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战事起
隔天,连烬仿佛不经意之间问了河池一句,“你帮那个小厨子送的家书送到了?”河池简短的讲了讲经过,那糕点的事情也就一笔带过了。听到河池这么说,连烬想问什么又止住了口。倒是一旁的河池十分疑惑,前前后后回想了最近这几日是不是有什么对方出了些纰漏。
连烬便安排他去了准备出征之前的祭祀的事情了。与邻国本腾国的战事在即。河池无暇去想其他,应声就去准备祭祀的物件。
云潋炒了一锅菜,停下手之后,刚拿肩上的帕子擦额头上的汗,就听到赵松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过来,“小李,别忘了晚上好好收拾收拾,咱们明日要上战场了。”云潋嘴角抽搐一下。赵松嗓音有些尖,声调又高,他这一嗓子倒有些哀怨的味道。
“好嘞,晓得了。”云潋早上就听到靳老伯说起最近的战事,主要是邻国本腾国抢占下了延边的一座城池。其实那座城池在五年前还是属于本腾国的,是他们战败了割让出来的。这本腾国的做法是有些嚣张了,敢来侵占已经属于重北国的土地,听说只是占了城,倒是不曾伤害百姓。
他们这是小兵小卒当然是听上面的差遣了,说打仗,就出发去打仗。这个时代,这顶脑袋可由不得自己做主。
天灾人祸之外,还有战争这样的外界因素。再或者是犯了错误,能躲到天涯海角,不会被抓住。
云潋在后厨忙忙碌碌一天,抬手捶了捶后背,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虽然有些辛苦,不过也是在她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不知道什么时候,不会再有战事了,到了那时,她就可以“告老还乡”离开这里了吧。
她本来想回到住处收拾衣物,忽然想到被褥还晒在庭院外面的绳子上,又原路返回来,去拿被褥。
云潋到了院墙外面之后,看到她的被褥果然还在那边。这军营里面比较好的一点,没有人会随便拿其他人的东西。她回想在另一个世界时,开学之后不久,自己晒的被子,下午去拿,就剩下一床被单了,真是哭笑不得。
“咳咳。”云潋刚垫着脚去取被子,绳子有些高,晃悠两下,身后有只大手帮她拽了下来。
云潋听到身后的轻咳声,下意识的拽了被子一头往一边迈了一步,两人一人一边拿着被子的两端。
云潋眨眨眼看向来人,居然是连大将军。“呃,将军好!”她声音洪亮,“将军,这小人的被褥,还是小人来抱着吧。”
连烬看了看手上抱着的被子,再看了云潋一眼,往前走了一步,把被子塞到她怀里。“谢谢将军!”
云潋叠了叠被子往后退了一步,“那……将军没什么事,小人就先下去了。”一面说着一面张望了一眼过来的路。
“明日要出征了,你做好出征准备了吗?”连烬将云潋的动作尽收眼底,他原本是在庭院中转了转,不知不觉走到了这边,正巧遇上了这个小厨子。
虽然这小厨子说了他没去过静会寺,但连烬还是觉得他和记忆力的那个瘦小的,又总是受欺负的小和尚联想到一块。这么想着,他接着问:“在后厨怎么样?没有人欺负你吧?”
云潋正想着回答他前面那句上战场做好准备的话呢,这个“有没有人欺负你”未免显得有些太过亲昵了吧?这要怎么说?这是单纯的关心下属吗?
她眼睛转了转,答道:“小人正在收拾中,后厨很好,谢谢将军大人关心下属。有将军您的关心是我们后厨的荣幸啊!”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溜须拍马”一番,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云潋心底有些鄙夷自己,为了在社会上混下去,脸皮真是越发厚了。这马屁拍得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连烬皱了皱英气的眉宇,那个小和尚可没眼前这家伙一般“能说会道”,看着云潋脸上的笑容他挥挥手,“下去吧。”
云潋心底舒了一口气,抱着被褥快速离开了。连烬看着那个远去的脚步生风的背影,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又那么让人不待见,这家伙跑得倒是比兔子还快。
包裹其实并没有太多要带的东西。几件衣物还有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再就是冬季御寒的衣服,御寒的衣物也是军营里发下来的。云潋收拾好了,早早歇下。本来觉得上战场并不吓人,她不就是个小厨子吗?
当晚云潋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的胳膊被人砍断了,她用右手去抓那截胳膊,右胳膊也转眼被看下来,皮肉绽开,猩红的血液涌出,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下。,
半夜惊醒,衣衫被冷汗浸湿,云潋蜷缩了身体,握了握手里的坠子,老天,祈愿我平安归来吧。
军队日夜兼程赶路已过了十天,道路两旁的景象从都城繁华的街道,到了荒凉的郊外,一路上零星会经过路边的驿站。
过了一条河,大军终于停下来要安营扎寨。
箭矢划破长空而来,“咻咻”带着风声,人群中有士兵大声嚷了一句:“敌军偷袭了!” 慌乱躲着那些迎面而来的箭矢。
紧接着前方不远处风乱带着沙尘而来的敌军,他们骑在战马上,手持刀枪,杀气腾腾。这边许多士兵高喊“杀”冲了出去。
连烬有条不紊的部署战略,“申副将,你带一队人从侧面突击,其他人随我往前冲!”
眨眼间,双方士兵纠缠在一起,场面一片血腥混乱。
战马溅起沙尘,周遭飞沙走石一片混沌。战场上金戈铁马,双方军队打得如火如潮,不可开交,云潋身边飞过一支羽箭,被她侧身躲开。
她躲开后还有些心有余悸,方才是条件反射的一躲,以往被师傅圆遇不时那东西丢自己训练出来的。她看到不远处有士兵倒下,惊了一下,这就是战场吗?生死就在刹那间。
赵松拉她胳膊跑了几步,她才反应过来,跟在赵松身后跑。
军队腹背受敌,云潋看他们的粮草,却是穿着不同兵服的敌军来袭。“不好了!他们要偷粮草!”云潋往那边跑了几步,赵松从她嚷嚷,“你不逃,我可要逃了!粮草什么粮草!命最重要!”
云潋往那边跑了几步,腹部隐隐作痛,约莫是来了月事,前不久碰了冷水的缘故。云潋慌慌张张丛树丛跑出来跑向粮草。
冬季的树丛哪里是能藏人的。赵松可不管,他一直往树丛深处跑去了。
阵阵战鼓和厮杀声混在一起,震耳欲聋,云潋看着地上有一个被杀死的士兵,手里握着一把大刀。她犹豫着要不要拿起那把刀,却不知道身后敌军拿着刀冲她胳膊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