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马光
资治通鉴第十六册,页码P10634页至11335页,对应卷 250 至 265,涵盖公元860年至906年的历史故事,通过对晚唐历史的细致梳理,揭示了一个帝国如何因制度腐败、权力失衡与民心尽失而走向覆灭。其中中央集权的瓦解是主因,而民生疾苦与用人失当则是催化剂—— 至今仍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这一时期的动荡不仅终结了盛唐气象,更开启了五代十国的乱世,成为理解中国古代王朝兴衰的关键篇章,为后世提供了一面映照兴衰的明镜,警示着权力、制度与民心的永恒博弈。
印象最深的是这段时期“人相食” 现象频发,史书的文字犹如冷峻的摄影机,记录了战乱、饥荒与秩序崩塌下人性的扭曲,折射出帝国崩溃时社会肌体的彻底溃烂,令人不寒而栗。记载最详细的 “有组织吃人” 事件当属黄巢起义军围陈州(今河南淮阳)事件,当时黄巢军遭遇顽强抵抗,围困近一年,“民间粮尽,饿死者太半”。为维持军队生存,黄巢下令 “掠人为粮,生投于碓硙(石磨),并骨食之,号为‘舂磨寨’”。当时每日 “食人数千”,累计 “凡食数十万人”。这种将人视为 “军粮” 的制度化操作,堪称乱世中最极端的暴力。后期以人为军粮成为常态,甚至不带粮食上路,在进军途中“掠人为食”,士兵则将 “食人” 视为生存技能,折射出 “丛林法则” 的文明底色。战乱后饥荒继续蔓延到民间,“千里无烟,民多饿死,强者相聚为盗,弱者人相食”。 从文化上看,儒家 “仁政” 与佛教 “不杀生” 的伦理在乱世中失效。黄巢起义军最初以 “均平” 为口号,却最终沦为 “食人军团”,显示当生存压力压倒一切,理想主义必然异化。人,终归是一种动物。
一、故事梗概
(一)边疆危机与民变初起(860-868 年)
裘甫起义:860 年,浙东裘甫因不堪重赋聚众起义,虽被王式镇压,但暴露了唐朝地方统治的脆弱性。起义军曾占据浙东七州,迫使朝廷调集沙陀骑兵参战,消耗了大量国力。
南诏侵扰:南诏政权趁唐朝内乱多次进犯西南,863 年攻陷交趾(今越南河内),唐廷被迫设立静海军节度使,长期屯兵防御,加剧了财政负担。
(二)庞勋兵变与江淮震荡(868-869 年)
桂州戍卒叛乱:868 年,徐州戍卒因逾期未换防发动兵变,拥立庞勋为首领。起义军沿运河北上,控制江淮漕运,切断唐朝经济命脉。庞勋一度占据徐州,部众发展至 20 万人。
唐军镇压:唐廷调集康承训率沙陀骑兵及各镇兵力围剿,869 年庞勋战死,兵变失败。但江淮地区已残破不堪,“千里无烟,狐兔夜嚎”,直接动摇了唐朝的经济根基。
(三)黄巢起义与王朝崩塌(874-884 年)
流动作战:黄巢率起义军转战南北,880 年攻克长安,建立大齐政权。唐僖宗逃往蜀中,各地藩镇坐视不救,甚至与黄巢暗中勾结。
藩镇崛起:李克用、朱温等藩镇借平叛壮大势力。朱温降唐后被封为宣武节度使,成为剿灭黄巢的关键力量。884 年黄巢在狼虎谷自杀,但起义已摧毁唐朝统治根基,藩镇割据格局形成。
(四)宦官与藩镇的终极博弈(885-904 年)
宦官专权巅峰:唐昭宗试图削弱宦官,却遭刘季述废黜(898 年)。宦官掌控神策军,形成 “北司” 与 “南衙” 对峙的局面。甘露之变(835 年)中,唐文宗与李训、郑注的诛宦计划失败,宦官势力反而更盛。
藩镇混战:朱温与李克用争夺中原,李茂贞控制关中,王建割据蜀中。903 年朱温诛灭宦官集团,终结了持续百年的宦官专权,但自身已成为最大的割据势力。
(五)唐朝终结与五代序幕(904-906 年)
弑君迁都:904 年,朱温弑杀唐昭宗,立哀帝,强迫迁都洛阳,将长安付之一炬。“宫阙萧条,鞠为茂草”,象征着盛唐气象的彻底消亡。
白马驿之祸:905 年,朱温在白马驿诛杀裴枢等 30 余名朝臣,将尸体投入黄河,史称 “白马驿之祸”。此举彻底清除了唐朝最后的政治精英,门阀士族制度至此终结。
名存实亡:杨行密据江淮、钱镠守吴越、马殷控湖南,各地节度使纷纷自立。907 年朱温废唐哀帝,建立后梁,唐朝正式灭亡,五代十国粉墨登场。
二、历史镜鉴
(一)中央集权瓦解的致命性
