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我的母亲一下地就冲进了院子,然后就大声哭了起来。我进去一看,一个和尚后面跟着一个端着东西的人,可我不知道他们端着的东西是什么,只知道他们在嘟囔着什么我听不懂的东西。
我进了正厅,发现了一个横躺着的“空心木头”,用白布盖着,旁边插着点着的白蜡烛,爷爷说我奶奶躺在里面。我明白的很,虽然我还是个孩子。但我并不傻,我分的清这块黑褐色的空心木头是什么。
父亲颤抖着走了进来,不说话,只在奶奶前面跪着,地上马上湿了。他把头压的很低,不肯抬头。我也不敢相信,前几天才打过电话,一直不肯挂电话的奶奶会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没错,一个星期之前还和我们通电话,“嗯嗯嗯你们要照顾身体。”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不过自己的身体反而这样了。奶奶在我一岁半的时候得了糖尿病每次说话都要嗯几声才能把话挤出来。再后来就坐了轮椅。
哦,我回过神来。这时我已经走到奶奶旁边了,母亲辈的亲戚们已经泣不成声,但是声音削减了很多。父亲不再跪着,而是瘫倒在矮椅子上,不过还是在哭。我离白布盖着的木头最近,我只呆呆地望着它,没有眼泪,没有啜泣,只是站着发呆,因为奶奶与我的交集并不多甚至可以说与她说过的话不超过二百句。虽然奶奶说话不清,但我还是耐心听,只不过奶奶和我没什么话题,甚至可以说没有太多感情。
“快到我这来!”母亲压低着声音带着哭腔喊着。在逝者面前是不能大声喊的,而且小孩子不能离逝者太近,因为老一辈的人说小孩子和猫狗会看到可怕的东西。我自然是不信,可还是回到了母亲身边安慰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们都走掉了,父母亲也接受了事实,爷爷一言不发,送着归“客”。母亲把木头盖上了白布我和母亲挤在一张床上睡觉,我睡不着,因为父亲和爷爷总是轮流给奶奶续香,味道总是飘到我鼻子里,很呛。那天夜里没睡着,因为床边有镜子,我不敢看。我怕白色的东西给我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