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变深的时候,我即将起床值班。好像末日过后的静寂夜晚,外头寂寥无声,没想到来到工作地喧哗嘈杂,人声鼎沸。说实在真想转身就跑。想哭,来试探自己麻痹了没。然而哭不出来,我真的是麻痹了。
就在刚刚,我梦到回到了十年前的2009,看到蜜糖一样温软的阳光轻轻地铺在高中播音室,播放着周杰伦的《世界末日》,一脸认真与纯真念着播音稿。感受“草儿清幽,花儿朵朵;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这些播音稿中诗句的落达意味。却忽而被闹铃叫醒。
夜越黑,梦违背,难追难回味。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时间太瘦,指缝太宽,滔滔逝水,急急流年,十年竟如此弹指飞过。
凌晨四点半,抢救室里的病人终于陆续离开。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抢救室,几小时前靠着药物入睡的夜晚看似安稳,现在阵阵头晕开始涌现,刺激着时间轴上本应该沉睡的神经。这就是药物的副作用,就像你得到了外人看来稳定的工作就必须要不得不去承受它带来的副作用。
无所谓,天已黑,我早就忘了我是谁。
当120屏幕再次亮起时,我才察觉了久已徘徊在临界点的瞌睡。
要很快平静,要很快站起来,拍拍脸,像励志歌曲里面写到的水手那样咬着牙低着头,上了岸,并且以活着的姿态。
累不累,睡不睡,单影无人相依偎。
无法知道余生还要渡过多少必须承担的漫漫长夜,无法知道我在度过那些漫漫长夜之后的想起这些往事来会是怎样的心情。还是微笑着安慰自己说也许也是,另一种美。
又或许真有那一刻,我早就无知无觉了。
真想接着回到梦中,读完昨晚梦中没读完的播音稿,不然就像写信没有落款没有写明地址那样难受。
不过也许事与愿违。
有些事情终将在劫难逃。有时候回忆起多少年前的夏天,去改变抉择?不,我们都将会输给时间和世情,我们不过是生活在社会虎口下的小小羔羊。执迷或是看淡,人各有志吧。
好像说得,全世界,好像只有我疲惫。
无所谓。
我想绝望和无奈终会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