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

我有一段时间心情非常抑郁,是在高考前的那两个月。
我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糟透了,我想静下心来好好聊聊,没人愿意停下来,发现每个人都在题海里麻木地机械刷题。
一场又一场的质检,年纪排名表在考卷还没发下来之前就热乎乎的出来了。上次的成绩,上次的排名,这次的成绩,这次的排名,油墨机械而冷漠地将数字铺呈于面前。上升了几名没什么表情,但下降了好几名感觉世界塌了一角,慢慢剥落,迟早会整个覆灭。老师开始找你对话谈心,开始觉得热泪盈眶,人生就是要拼搏,可以不要命就是为了前进几名。

到开始厌倦,开始翘课回宿舍睡觉,在班级里与班主任争吵。
那时候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糟透了,太糟糕了。
然后险些得了焦虑症。
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症状。
心慌气短,睡觉时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就像耳边在打鼓,手开始发抖无力,很长一段时间头像抽风一样没有真实感。感冒发烧好久好久,逼着我围了操场跑了数十圈。
去医院,去挂神经内科,挂消化内科,去看中医,“求医”的感觉第一次明白,医生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让我放心一段时间,然后再循环进入“我是不是得了重病”的疑虑阶段。
开始想过辍学,在家呆了一个多月,想想毕竟都高三最后了,还是去考一下,然后什么都没准备的进入了考场。

那时候晚自习。
第二节下课有将近20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
大操场就在教室后面。
下课后不停绕着操场走,妈妈总是那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她知道我心情不好。那个时候的夜晚,月亮皎洁明亮,模糊却又深刻,像是一大团雾弥漫在心中,眼中,空寂却又广阔。偌大的操场偶尔跑过一两个人,想看清楚,瞪大眼看不清楚,终于放弃。

然后高考,走入考场没有什么感觉,最后一门文综考完后,出了考场,也没什么感觉。
7点聚会,同学聚会,也没什么感觉。
想回去睡觉,9点多吃完饭,走回宿舍,同桌打电话让去唱歌,我没答应。
夏天的宿舍非常燥热。我吹着小风扇感觉非常困,睡了过去。

凌晨6点醒来,走到学校,凌晨雾气未散,有一股湿甜味。餐馆开始炒菜,油烟开始飘起。
我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才突然明白,都结束了。
我的抑郁孤独,我的焦虑不安,都终结在那一刻。

骨子里大概是个悲观主义者,很多时候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不关心,现在想想或许在某个时间段会回忆起那个引以为耻的高三,但终究会原谅那时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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