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七夕节的夜晚,传说每每到这一天所谓牛郎织女就会在鹊桥相会。这会儿广州灯火通明,璀璨的烟火在寥无星际的夜空中闪烁得很耀眼。
耳边突然恰逢适宜地响起了那首老歌。
“你就像烟火的美丽,那么美丽,轻划过无人的天际......。”
我恍惚了一会,音乐里面是那些熟悉的歌词,沙哑的歌唱声与天空中那耀眼的烟火显现得那么般配。电视里播放了一个关于江南镇江风景的纪录片,古色古香的老建筑与那些出淤泥而不染的姑娘们再次陷入我的眼帘。
镇江,镇江。
想起了前几年朋友同我讲,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次江南镇江,我当时不以为然,有些轻视的看着他问“去哪儿你就能怎么样么?”朋友瞥了我一眼,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渴望,他说“那是一个人间天堂。”
......
于是去年我空出假期,去了一趟所谓的“人间天堂。”那次是我第一次出省,是一个很美好的城市和目的地。
去镇江,享受一下那里的风情与韵味。
我想大抵没有任何人能在没有去过的情况下很细致地描述一个地方。那是一个烟雨中的镇江,模糊的,清晰的,梦碎了的、那依旧是镇江,依旧是书中描绘的浅浅哀伤的镇江。
江南的小镇笼罩着薄薄的雨雾,袅袅炊烟缓缓从小屋上头升起,让人有些意想不到的温暖。
淡淡的疏离的薄烟笼罩在小镇的上空,那白墙黑瓦的简朴楼房就像未经装束的少女,婷婷窈窕立在河畔。淡墨色的天空与一座座的参差的石拱小桥晕染在一起,泛着丝丝涟漪的略有浑浊的河水轻轻荡漾着。一只只带有忧伤的乌篷船漫无目的地漂在河面。模糊了,就像一滴墨迹渐渐渗透宣纸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在融合,变得模糊了。只剩下满目的淡墨色。这便是江南镇江,风姿清丽的镇江。
当时我是一个人去的小镇,像所有的文艺青年一样,我的打扮也与他们相吻合,我穿着黑白相间条纹衬衫,一条黑色的半脚裤,戴着一副刚流行起来的墨镜,脖子上挂着一台单反。
那时候刚下飞机,胃就有些不舒服,于是打算先找一家面馆先充充饥。可无奈巷子太多,我想吃的素食面大多面馆都没有,后来问了很多人,找了老半天才找到一家卖专卖素面的面馆,遇见了个姑娘。
那是个土生土长的江南姑娘,是个打扫面馆的后勤小姐。我记得长相很清秀,印象最深的是她那双很亮的眼睛,笑的时候从来不露牙齿,很浅很浅的微笑。
她在那家面馆打工,是我来这里之后见过的第一个有江南韵味的姑娘,会写词作画,她说她叫袁清,这个名字是她曾祖父给她取的,说是希望她能像这个名字一样一生清明源澈。
很温婉的一个姑娘,她不像那种故意扭捏着身体脸上画着浓妆的总想显现点儿什么的女人。相反,她装扮得极其朴素。
回忆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挺重要的。
我记得当时很不要脸地叫着她清清的时候,她每次都会反驳,低着头小声地跟我说“别这么叫,我有名字。”而后就快速离开我的视线。我还记得她带着花瓣的雪白旗袍,她柔顺迷人的黑长发。即使在我面前如此温和与拘束,我也没少见她与别人谈笑风生的笑脸。
后来再熟一点的时候,她会在下班后去到我的住处,我们在院子里喝喝茶下下棋,还会偶尔带着她的琵琶过来给我弹奏几首小曲儿。
有次我出门从地摊上给她带了项链,集市上有烤得些许糊的红薯,还有摆在古典气息十足的老房子里的银耳耳坠,廉价的钻石合着湖水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袁清每次看到这些小礼物都会很开心,像个得到自己喜欢的孩子一样露出满足的笑容,我是个风情的人,不会做饭也怪不得我,袁清很直爽地手把手教我怎样下面,末了我吻了她的额头,被风吹散的一缕青丝在脸颊上肆意地跑,后来,她便把长发束起,不再披散。
我们没有了然后。
那会儿我假期就要结束了,所以在某天清晨,我离开了镇江。
我没有给她任何一个承诺,没有留下任何一点对那里的不舍与留恋。
一直到现在,我们再也没了联系。
如此一次见终后再不回。
我停止了回忆。
今天是七夕节,璀璨的烟火正肆无忌惮地在空中舞动,电视开着,我盯着屏幕上出现的那个穿白旗袍的姑娘,头发随意披着,浅浅淡淡的笑不露齿。
我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家里吃面,没等他回答我便挂了电话,默默走进厨房,开始想着那些步骤。
很多年前的某一天,在一个烟雨蒙蒙古色古香的小镇,有个眼睛发亮,长发柔顺的姑娘站在某间厨房里,就着和煦的夕阳影子手把手地指点着笑意绵绵的男人。
那天夕阳无限好,他温柔地亲吻了她的额头。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我是姜潮生。
感谢你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