藩镇尾大不掉:安史之乱后,节度使权力膨胀,形成 “河朔三镇” 等独立王国。黄巢起义后,藩镇彻底脱离中央控制,如朱温以宣武镇为根基,逐步吞并河南、河北。司马光通过李克用与朱温的争斗,警示 “权不可下移” 的重要性。
削藩策略失误:唐宪宗虽短暂恢复中央权威,但未能彻底解决藩镇问题。穆宗朝 “河朔再叛” 暴露了削藩政策的脆弱性,而唐昭宗试图武力削藩却引发更大混乱,最终导致自身被朱温控制。
(二)宦官专权的制度性毒瘤
军权失控:神策军设立后,宦官掌握禁军,形成 “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 的局面。李辅国囚禁唐玄宗、王守澄弑杀唐宪宗、仇士良主导甘露之变,均显示宦官已成为皇权的直接威胁。
制度性腐败:宦官通过监军、枢密使等职位渗透到政治、军事各个领域,形成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他们与藩镇勾结,如田令孜与王建的关系,进一步削弱了中央权威。
(三)社会矛盾激化的连锁反应
民生疾苦:土地兼并严重,“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两税法的过度征收导致 “农民冻馁,易子而食”,直接引发裘甫、黄巢等起义。
精英阶层流失:白马驿之祸中,朱温清洗门阀士族,使唐朝失去了最后的治理支柱。此前科举腐败已导致寒门士子无法入仕,转而依附藩镇,加剧了社会撕裂。
(四)权力制衡的历史教训
皇权与相权失衡:唐朝后期宰相沦为宦官傀儡,如崔胤依附朱温对抗宦官,最终被反噬。司马光强调 “君相共治” 的重要性,认为权力过度集中必然导致腐败。
军事制度缺陷:府兵制崩溃后,募兵制使军队与将领形成私人依附关系。神策军的设立本意是强化中央军,却反被宦官掌控,成为颠覆皇权的工具。
(五)历史循环的现代启示
治乱循环的规律:从贞观之治到安史之乱,再到晚唐乱象,司马光揭示了 “创业难,守成更难” 的道理。王朝初期的革新与后期的僵化形成鲜明对比,警示统治者需居安思危。
民心向背的决定性:黄巢起义“因粮于民”,而唐朝 “竭泽而渔”,最终失去民心。现代治理需以民生为根本,避免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的悲剧重演。
三、以下零零散散读后感
[if !supportLists]1. [endif]裘甫分兵掠衢、婺州。婺州押牙房郅、散将楼曾、衢州十将方景深将兵拒险,贼不得入。又分兵掠明州,明州之民相与谋曰:“贼若入城,妻子皆为醢,况货财,能保之乎!”乃自相帅出财募勇士,治器械,树栅,浚沟,断桥,为固守之备。贼又遣兵掠台州,破唐兴。已巳,甫自将万余人掠上虞,焚之。癸酉,入余姚,杀丞、、尉;东破慈溪,入奉化,抵宁海,共其令而据之;分兵围象山。所过俘其少壮,余老弱者蹂践杀之。——不到早已。
[if !supportLists]2. [endif]先是,贼谍入越州,军吏匿而饮食之。文武将吏往往潜与贼通,求城破之日免死及全妻子;或诈引贼将来降,实窥虚实;城中密谋屏语,贼皆知之。式阴察知,悉捕索,斩之;弄将吏尤横猾者;严门禁,无验者不得出入,警夜周密,贼始不知我所为矣。——事以密成
[if !supportLists]3. [endif]一日,两枢密使诣中书,宣徽使杨公庆继至,独揖受宣,三相起,避之西轩。公庆出斜封文书以授,发之,乃宣宗大渐时请郓王监国奏也。且曰:“当时宰相无名者,当以反法处之。”反复读良久,曰:“圣主登极,万方欣戴。今日此文书,非臣下所宜窥。”复封以授公庆,曰:“主上欲罪宰相,当于延英面示圣旨,明行诛谴。”公庆去,复与两枢密坐,谓曰:“内外之臣,事犹一体,宰相、枢密共参国政。今主上新践阼,未熟万机,资内外裨补,固当以仁爱为先,刑杀为后,岂得遽赞成杀宰相事!若主上习以性成,则中尉、构密权重禁闱,岂得不自忧乎!受恩六朝,所望致君尧、舜,不欲朝廷以爱憎行法。”两枢密相顾默然,徐曰:“当具以公言白至尊,非公重德,无人及此。”惭悚而退。三相复来见,微请宣意,无言。三相惶怖,乞存家族,曰:“勿为他虑。”既而寂然,无复宣命。及延英开,上色甚悦。——唐懿宗还算听劝。
