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网络上看到一个视频,深受震撼。
草原上,有一匹马陷入泥潭中,难以脱身。
它神色漠然,屹立不动,仿佛已经接受了困死泥坑的宿命。或许,刚开始,他也挣扎过,他的主人也曾经试图救它出去,然而,几经努力,徒劳无功,于是放弃了它。
或许,就是主人无情的离弃,让它也灰了心,就此绝了生机。
幸亏,有一个马队经过这里发现了它。马队的领队,是一位见多识广的草原汉子,他观察了一下泥坑,驱赶整个马队的马围着泥潭奔跑。
群马绕着泥潭,越跑越快,颈鬃飞扬,英姿矫健,蹄声密如战鼓,长嘶划破长空。
泥潭里的马,眼睛里渐渐有了神采,仿佛它血脉里驰骋不息的基因被激活了,它仰天长嘶,四蹄发力,从泥潭中奋力跃起,一次,两次,三次,终于,它成功跃出了泥潭。
《山花烂漫时》里,有个小姑娘叫谷雨,当张桂梅老师找到她的时候,她也是陷在命运的泥坑里,已经放弃了挣扎。
这个生长在大山深处的姑娘,家徒四壁,母亲早逝,父亲是个瓶不离手、难得片刻清醒的酒鬼,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弟弟,谷雨既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又是家里的主要资产,才14岁,就被父亲以3万元彩礼的价格许了出去。
过几年,可能就是那个小小年纪就生了三个孩子,背上背着一个孩子,肚子里怀着一个孩子,正在给婆家拼男娃的姑娘。
也可能是那个因为死了丈夫被克夫的名声逼疯了,在山里到处游荡的姑娘。
这个时候,张桂梅老师找来了,她摇来了乡长,骂走了媒婆,跟谷雨的酒鬼爹硬抗,甚至,为了帮谷雨“赎身”,给谷雨那个酒鬼爹打了三万块钱的借条。
从此,谷雨住到了张桂梅老师的家里,两个人开始了一段彼此的陪伴。
张桂梅一直为了办免费女高的梦想而努力,她对谷雨,生活中有温情,教导时也犀利,她跟县里的领导打交道,既坦诚又狡黠,为了实现理想,她既能在会议上构思出一篇让人耳目一新的发言,又能在小老板们中间为了教育经费而周旋。
张桂梅老师华坪女高办起来,谷雨也以全校第一的成绩的上了华坪女高。然而,女高在开学后不久就面临经费短缺的困境,看张老师四处化缘,谷雨心疼了,再加上谷雨的父亲总来学校闹着要钱,谷雨再一次向命运妥协,辍学打工。
她以为她在帮张老师,其实她把张老师的心都伤透了。张老师终于从省里拿到了860万的资金,一转身,发现谷雨不见了。
直到一年后,张老师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通知她作为嫌疑犯的家属前去处理纠纷。
原来谷雨在洗脚店打工,用烟灰缸打破了一个男人的头。张桂梅老师千方百计找到了男人猥亵谷雨的证据,把谷雨从派出所待带出来,却不肯答应她重回女高的请求:女高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但遭到社会毒打的谷雨,终于坚定了读书的信心,无论如何不肯放弃。张老师不允许她入学,她就在学校旁边搭个窝棚,白天啃着干方便面学,晚上打着手电学,下雨天顶着塑料布学。
终于,谷雨在辍学一年后,以模考第三的成绩重回学霸的位置,而张老师也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学籍。
谷雨、蔡桂芝、柳细莺,宁华.......这一个个聪明灵秀的姑娘,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泥潭。如果,没有张桂梅老师发现她们,她们或许就像视频里深陷泥坑的那匹马一样,渐渐的麻木了,接受了,困死在那里了。
张桂梅老师把她们都带到了华坪女中。
《山花烂漫时》里,女中的姑娘们一身红衣,在阳光里大声背诵校训:“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看到这个场景,我想起了视频里的万马奔腾,志在千里。
陷入泥潭的马,需要意识到自己原本是驰骋草原的精灵,陷入命运困境的贫困女孩,也需要意识到,自己有能力学习知识来改变命运,当她们在内心对自己重新定义以后,自强不息的力量就迸发出来。
从网上查了一下,2011年全国高考录取率为72.3%,而华坪女高当年的高考录取率达到了100%。华坪女高的姑娘们,有的考上了师范,有的考上医学院,有的考上了军校,从此,她们脚下,将是一条光明的道路。
有人说,教育就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在华坪女高的姑娘们身上,我们可以看到这种灵魂的唤醒。
其实,不止女高的姑娘们,每一个身陷困境的人,都像陷入泥潭的那匹马,需要的只是唤醒自己跃出泥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