子们用集攒的班费和自愿捐赠，买了水果、糖、瓜子、花生、茶叶……邀请所有任课老师和校领导，举行告别晚会。晚会通宵达旦,孩子们唱啊!跳啊!哭啊!笑啊!直到凌晨也不愿离去。

  八月下旬，三山拿着调动申请去学校盖章。人事已变，新校长是三山的恩师，他对三山说：“别走，给我撑起。你先干干教导副主任！熟悉熟悉行政工作，今后机会还很多……”他是想打通三山的任、督二脉，让三山有较大提升。无奈三山愚钝，毫不犹豫地回答：“老师！实在对不起!！已经协调好了，只要您在申请上盖章，我就能走。我不走，女朋友就没啦！情况特殊，请你谅解！" 三山软磨硬泡了半天，老师才很不高兴地把章给他盖了。

      三山调入银峰乡中心小学校。它坐落在银峰山半山腰。每天上、下午各有一趟到新店子的车经过这儿。调令上通知：八月三十日下午报道，三点钟召开开学工作会。三山上午九点到校，想早点来收拾一下寝室。学校冷冷清清的，也没人搭理他。校长办公室空无一人。三山无所事事，东晃西晃打发时间，走完银峰街用时不到三分钟。好不容易挨到将近11点，终于碰到一个师范校同届的同学。她带三山去找挍长。校长知道三山是新老师，热情地说一句：“欢迎！欢迎！你先休息一会儿哈！我先处理点儿事。” 就自顾忙自己的，也没提给三山安排寝室的事。一点钟以后，老师们才陆续到校，原来多数老师都住在城里。开完会，大家各自散去，三山只能到城里姐姐家住一宿，第二天再来接待学生报名和分寝室。

      学校共有两幢土瓦结构，墙壁斑驳的平房，一幢全用做教室，另一幢是双排房：两边是房间，中间是巷道，其中两间做教室，其余全是宿舍，大小不一，小的单住，大的合住。

    三山任三.1班班主任兼语文教学。

  教室门前有一块坝子，屋檐上绑一根木棒便是旗杆，上下课敲钟，升旗和做操放高音喇叭。

  周一升旗，学校要求班主任必须组织好学生亲自带队参加。国歌奏响，国旗缓缓升起，孩子们有的低头弄手，有的在说笑，有的弯腰驼背，勾肩搭背……极少有人敬队礼和唱国歌……回到教室，三山满脸不高兴。孩子们看到三山表情不对，赶紧端坐好，安安静静地看着三山。

“今天升旗仪式你们表现好吗?"

“不好!"

“以前也这样吗?" 都不吭声。

“会唱国歌和敬队礼吗?" 大家摇头。

“孩子们：一说到爱国，有的人就会笑，觉得只是一句空洞的口号，离我们很遥远，跟我没关系。其实爱国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升旗严肃，庄重，立正，行队礼，高唱国歌，这就是爱国；语文多识字，写好字，说好普通话，热爱我们的语言和文字，这也是爱国；热爱祖国的山河，热爱民族的历史，这也是爱国；奉公守法也是爱国。不要以为一定要干轰轰烈烈的大事才叫爱国；上战场打敌人当英雄才叫爱国。做好身边的小事也是爱国。你们都上三年级了，连国歌都不会唱，队礼敬不好，这是爱国吗？我为你们感到羞耻！今天，我们就来学习敬队礼，唱国歌。今后升旗谁做不好，谁不大声唱，我让他在操场上做好唱好再回教室!听到没?"

“听到了!” 孩子们响亮而整齐地回答。

    三山分到一间十平米左右的寝室兼做办公室。光远，昌文，三人搭伙煮饭。一到煮饭时间，巷道里烟雾弥漫，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响不停，场面较为壮观。弄完饭得把炊具收回寝室，因为六年级和幼儿班离得近，否则，孩子们会拿炊具当玩具或武器。

      一天，三人正好都没课，一起上街买菜!光远和昌文前头买，三山跟在后面。买了三块九的鸡蛋，光远给四元，站着没走之意，等着找补。老大爷补完钱，等光远、昌文转身离开，就小声念叨： “P老师酸得很，一角钱都要补!别人两、三角钱都不要补。" 三山一听火冒三丈：“你说啥子?你还要脸不?喊你补钱就酸，不喊你补钱就不酸!你喊多少就多少，我们又没跟你讨价还价，你还说老师酸! 明明是你想占别人便宜，反而说别人酸，什么混帐逻辑! 老师不偷不抢、不贪不占、光明正大、辛辛苦苦挣点儿微薄的工资，没让你占便宜你就说酸。你再说试试!" 老头自知理亏，也不答话，光远、昌文把三山拉走。

