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什么？什么叫做爱情？我不知道。面对着目不暇接的爱情篇章，我只想说：如果再回到从前，只愿一生爱一人。
十六
秀姑走了，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已经彻底不允许存在了。不过，她没有回苏州乡下，而是留在了上海。
秀姑已经是快知天命的人了，自忖已无法适应乡下农村的生活，儿子业已长大成家，大她八岁的乡下丈夫几年前也已经病故。
离开陆家后不久，她嫁给了上海本地的一个比她小三岁的残疾男人，那男人说是残疾，也并不太严重，只是小时候出天花，麻皮了脸，另有一只脚行走不便，他自嘲为“路不平”，其他方面与正常男人相比，一般无二。
秀姑成家后，日子过得蛮不错，俩口子膝下无儿无女，甚是悠闲自在。念在陆家的种种好处，她与陆家倒也是不绝往来。秀姑和阿妹年龄相差没几岁，平日里互相走动，家长里短的事情也经常交流，与阿妹相比较而言，她比较豁达。
这一日，秀姑家中清闲，又来到陆家串门，正坐在家门口竹椅子上纳鞋底的阿妹见是她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相迎。秀姑进入客堂，与阿妹在八仙桌两旁分别落座，她把手中提着的一包点心放到了桌子中央，环顾了一下四周，“云生和孩子们呢？”
阿妹看了看那包油纸包裹着的点心，笑呵呵朝着秀姑说道：“秀姑！你太客气了！来就来了，每次来还买什么东西啊！哎！又让你破费了！”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云生带惠芳和惠娟去街上玩了，那几个大的还没放学呢！阿大，不知道又野到哪里去了？自从当兵去不了，他在家里话很少的！”说着话，阿妹起身去给秀姑泡茶。
“阿妹啊！客气啥呀！一点点小点心给孩子们吃的！应该的！阿妹啊！你想开点！阿大当不了兵，也没啥！不读书了，你给他找个生活做做就可以了，不要想太多了！自古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当然了，这个话是咱俩的贴己话，外头不好讲的哦！”善良的秀姑一直把阿妹看成是自己的小阿妹，虽然按旧时规矩阿妹应该是少奶奶。
阿妹端着沏好的茶，一边走一边说，“秀姑！这个我也清楚，只是阿大心里过不去。”阿妹已经劝说过大儿子阿大无数次了，但是儿子总是过不了那个心坎。
秀姑略起身，双手接过阿妹端来的茶杯，“慢慢来！小孩子吗！经历的事情少，很多事情不懂的！要么，改天我见他，跟他讲讲道理！”她是看着阿大长大的，一直里对阿大很好，阿大也非常尊重她。
腾空了手的阿妹，回到原来的位子坐下，“哦！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阿大从小跟你蛮亲的，你说他或许真的管用。”阿妹也晓得自己儿子自小就和秀姑感情蛮深的。
俩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天色将晚，“秀姑啊！时间不早了，吃了晚饭再走，我现在就去烧饭！”阿妹起身笑着对秀姑说到。
“不了吧！我还要回去给我那口子烧晚饭呢！”秀姑欲起身告辞。
阿妹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摁住了秀姑的肩膀，“你家里中午饭都吃光了？”
“那倒没有，还有两碗冷饭，炒鸡毛菜还有半碗，红烧素鸡大概还有三块。”作为一个称职的家庭妇女，秀姑对于家中的一切尽在掌握。
阿妹放下了抚在秀姑肩头的两只手，“那就是了！放心！你男人不会饿肚皮的，两碗冷饭笃泡饭够吃了。”
“嗯！笃泡饭，他会的，饿肚皮是不可能的事！”秀姑“咯咯咯”地笑着回答，“我来帮你一起烧！”她起身拉着阿妹的胳膊。
阿妹用胳肢窝夹了夹秀姑拉住自己的手，“好的！百叶结烧肉你来烧！孩子们都说你烧的好吃！云生讲这道菜只有苏州人烧得出这种味道！”
秀姑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拍了拍阿妹的手，笑着说道：“瞎三话四！你烧的也蛮好吃的！”
“秀姑来了！啥人瞎三话四啊？百叶结烧肉，你烧的真的是最好吃了！”说话间，云生一手牵着一个女儿进了家门。
“云生阿哥！你回来了！”秀姑笑吟吟地走上前迎向云生，伸出双手分别拉住惠芳和惠娟的手。
云生松开了牵着女儿的双手，俯下身对她们说道：“叫人啊！快叫秀姑娘娘！小孩子不能没规矩，见了大人面就要叫的！”
“秀姑娘娘好！”两个小姑娘童稚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叫到。
“好！好！惠芳、惠娟最乖了！小大人了，都懂事情了！”秀姑蹲下身子，在两个小姑娘的脸上各亲了一口，孩子们却都踮起了脚，目光投向八仙桌上放着的油纸包裹的点心。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