[if !supportLists]4. [endif]是时士大夫深疾宦官,事有小相涉,则众共弃之。建州进士叶京尝预宣武军宴,识监军之面。既而及第,在长安与同年出游,遇之于途,马上相揖;因之谤议喧然,遂沈废终身。其不相悦如此。——宫内宫外大臣同心协力才能维持好局面。
[if !supportLists]5. [endif]上游宴无节,左拾遗刘蜕上疏曰:“今西凉筑城,应接未决于与夺;南蛮侵轶,干戈悉在于道途。旬月以来,不为无事。陛下不形闵以示远近,则何以责其死力!望节娱游,以待远人义安,未晚。”弗听——装都不装了,没救了。
[if !supportLists]6. [endif]之。承训不设斥候;南诏帅群蛮近六万寇邕州,将入境,承训乃遣六道兵凡万人拒之,以獠为导,绐之。敌至,不设备,五道兵八千人皆没,惟天平军后一日至,得免。承训闻之,惶怖不知所为。节度副使李行素帅众治壕栅,甫毕,蛮军已合围。留四日,治攻具,将就,诸将请夜分道斫蛮营,承训不许;有天平小校再三力争,乃许之。小校将士三百,夜,缒而出,散烧蛮营,斩首五百余经。蛮大惊,间一日,解围去。承训乃遣诸军数千追之,所杀虏不满三百级,皆溪獠胁从者。承训腾奏告捷,云大破蛮贼,中外皆贺。——草包,用人不当。
[if !supportLists]7. [endif]上好音东宴游,殿前供奉东工常近五百人,每月宴设不减十余,水陆皆备,听乐观优,不知厌倦,赐与动及千缗。曲江、昆明、灞、南宫、北苑、昭应、咸阳,所欲游幸即行,不待供置,有司常具音东、饮食、幄,诸王立马以备陪从。每行幸,内外诸司扈从者十余万人,所费不可胜纪。——唐懿宗好音乐游玩,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且劳民伤财尔。
[if !supportLists]8. [endif]西川近边六姓蛮,常持两端,无寇则称效顺,有寇必为前锋;卑笼部独尽心于唐,与群蛮为仇,朝廷赐姓李,除为刺史。节度使刘潼遣将将兵助之,讨六姓蛮,焚其部落,斩首五千余级。——历史上墙头草一般结局较惨。
[if !supportLists]9. [endif]戊寅,勋召温庭皓,使草表求节钺,庭皓曰:“此事甚大,非顷刻可成,请还有徐草之。”勋许之。明旦,勋使趣之,庭皓见勋曰:“昨日所以不即拒者,欲一见妻子耳。今已与妻子别,谨来就死。”勋熟视,笑曰:“书生敢尔,不畏死邪!庞勋能取徐州,何患无人草表!”遂释之。——庞勋倒是个人物。
[if !supportLists]10. [endif]勋以许佶为都虞候,赵可立为都游弈使,党与各补牙职,分将诸军。又遣旧将刘行及将千五百人屯濠州,李圆将二千人屯泗州,梁丕将千人屯宿州,自余要害县镇,悉缮完戍守。徐人谓旌节之至不过旬月,愿效力献策者远近辐凑,乃至光、蔡、淮、浙、兖、郓、沂、密群盗,皆倍道归之,阗溢郛郭,旬日间,米斗直钱二百。勋诈为崔彦曾请翦灭徐州表,其略曰:‘一军暴卒,尽可翦除;五县愚民,各宜配隶。”又作诏书,依其所请,传布境内。徐人信之,皆归怨朝廷,曰:“微桂州将士回戈,吾徒悉为鱼肉矣!”——舆论战,收拢民心。
[if !supportLists]11. [endif]庞勋募人为兵,人利于剽掠,争赴之,至父遣其子,妻勉其夫,皆断锄首而锐之,执以应募。——人都深埋着抢掠的基因。
[if !supportLists]12. [endif]勋初起,下邳土豪郑镒聚众三千,自备资粮器械以应之,勋以为将,谓之义军。五月,沂州遣军围下邳,勋命镒救之,镒帅所部来降。——首鼠两端,自保之策。
[if !supportLists]13. [endif]六月,陕民作乱,逐观察使崔荛。荛以器韵自矜,不亲政事,民诉旱,荛指庭树曰:“此尚有叶,何旱之有!”杖之。民怒,故逐之。荛逃于民舍,渴求饮,民以溺饮之。坐贬昭州司马。——自矜者,不长。
[if !supportLists]14. [endif]上荒宴,不亲庶政,委任路岩;岩奢靡,颇通赂遗,左右用事。至德令陈蟠叟因上书召对,言:“请破边咸一家,可赡军二年。”上问:“咸为谁?”对曰:“路岩亲吏。”上怒,流蟠叟于爱州,自是无敢言者。——不纳谏,吾见其衰亡。
