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习惯不好,老是熬夜到两三点,甚至有个晚上熬了通宵,硬是到了凌晨才睡下。
昨天半夜一点多的时候,我发了条朋友圈,内容是立志要在最后一次考试前去吃一次肯德基早餐。没多久,就有些没睡的朋友并无恶意地寒碜我,评论说我绝逼吃不成这早餐。刚好我是个经不起激的人,所以我一气之下就决定明早出发肯德基。
快接近两点的时候我去了宿舍的微信群里弱弱地问了句,“有人没睡吗,明早肯德基,约吗?”有个没睡的舍友差点想一个飞刀过来,解决了我。不过,我们宿舍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摇骰子谁摇得大就听谁的。于是乎,我跟唯一一个没睡的舍友比起了摇骰子,没想到每次摇骰子必输的我竟奇迹般地赢了。天意啊天意啊,然后我得意且满足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那个唯一的舍友却赖床睡过了头,我穿戴整齐地等她。她要穿的衣服没干,我也好声好气地用吹风筒给它吹干了。外面刮着大风飘着细雨,我跟她打着伞颤巍巍地互相搀扶地走向了公交车站。在这个清凉的早晨,我克服了我的惰性,克服了不可抗力,克服了情势变更,去奔赴这场迟来的早餐。尽管情况多变且不易,最后我还是心满意足地吃上了。我忽然很有感触,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那时我还在上高中,那是个艳阳高照的中午,我去学校外面吃饭,赶巧遇上了闺蜜鹿鹿班里的饭局,她过来跟我打招呼,言语间有点不对劲,我搂过她肩膀,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吧,别磨磨叽叽的,多不像你啊。”她闭了闭眼,然后认真地看着我说,“是裴佑,刚刚微信上他问我要你的手机号码,我……”
“给他吧。” 我的笑容慢慢僵硬,而后冷静地说道。
“可是杨盈,这样他又会闯进你生活的,以后你要怎么办?”
“鹿鹿,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你要知道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行了行了,你一桌子同学还在等你吃饭呢,快回去吧,我的傻鹿鹿。”我摸摸了她的头,笑着把她推走后,然后再也笑不出来。
吴裴佑,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唉,顿时没什么食欲了,索性打包了点吃的,打算就这么回去。而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边接电话边琢磨着会是谁的时候,对方说话了,“杨盈。” 嗯?是他,这么快!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只有他,吴裴佑,那个我喜欢了三年的人,纠缠了三年也互相折磨了三年的人。
接到他的电话,我愣住了,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可是现实没有给我喘口气的时间,他说:“我在你学校门口,你要不要来见一见我。” 虽然他用的是问句,但是他分明一副陈述句的语气。
“我不知道,我想一下。” 因为现在的我还没有做好见你的准备。我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嗯,我在你们学校大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后,我把自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还好还好,今天穿得还算可以。然后,我又拿出我随身携带的“小照妖镜”,观摩了一下自己,嗯不错不错,最近脸上没长痘,勉强可以见人。如此这般,最后我还是决定去见见他。
于是,我风风火火地从学校后街赶回去。可是,这里离学校大门是有那么一段距离的。毕竟我得先从后街走回后门,再从后门绕过一条无比长的校道,才能如愿地抵达大门口。想到这,我不禁又加快了脚步,保持着小跑的速度。
忽然,手中的手机响了,当我看清那串号码想接起的时候,我的手机,它华丽丽地关机了。我仰天长叹,天,你耍我呢吧!这么重要的时刻。
我重新开机,看到了为0的电量。想着得赶紧给吴裴佑打回去的时候,我的手机,它,又关机了。于是乎,我怒了。从包里找出充电宝,狠狠地给手机插上数据线,然后重新开机。
刚开机,看到信息框弹出来:
“你不会来了吧,其实你不用不听电话的,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记得我说过的吗,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见我,我都是会来的。”
我想跟他解释这个误会,可是脑海中根本就是一片混乱,没有办法组织语言。我觉得好累,他一句“你记得吗”就让回忆汹涌而来,瞬间双腿无力,差点没瘫坐在地上。我走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拿起手机,边打字边喃喃自语说着不要走不要走。我一字一句地打出要说的话,又一字一句地删掉。
新的信息在我迟疑的片刻中又弹了进来:
“我走了,你别来了。”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心里跟自己说了句“算了吧,已经回天乏术了”。然后我咧开嘴笑了笑自己,又是这样,杨盈,你怎么那么傻。
拿着手机的手还在颤抖,我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溃如雨下。旁人的侧目提醒着我的失态,可我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最后,我给他回了两个字,“嗯,好。”看似绝情,实际却多么不甘、无奈和狼狈。
我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反方向走回宿舍。我想:我大抵跟以前是没有两样的。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乎你,紧张你。你叫我来,就算山长水远我都会踏过。你叫我走,我也会二话不说地就掉头。
我还是没能把你当做是生命里转瞬即逝的过客。就算他们都说,杨盈,你只是需要时间。时间一到,你就会好了。别急。可是过了这么久,它还是没有好呢。你让我怎么能不着急,你让我还怎么相信时间。
况且并不是所有的巧合最后都是大团圆结局,就算你刚好拿到了我的手机号码,又刚好在我学校里,我最后还不是见不到你?这么多年,我终于清清楚楚地明白:我跟你终究是没有缘分的。
如今啃着早餐的我,心想:或许,当时我让你等我,让你别走,可能现在的结局就不会那么差。你的人生现在也许就不会这样一败涂地。
可是,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我只能够忏悔。
王菲唱的那首“匆匆那年”里,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可是,我却经常把它唱反。因为在我的认知里,它的确该是这样的顺序:如果再见不能红着脸,是否还能红着眼。
所以,吴裴佑,我想告诉你,如果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时间已经成功地把我对你的感情消磨光了的话,我可能不会再像当年那个小女孩一样,红着脸低下头傻傻地冲你笑了;但是,那些你留给我的回忆是永存的,那是时间也无可奈何的东西,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会久久地看着你,而后红了整个眼眶,最后眼泪决堤。
在这个略微伤感的早晨,我想:如果有一天,你想去见那个想要见的人,千万别犹豫,去吧,大胆去见。别留遗憾给自己。一顿早餐可以错过,一路风景也可以错过,但是一个对的人是绝对不可以错过的。因为你不会再遇到一个同样的契机,怀揣着与当下同一种心情去见同一个人,每一次的不见都是错失和满满的遗憾。
可是,如果你最终还是错过了,也别灰心别难过。因为这世间,不是所有的巧合都能逢巧必合,而你,也不是能够一直如愿以偿的。忏悔之余,我们都该学会释然,这样才能更坦荡地走好我们的下一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