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一个人在家,正好安静地写些东西。图一是我负责的防疫岗哨,像这样的岗哨,乐平至少有158个。记不清在这里连续奋战多少天了,与封锁在武汉城中的市民和在一线抗疫的逆行者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但这是我们很多人一个多月来的常态,5+2,白加黑。惟愿疫情早日结束,一切回归正常。图二是岗哨所在村安排值守的村民权太大叔。
权太大叔今年76岁,是一位非常认真、责任心很强的老人家。每次交接班,回家做饭吃饭洗澡只需半个多小时,然后急匆匆地赶回来,让他的拍档可以早一点回去。因为在外12年,村里有些人他不甚熟悉,所以必仔细盘问清楚才开门。他对年轻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很反感,多次提及他的一个同宗族的侄儿终日无所事事,沉迷赌博。言语中透露着怒其不争的惋惜。权太大叔曾是治保主任,退休之后在乐平工厂当了6年门卫,两班倒,从来没有休息或者请假1天,工作零差错。后来去了广州三元里的商场又做了6年清洁工。他十分关心疫情,每天从报纸上了解最新情况。偶有村民过来攀谈,开玩笑说疫情迟结束,他可以一直领值守补贴,但是他很严肃地说希望疫情尽早结束。
权太大叔练过洪拳、咏春,会舞狮子。年轻时做木工,懂得很多手艺,一双巧手能用竹子编织鸡笼、竹箩等各种竹制品。 他身体健康硬朗,常见的老年病一个也没有,偶尔生病只去药店买药吃。从来不去医院,认为每年交几百医保费不划算,所以今年连医保也没有买了。我建议他还是要买,但他说要么没病,要么一旦患了大病就是快死了,没有去医院的必要了。我不止一次听到一些老人有着像权太大叔一样的想法,究竟为什么他们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会不会是一种本能面对生死的坦然?如果是,这何尝不是勘破了生死。
权太大叔注重饮食健康,保留着有点原始的生活方式。只喝绿茶,喝了几十年。不使用煤气,只用木柴做饭烧水。家里没有不锈钢、铝合金等金属器皿,仍然使用着民国时期的陶瓷碗碟。他告诉我,他只有一个女儿,40岁,在广州当幼儿园老师,至今没有男朋友,并且不想结婚了。他平淡地道出来,没有一丝抱怨,没有分毫怪责,反而很理解和尊重女儿的选择。他未必懂得婚姻不是人生的必选项,只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深爱。在通情不易达理更难的当下,这是很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