[if !supportLists]15. [endif]丙辰,以刘瞻同平章事,充荆南节度使,贬温璋振州司马。璋叹曰:“生不逢时,死何足惜!”是夕,仰药卒。敕曰:“苟无蠹害,何至于斯!恶实贯盈,死有余责。宜令三日内且于城外权瘗,俟经恩宥,方许归葬,使中外快心,奸邪知惧。”已巳,贬右谏议大夫高湘、比部郎中知制诰杨知至、礼部郎中魏等于岭南,皆坐与刘瞻亲善,为韦保衡所逐也。知至,汝士之子;,扶之子也。保衡又与路岩共奏刘瞻,云与医官通谋,误投毒药;丙子,贬瞻康州刺史。翰林学士承旨郑畋草瞻罢相制辞曰:”安数亩之居,仍非已有;却四方之赂,惟畏人知。”岩谓畋曰:“侍郎乃表荐刘相也!”坐贬梧州刺史。御史中丞孙坐为瞻所引用,亦贬汀州刺史。路岩素与刘瞻论议多不叶,瞻既贬康州,岩犹不快,阅《十道图》,以欢州去长安万里,再贬欢州司户。——温璋以死明志,反而进一步激怒唐懿宗。
[if !supportLists]16. [endif]春,正月,辛酉,葬文懿公主。韦氏之人争庭祭之灰,汰其金银。凡服玩,每物皆百二十舆,以锦绣、珠玉为仪卫、明器、辉焕三十余里;赐酒百斛,饼四十橐驼,以饲体夫。上与郭淑妃思公主不已,乐工李可及作叹百年曲,其声凄惋,舞者数百人,发内库杂宝为其首饰,以八百匹为地衣,舞罢,珠玑覆地。——极尽奢华为公主办丧礼。
[if !supportLists]17. [endif]五月,国子司业韦殷裕诣阁门告郭淑妃弟内作坊使敬述阴事;上大怒,杖杀殷裕,籍没其家。乙亥,阁门使田献夺紫,改桥陵使,以其受殷裕状故也。殷裕妻父太府少卿崔元应、妻从兄中书舍人崔沆、季父君卿皆贬岭南官;给事中杜裔休坐与殷裕善,亦贬端州司户。沆,铉之子也。裔休,之子也。——如此更加大失人心,众叛亲离。
[if !supportLists]18. [endif]上年少,政在臣下,南牙、北司互相矛盾。自懿宗以来,奢侈日甚,用兵不息。赋敛愈急。关东连年水旱,州县不以实闻,上下相蒙,百姓流殍,无所控诉,相聚为盗,所在蜂起。州县兵少,加以承平日久,人不习战,每与盗遇,官军多败。是岁,濮州人王仙芝始聚众数千,起于长垣。——内忧外患,实在是官逼民反。
[if !supportLists]19. [endif]辛未,高骈阴籍突将之名,使人夜掩捕之,围其家,挑墙坏户而入,老幼孕病,悉驱去杀之,婴儿或扑于阶,或击于柱,流血成渠,号哭震天,死者数千人,夜,以车载尸投之于江。有一妇人,临刑,戟手大骂曰:“高骈!汝无故夺有功将士职名、衣粮,激成众怒;幸而得免,不省已自咎,乃更以诈杀无辜近万人,天地鬼神,岂容汝如此!我必诉汝于上帝,使汝他日举家屠灭如我今日,冤抑污辱如我今日,惊忧惴恐如我今日!”言毕,拜天,怫然就戮。久之,突将有自戍役归者,骈复欲尽族之,有元从亲吏王殷谏曰:“相公奉道,宜好生恶杀,此属在外,初不同谋,若复诛之,则自危者多矣!”骈乃止。——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if !supportLists]20. [endif]时宰相有好施者,常使人以布囊贮钱自随,行施丐者,每出,褴褛盈路。有朝士以书规之曰:“今百姓疲弊,寇盗充斥,相公宜举贤任能,纪纲庶务,捐不急之费,杜私谒之门,使万物各得其所,则家给人足,自无贫者,何必如此行小惠乎!”宰相大怒。——宰相职责不是干些施舍乞丐的蠢事,邀取一些虚名,只能体现其无能罢了。
[if !supportLists]21. [endif]西川节度使崔安潜到官不诘盗,蜀人怪之。安潜曰:“盗非所由通容则不能为。今穷核则应坐者众,搜捕则徒为烦扰。”甲子,出库钱千五百缗,分置三市,置榜其上曰:“有能告捕一盗,赏钱五百缗。盗不能独为,必有侣,侣者告捕,释其罪,赏同平人。”未几,有捕盗而至者,盗不服,曰:“汝与我同为盗十七年,赃皆平分,汝安能捕我!我与汝同死耳。”安潜曰;“汝即知吾有榜,何不捕彼以来!则彼应死,汝受赏矣。汝既为所先,死复何辞!”立命给捕者钱,使盗视之,然后盗于市,并灭其家。于是诸盗与其侣互相疑,无地容足,夜不及旦,散逃出境,境内遂无一人之盗。——崔安潜太有智慧了,怎么想到的?