      夜来无所事事，单身汉些就把教室里的桌凳拉开，提来放音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跳舞。有个幼儿老师和她的闺蜜小肖经常来。一来二去大家就熟了。除了跳舞，有时也一起逛马路，一起弄饭吃，喝小酒儿。小肖偶尔会单独到三山房间聊天。

小肖说：“老师好!有文化，修养好!找个老师做老公也不错。要不是我将要顶替我爸到铁路上工作，我也去考老师。" 说完，含情默默地看着三山。

三山笑而不语。小肖不是三山喜欢的类型，没感觉，不惹为好。况且小肖的哥哥是混社会的，不是一路人，不相为谋。

小刘来学校耍假，有人告密。

晚上，小刘问三山：“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结婚?"

“你父母都还没同意，再说吧。" 小刘一夜不理三山。

再来耍假，小刘说：“我又怀上了!"

“做了吧!”

“不能再做了，医生说再做今后怕怀不上。这回坚决不做了。结婚吧!" 三山不语。其实三山很犹豫： 小刘为了跟他在一起，在家受了很多委曲，山三很感动，可是他们性格差异太大，没有一点儿共同爱好，今后怎么过？况且三山心灵深处旮旯角里还有一点点儿英子的位置。

小刘很不愉快地走了。

周末，三山到姐姐家，爸爸对三山说：“你和她耍那么久了，该结婚了噻!她家里那么反对，都一心一意跟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嘛!况且她勤快，对我和你妈又好。你还想怎样?她说她生是周家人，死是周家鬼!你看怎么办？赶紧把婚结了!别惹麻烦!"

      再到学校，小刘带来了结婚证明，她说：“我证明开好了，肚子里已有了，不结婚我就不走。反正我已没脸见人，不结婚我就是死也死在你这儿！你看着办！"

校长劝三山：“小刘人不错！证明我已给你开好啦，把婚结了，安安心心过日子。"

      就这样！就这样！三山在不悲不喜中，平平淡淡中，或者说还有点不情不愿、略带麻木中，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18.赛课

沿江撤县建市，撤乡并镇，银峰小学并入中江镇，纳入城区管理。

“中江片区巜思想品德》赛课，谁愿意去？”校长问，会场一片沉默。

“没人报名，周三山，你去吧。你年青。精力旺，有干劲，有激情。”

三山没参加过赛课，也没见识过赛课。他想：赛课可能就是把课备精细点儿，讲得生动点儿，上得有激情点儿吧。

经过抽签，三山第一个上场。教材上就几句话，几幅图，三山收集了故事，画了简笔画，将简单的内容上得生动有趣。孩子们也听得津津有味。板书简单明了。三山自我感觉上得很满意。

然后坐到下面听别人的课。

第二个出场赛课的是城区树人小学的代表。

上课铃还没响，她的团队就帮她搬大彩电，安DVD。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教室，英子？真是英子！几年不见，英子成熟了，更有味道。只见她略略瘦了一些，看起来比原来稍微高挑一点儿，一袭得体的红色花边长裙，脖子上围着丝巾，乌黑清幽柔顺的秀发整齐地披在肩上。略施粉黛，朱唇杏眉，满目含情。三山按奈不住激动。英子课讲得生动有趣，课件准备得很充分。每一个故事都有动漫，视频资料配合。大大地激发了孩子们的兴趣，孩子们情绪高涨，积极互动，故事表演的时候，把手举得老高老高，生怕老师沒看见。

听了英子的课，三山低下了头。不得不承认：他们已经有了很大的差距。

英子上完课，也来听课。

三山起身迎上去，英子看见三山的一刹那，愣了一秒，随即张大嘴巴，指着三山，刚说个“你”字，发觉人多不妥，不再说什么，满面笑容，迎上来握住三山的手。

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调到银峰了，现在归中江管。”

“哦！好！好！毕业后还没见到过你！见到你太高兴啦！现在听课，中午一起吃饭。再聊。”

“好！”

后面的课，三山印象比较模糊。

“老板：鱼香肉丝，萝卜炖排骨，清炒小白菜，两碗豆花。”三山刚点完菜，英子飘然而至。

三山赶紧拉开登子，夸张地用衣袖擦了擦，伸手做出请的姿势：“仙女请坐。”

哈哈哈！“顽皮！”

“老师批评得对！学生改正。”

“刚才过来，到美文的住处看了看，没人。本来想喊他一起来。”

“对呀！几年沒看到他，不知长高点儿没？”

“哈哈哈！一辈子都要长呀？”

“寝室没人，办公室找找呀。”

“他虽然还住在学校，但已经借调到广播局去了。中午也许不回来。不凑巧就下次吧。”

“哦！已经到广播局去了呀？！好！比在学校好！他普通话这么好，到广播局更有发展。”