[if !supportLists]22. [endif]黄巢在岭南,士卒罹瘴疫死者什三四,其徒劝之北还以图大事,巢从之。自桂州编大筏数十,乘暴水,沿湘江而下,历衡、永州,癸未,抵潭州城下。李系婴城不敢出战,巢急攻,一日,陷之,系奔朗州。巢尽杀戍兵,流尸蔽江而下。尚让乘胜进逼江陵,众号五十万。时诸道兵未集,江陵兵不满万人,王铎留其将刘汉宏守江陵,自帅众趣襄阳,云欲会刘巨容之师。铎既去,汉宏大掠江陵,焚荡殆尽,士民逃窜山谷。会大雪,僵尸满野。后旬余,贼乃至。汉宏,兖州人也,帅其众北归为群盗。——识人不明。
[if !supportLists]23. [endif]黄巢北趣襄阳,刘巨容与江西招讨使淄州刺史曹全合兵屯荆门以拒之。贼至,巨容伏兵林中,全以轻骑逆战,阳不胜而走,贼追之,伏发,大破贼众,乘胜逐北,比至江陵,俘斩其什七八。巢与尚让收余众渡江东走。或劝巨容穷追,贼可尽也。巨容曰:“国家喜负人,有急则抚存将士,不爱官赏,事宁则弃之,或更得罪;不若留贼以为富贵之资。”众乃止。全渡江追贼,会朝廷以泰宁都将段彦谟代为招讨使,全亦止。由是贼势复振,攻鄂州,陷其外郭,转掠饶、信、池、宣、歙、杭十五州,众至二十万。——根源在于朝廷处事不公。
[if !supportLists]24. [endif]河东节度使康传圭,专事威刑,多复仇怨,强取富人财。遣前遮虏军使苏弘轸击沙陀于太谷,至秦城,遇沙陀,战不利而还,传圭怒,斩弘轸。时沙陀已还代北,传圭遣都教练使张彦球将兵三千追之。壬戌,至百井,军变,还趣晋阳。传圭闭城拒之,乱兵自西明门入,杀传圭;监军周从寓自出慰谕,乃定,以彦球为府城都虞候。朝廷闻之,遣使宣慰曰:“所杀节度使,事出一时,各宜自安,勿复忧惧。”——政令不行四方。
[if !supportLists]25. [endif]黄巢屯信州,遇疾疫,卒徒多死。张急击之,巢以金,且致书请降于高骈,求保奏;骈欲诱致之,许为之求节。时昭义、感化、义武等军皆至淮南,骈恐分其功,乃奏贼不日当平,不烦诸道兵,请悉遣归;朝廷许之。贼知诸道兵已北渡淮,乃告绝于骈,且请战。骈怒,令击之,兵败,死,巢势复振。——功败垂成,功败垂成!
[if !supportLists]26. [endif]秋,七月,黄巢自采石渡江,围天长、六合,兵势甚盛。淮南将毕师铎言于高骈曰:“乾廷倚公为安危,今贼数十万众乘胜长驱,若涉无人之境,不据险要之地以击之,使逾长淮,不可复制,必为中原大患。”骈以诸道兵已散,张复死,自度力不能制,畏怯不敢出兵,但命诸将严备,自保而已,且上表告急,称:“贼六十余万屯天长,去臣城无五十里。”先是,卢携谓“骈有文武长才,若悉委以兵柄,黄巢不足平。”朝野虽有谓骈不足恃者,然犹庶几望之。及骈表至,上下失望,人情大骇。诏书责骈散遣诸道兵,致贼乘无备渡江。骈上表言:“臣奏闻遣归,亦非自专。今臣竭力保卫一方,必能济办;但恐贼迤逦过准,宜急敕东道将士善为御备。”遂称风痹,不复出战。——高骈干脆撂挑子。
[if !supportLists]27. [endif]群盗陷澧州,杀刺史李询、判官皇甫镇。镇举进士二十三上,不中第,询辟之。贼至,城陷,镇走,问人曰:“使君免乎?”曰:“贼执之矣。”镇曰:“吾爱知若此,去将何之!”遂还诣贼,竟与同死。——也算是士为知己者死。
[if !supportLists]28. [endif]王铎将两川、兴元之军屯灵威寺,泾原屯京西,易定、河中屯渭北,、凤翔屯兴平,保大、定难屯渭桥,忠武屯武功,官军四集。黄巢势已蹙,号令所行不出同、华。民避乱皆入深山筑栅自保,农事俱废,长安城中斗米直三十缗。贼卖人于官军以为粮,官军或执山寨之民鬻之,人直数百缗,以肥瘠论价。——按肥瘦卖人以为军粮。
[if !supportLists]29. [endif]阡能闻仁厚将至,遣罗浑擎立五寨于双流之西,伏兵千人于野桥箐以邀官军。仁厚知,引兵围之,下令勿杀,遣人释戎服入贼中告谕,如昨日所以语谍者。贼大喜,呼噪,争弃甲投兵请降,拜如摧山。仁厚悉抚谕,书其背,使归语寨中未降者,其中余众争出降。浑擎狼狈逾寨走,其众执以诣仁厚,仁厚曰:“此愚夫,不足与语。”械以送府。悉命焚五寨及其甲兵,惟留旗帜,所降凡四千人。——“归顺”
[if !supportLists]30. [endif]明日,罗夫子至阡能寨,与之谋悉众决战;计未定,日向暮,延贡降者至,阡能、罗夫子走马巡寨,欲出兵众皆不应。仁厚引兵连夜逼之,明旦,诸寨知大军已近,呼噪争出,执阡能,阡能窘急赴井,为众所擒,不死;又执罗夫子,罗夫子自刭。众挈罗夫子首,缚阡能,驱之前迎官军,见仁厚,拥马首大呼泣拜曰:“百姓负冤日久,无所控诉。自谍者还,百姓引领,度顷刻如期年。今遇尚书,如出九泉睹白日,已经而复生矣。”欢呼不可止。贼寨在他所者,分遣诸将往降之。仁厚出军凡六日,五贼皆平。每下县镇,辄补镇遏使,使安集户口。——高仁厚奇才。
[if !supportLists]31. [endif]庄梦蝶与韩秀升、屈行从战,又败。其败兵纷纭还走,所在慰谕,不可遏;遇高仁厚于路,叱之,即止;仁厚斩都虞候一人,更令修部伍。乃召耆老,询以山川蹊径及贼寨所据,喜曰:“贼精兵尽在舟中,使老弱守寨,资粮皆在寨中,此所谓重战轻防,其败必矣!”乃扬兵江上,为欲涉之状。贼昼夜御备,遣兵挑战,仁厚不与交兵,潜发勇士千人执兵负藁,夜,由间道攻其寨,且焚之。贼望见,分兵往救之,不及,资粮荡尽,众心已摇。仁厚复募善游者凿其舟,相继皆沈,贼往来惶惑,不能相救,仁厚遣兵于要路邀击,且招之,贼众皆降。秀升、行从见众溃,挥剑乱斫、欲止之,众愈怒,共执二人诣仁厚,仁厚诘之曰:“何故反?”秀升曰:“自大中皇帝晏驾,天下无复公道,纽解纲绝。今日反者,岂惟秀升!成是败非,机上之肉,惟所烹耳!”仁厚愀然,命善食而械之。夏,四月,庚子,献于行在,斩之。——形势所逼,不反也是个死!
[if !supportLists]32. [endif]杨复光遣使告捷,百官入贺。诏留忠武等军二万人,委大明宫留守王徽及京畿制置使田从异部分,守卫长安。五月,加朱玫、李克用、东方逵同平章事。升陕州为节度,以王重盈为节度使。又建延州为保塞军,以保大行军司马延州刺史李孝恭为节度使。克用时年二十八,于诸将最少,而破黄巢,复长安,功第一,兵势最强,诸将皆畏之。克用一目微眇,时人谓之“独眼龙”。——独眼龙李克用闪亮登场。
[if !supportLists]33. [endif]初,巢在长安,陈州刺史宛丘越谓将佐曰:“巢不死长安,必东走,陈其冲也。且巢素与忠武为仇,不可不为之备。”乃完城堑,缮甲兵,积刍粟;六十里之内,民有资粮者,悉徙之入城。多募勇士,使其弟昶、子麓林分将之。孟楷既下蔡州,移兵击陈,军于项城;先示之弱,伺其无备,袭击之,杀获殆尽,生擒楷,斩之。巢闻楷死,惊恐,悉众屯水,六月,与秦宗权合兵围陈州,掘堑五重,百道攻之。陈人大恐,谕之曰:“忠武素著义勇,陈州号为劲兵,况吾家久食陈禄,誓与此州存亡。男子当求生于死中,且徇国而死,不愈于臣贼而生乎!有异议者斩!”数引锐兵开门出击贼,破之。巢益怒,营于州北,立宫室百司,为持久之计。时民间无积聚,贼掠人为粮,生投于碓,并骨食之,号给粮之处曰“舂磨寨”。纵兵四掠,自河南、许、汝、唐、邓、孟、郑、汴、曹、濮、徐、兖等数十州,咸被其毒。——结合P10876页,公开贩卖人口,有组织吃人已是普遍现象。
[if !supportLists]34. [endif]甲戌,李克用至汴州,营于城外;朱全忠固请入城,馆于上源驿。全忠就置酒,声乐、馔具皆精丰,礼貌甚恭;克用乘酒使气,语颇侵之,全忠不平。薄幕,罢酒,从者皆沾醉,宣武将杨彦洪密与全忠谋,连车树栅以塞衢路,发兵围驿而攻之,呼声动地。克用醉,不之闻;亲兵薛志勤、史敬思等十余人格斗,侍者郭景铢灭烛,扶克用匿床下,以水沃其面,徐告以难,克用始张目援弓而起。志勤射汴人,死者数十。须臾,烟火四合,会大雨震电,天地晦冥,志勤扶克用帅左右数人逾垣突围,乘电光而行,汴人扼桥,力战得度,史敬思为后拒,战死。克用登尉氏门,缒城得出,监军陈景思等三百余人,皆为汴人所杀。杨彦洪谓全忠曰:“胡人急则乘马,见乘马则射之。”是夕,彦洪乘马适在全忠前,全中射之,殪。——李克用年期气盛,险丧毒手。在高层行事说话务必谨慎,不要轻易犯错,否则代价可能无法承受。周边都是虎狼。