“嗯！但是广播局经常要出去采访，还是比较辛苦的。说说你吧，几年不见，都干什么去了？”

三山把自己分到金峰，辗转调到银峰，沿江撒县建市，银峰划归中江，以及结婚简单地叙述了一遍。“你呢？仙女。你是上天了还是一直在人间？找到董永哥哥没？”

“我要是仙女，就把你变成哑巴，不让你说话。我进树人后，学校安排名师白老师带我，白老师爱思考，有自己的见地，善于创新，上课很有艺术，孩子们很喜欢她。工作勤勤恳恳，认真负责，家长也很喜欢她。她指导我参加了多次赛课，效果都比较好！”

“难怪！刚才听了你的课，我感觉有点无地自容，和你差距太大了。你们出来赛课，还有专门的老师指导呀？”

“当然呀！你们没有吗？我们赛课，代表的不是我们自己，而是代表我们学校。任何老师赛课，都有一个专门的团队帮助进行教案设计，课程打磨。教案成熟以后，老师在校内不同班级反复上，反复修改，直到大家都觉得很好为止。领导重视，集体智慧，呈现的课堂质量确实很高。”

“唉！这就是城乡差距。我们全靠自己。”

三山，除了自己，还是自己。不过，这次出来，确实增长了见识，开阔了视野。

“今后我再有机会参加赛课，你指导哈我！”

“可以呀！怎么谢我？”

“你想怎么戏就怎么戏！”

“讨厌！”

“找到哥哥没？”

“华子经常来信。我告诉他不可能。他说我是嫌弃他分在偏远的农村，嫌弃他穷。他停薪留职到深圳去了。叫我等他，他要挣很多很多钱，来找我。我告诉他：我根本不是嫌你分在农村，也不是嫌你穷。一是没感觉，二是咱们有很多看法想法都不一样，也就是三观不合。虽然你对我很好，我很感动，但感动不是感情！

我跟他讲得很清楚了，希望他随着年龄的增长，社会阅历的增加，能慢慢明白过来。不再一根筋！

你明白我的想法不？”

“明白。你就是想找一个你一见到心头就砰砰直跳的那种。但是你要把心捂紧点儿哈，谨防跳出来！”

“呵呵！我好想体会一下那种感觉！可惜现在还沒有！感觉这东西真怪。说不清楚！”

“好吧！你就：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温柔……”三山唱起来。

转机出现在《自然》说课比赛。提前二十分钟抽取说课课题，每个参赛选手都只有二十分钟的准备时间，这就特别考验选手的基本功和个人素质。说教材，说教法，说教学过程。说教学过程中，三山对重、难点的分析、把控，学具的准备，突破难点的方法，都让台下的评委不断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经过激烈的角逐，结果终于揭哓：三山以0.5分之差排名第二。因为第一名冯老师代表沿江参加过重庆市的比赛，而且获得一等奖。评委的点评是：两个都说得很精采，不分伯仲。但冯老师更稳，细节把握得更好一点点儿。这让三山明白：你所站的平台，身后代表的学校和你的名气很重要。

19.新教学楼

划归城区管理以后，改善办学条件，修建新教学楼很快就提上了议事日程。新教学楼的选址在老校区对面，中间隔一条小溪。小溪还保持着原始风貌，溪水清激，没有一点儿污染。两边竹林成片，夏夜没有月亮，星星也稀稀散散，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夜晚，正是看萤火虫的好时候。沿着学校背后的公路往上走，不一会儿，整条山谷尽收眼底。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在山谷里一闪一闪的，像一条蜿延扭动、金光闪闪的巨龙，蔚为壮观。路旁有一块乌龟似的大石头，爬上去，站在上面，张开双臂，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说，眼睛定定地看着山谷里舞动的巨龙，看着看着，看着看着......身体感觉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慢慢飞升而去，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无限爽！

设计图上，小桥飞架连通两校区，桥上亭台楼阁，桥下睡莲唯美，流水潺潺，整个校区静雅清幽，是学习和生活的好地方。想想都美得让人睡不着。

计划没有变化快。最后只兑现了一栋三层的六角形教学楼。由于此地原来是稻田，地质较软，还不能硬化，操场只是简单地碾压了一下，一到下雨天，操场上全是泥泞。低年级的孩子觉得好玩，赤着脚到操场去奔跑，打仗，弄一身水，一身泥，家长和老师哭笑不得。老师们穿着长长的统靴，深一脚浅一脚，小心冀冀地涉险前行……

师生们找来煤碳灰铺出一条路，几次雨后，又恢复原样。再铺，再泥泞……往复循环。劳动改变了我们自己的生存环境，师生获得了很好的劳动教育，孩子们得到了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