[if !supportLists]35. [endif]克用养子嗣源,年十七,从克用自上源出,矢石之间,独无所伤。嗣源本胡人,名邈佶烈,无姓,克用择军中骁勇者,多养为子,名回鹘张政之子曰存信,振武孙重进曰存进,许州王贤曰存贤,安敬思曰存孝,皆冒姓李氏。——借势。
[if !supportLists]36. [endif]丙子,克用至许州故寨,求粮于周岌,岌辞以粮乏,乃自陕济河还晋阳。——寒心。
[if !supportLists]37. [endif]秋,七月,壬午,时溥遣使献黄巢及家人首并姬妾,上御大玄楼受之。宣问姬妾:“汝曹皆勋贵子女,世受国恩,何为从贼?”其居首者对曰:“狂贼凶逆,国家以百万之众,失守宗祧,播迁巴、蜀;今陛下以不能拒贼责一女子,置公卿将帅于何地乎!”上不复问,皆戮之于市。人争与之酒,其余皆悲怖昏醉,居首者独不饮不泣,至于就刑,神色肃然。——烈女,奈何无名无姓。
[if !supportLists]38. [endif]李克用至晋阳,大治甲兵,遣榆次镇将雁门李承嗣奉表诣行在,自陈“有破黄巢大功,为朱全忠所图,仅能自免,将佐已下从行者三百余人,并牌印皆没不返。全忠仍榜东都、陕、孟,云臣已死,行营兵溃,令所在邀遮屠翦,勿令漏失,将士皆号泣冤诉,请复仇。臣以朝延至公,当俟诏命,拊循抑止,复归本道。乞遣使按问,发兵诛讨,臣遣弟克勤将万骑在河中俟命。”时朝廷以大寇初平,方务姑息,得克用表,大恐,但遣中使赐优诏和解之。克用前后凡八表,称:全忠妒功疾能,阴狡祸贼,异日必为国患。惟乞下诏削其官爵,臣自帅本道兵讨之,不用度支粮饷。”上累遣杨复恭等谕指,称:“吾深知卿冤,方事之殷,姑存大体。”克用终郁郁不平。时藩镇相攻者,朝廷不复为之辩曲直。由是互相吞噬,惟力是视,皆无所禀畏矣!——惟力是视,皆无所禀畏矣!朝廷已无力控制四方,从来都是如此,弱肉强食,丛林法则。
[if !supportLists]39. [endif]时黄巢虽平,秦宗权复炽,命将出兵,寇掠邻道,陈彦侵淮南,秦贤侵江南,秦诰陷襄、唐、邓,孙儒陷东都、孟、陕、虢,张陷汝、郑,卢瑭攻汴、宋,所至屠翦焚荡,殆无孑遗。其残暴又甚于巢,军行未始转粮,车载盐尸以从。北至卫、滑,西及关辅,东尽青、齐,南出江、淮,州镇存者仅保一城,极目千里,无复烟火。上将还长安,畏宗权为患。——用盐腌的死尸作为口粮。
[if !supportLists]40. [endif]部将张虔裕说建曰:“公乘天子微弱,专据方州,若唐室复兴,公无种矣。宜遣使奉表天子,杖大义以行师,蔑不济矣。”部将綦毋谏复说建养士爱民以观天下之变。建从之。痒、虔裕、谏,皆许州人也。——风险对冲。
[if !supportLists]41. [endif]时蔡人方寇汴州,其将张屯北郊,秦贤屯板桥,各有众数万,列三十六寨,连延二十余里。全忠谓石投之,须臾成冢。吕用之之败也,其党郑杞首归师铎,师铎署杞知海陵监事。杞至海陵,阴记高霸得失,闻于师铎。霸获其书,仗杞背,断手足,刳目截舌,然后斩之。——曹操:切莫务虚名,处实祸。
[if !supportLists]42. [endif]明日,榜帖至,威令赫然,无敢犯者。三日,山中民竞出,赴招安寨如归市,寨不能容,斥而广之;浸有市井,又出麻鬻之。 民见村落无抄暴之患,稍稍辞县令,复故业。月余,招安寨皆空。——真谋士也
[if !supportLists]43. [endif]淮南被兵六年,士民转徙几尽;行密初至,赐与将吏,帛不过数尺,钱不过数百;而能以勤俭足用,非公宴,未尝举乐。招抚流散,轻徭薄敛,未及数年,公私富庶,几复承平之旧——杨行密和王建都对百姓爱抚,贤明的长官。
[if !supportLists]44. [endif]茂贞欲兼得凤 翔,不奉诏。
[if !supportLists]45. [endif]公欲得四州,此固熔之愿也,不若与公共归府,以位让公,则将士莫之拒矣。”匡威以为然,与熔骈马,陈兵入府。会大风雷雨,屋瓦皆震。匡威入东偏门,镇之亲军闭之,有屠者墨君和自缺垣跃出,拳殴匡威甲士,挟熔于马上,负之登屋。镇人既得熔,攻匡威,杀之,并其族党。熔时年十七,体疏瘦,为君和所挟,颈痛头偏者累日。李匡筹奏熔杀其兄,请举兵复冤;诏不许。——全是算计
[if !supportLists]46. [endif]主上专委杜太尉,吾曹不预知。”市人因乱投瓦石,二相下舆走匿民家,仅自免,丧堂印及朝服。上命捕其唱帅者诛之,用兵之意益坚。京师民或亡匿山谷,严刑所不能禁。八月,以嗣覃王嗣周为京西招讨使,神策大将军李副之。——唐昭宗不懂顺势而为,刚强易折
[if !supportLists]47. [endif]李茂贞勒兵不解,请诛杜让能然后还镇,崔昭纬复从而挤之。冬,十月,赐让能及其弟户部侍郎弘徽自尽。复下诏布告中外,称“让能举枉错直,爱憎系于一时;鬻狱卖官,聚敛逾于巨万。”自是朝廷动息皆禀于、岐,南、北司往往依附二镇以邀恩泽。有崔、王超者,为二镇判官,凡天子有所可否,其不逞者,辄诉于、超,二人则教茂贞、行瑜上章论之,朝廷少有依违,其辞语已不逊。——杜让能果然还是成了晁错;朝廷自己没有实力,还爱挑拨,不能容人过错,更加讨人嫌弃
[if !supportLists]48. [endif]克用顾射汴将一人,毙之,乃得免。克用请修好以赎落落,全忠不许,以与罗弘信,使杀之。克用引军还。——朱全忠把李落落交给罗宏信,一石二鸟
[if !supportLists]49. [endif]杨行密表请上迁都江淮,王建请上幸成都。——均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if !supportLists]50. [endif]上愤天下乱,思得奇杰之士不次用之。国子搏士朱朴自言:“得为宰相,月余可致太平。”上以为然。乙丑,以朴为左谏议大夫、同平章事。朴为人庸鄙迂僻,无他。——庸人总爱走捷径
[if !supportLists]51. [endif]行密大会诸将,谓行军副使李承嗣曰:“始吾欲先趣寿州,副使云不如先向清口,师古败,从周自走,今果如所料。”赏之钱万缗,表承嗣领镇海节度使。行密待承嗣及史俨甚厚,第舍、姬妾,咸选其尤者赐之,故二人为行密尽力,屡立功,竟卒于淮南。行密由是遂保据江、淮之间,全忠不能与之争。——当老大最重要的,分钱分女人
[if !supportLists]52. [endif]拾遗张道古上疏,称:“国家有五危、二乱。昔汉文帝即位未几,明习国家事。今陛下登极已十年,而曾不知为君驭臣之道。太宗内安中原,外开四夷,海表之国,莫不入臣。今先朝封域日蹙岁尽。臣虽微贱,窃伤陛下朝廷社稷始为奸臣所弄,终为贼臣所有也!”上怒,贬道古施州司户。仍下诏罪状道古,宣示谏官。道古,青州人也。——张道古点评唐昭宗,中肯,说白话就是唐昭宗不行
[if !supportLists]53. [endif]人归有德,神固害盈——强调德的重要性
[if !supportLists]54. [endif]全忠引兵屯河中。丁巳,上御延喜楼,朱全忠遣牙将寇彦卿奉表,称、岐兵逼畿甸,请上迁都洛阳;及下楼,裴枢已得全忠移节,促百官东行。戊午,驱徙士民,号哭满路,骂曰:“贼臣崔胤召朱温来倾覆社稷,使我曹流离至此!”老幼襁属,月余不绝。——土匪的唯一出路就是当皇帝
[if !supportLists]55. [endif]甲子,车驾至华州,民夹道呼万岁,上泣谓曰:“勿呼万岁,朕不复为汝主矣!”馆于兴德宫,谓侍臣曰:“鄙语云:‘纥干山头冻杀雀,何不飞去生处乐。’朕今漂泊,不知竟落何所!”因泣下沾襟,左右莫能仰视。——99.99%要被夷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