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还是记得画画的，对不对？”
“胡说！”
“你拿笔的姿势，让你的中指这里总是有个坑。”
低哑声音的震动随着接触的肌肤传来，突然让琉声确认了自己的恐惧。
不要、不要、不对、不是这样……
“你跟我说过的，你以为我没听见？”仲樾把她的手指轻轻咬在嘴里，“你跟我说过的很多事，你都以为我没听到吗？我都清楚得很，可是如果我回应你，你就会高兴，你有什么好高兴的？一旦你高兴，我就理解不了你。只有让你痛苦，我才能看见你特别的地方。你不知道你那样有多吸引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还是像以前那样，只在我眼里，只给我看吧……”
“你是不是有病！”琉声大喊，“看别人痛苦你有什么好满足的！”
“但跟我在一起你也很满足不是吗？”
“现在不一样了！”琉声挣扎着要站起来。眼看她就要甩开自己的手，仲樾猛地上前一步，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因为用力过猛，两人在原地转了半圈，仲樾的后背撞在树上，可他还是死死搂着琉声不肯放手。琉声重心不稳向前倾倒，跟仲樾贴得更紧，脸也被他按在胸口，全身都感觉到他施加的单薄的压力。
只凭自己却挣脱不开。
“你放开，都说了过去那些事早就结束了！”
“为什么不能再变回原来那样！”
“不可能！”
“你是不是要听一句‘我喜欢你’？你是不是要我说‘我爱你’？只要你回来的话要我怎么样都行！”
“别说那么不负责任的话了！你放开！”
“她都说不愿意了。”
突然响起一个强硬的声音，不同于以往，却又有些耳熟。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琉声不甘地咬住了嘴唇，只觉得一股很大的力量拉得自己向后仰，好像是要晕过去了，脚步一松，却又落在了另一处柔软的地方。
被攥得发疼的手本能地去寻找支点，抓住了身边那人的衣服。
竟然真的是初良。
看见他来，仲樾很快恢复了冷傲的表情。
“你来这里做什么？”
初良把琉声往自己背后拦了拦。
“我和她在商量事情呢，把她还给我。”
“我听见她说不愿意，你为什么还要强迫她？”
“强迫？”仲樾的脸抽搐了一下，“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怎么能说我是强迫她？好了，把她还我。”
“不。”
“你啊……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一会儿跑来这边一会儿跑去那边。”
声音中传来掩饰不住的扭曲感。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她就是这样的人，你就别管了。”
“告诉我，她是怎样的人？”初良低沉的问出一句，却感到手臂被抓紧。虽然自己的眼睛在盯着仲樾，可还是从皮肤的接触之处，感受到了不受控制的颤抖。
明知道她很难受，但还是想知道困扰她已久的“过去”的阴影到底是什么形状。这种扭曲至今的失误，就是要让她知道，让她否认，然后……
然后由我来改写。
“她啊，又笨又胆小，自己想做的事从来都不敢直说，非得依靠别人才行，离了别人的指令自己就没有办法，不强迫她就什么都不行。你以为她在学生会很厉害，我说的这些都不对么？我告诉你，女强人什么的，都是她演出来的！她的内心是想回到过去来的，时时刻刻都盼着能再回到我身边的时候。不过这些都轮不到你管，总之……”
“不是这样的。”
“哈？”
“如果是真正想做的事，是不需要强迫的，学长你一定是误会了。”
“闭嘴！我说的没错！”
仲樾的喊声已经出离愤怒了。
“你又了解她多少！”
“我了解她的现在！”
用并不高亢，却热情的语音做出回应。
仲樾气得咬牙切齿：“你少碍事了！本来就应该是我……”
“没有人要碍你的事！”初良也提高了音量，“只有你一个人迈不出去而已。”
“或许你们两个之前是一类人，但现在琉声已经不一样了，别再来干扰她。”
“不对，哪里……”
被戳中痛处似的，仲樾的头又开始刺痛起来，只好倚着树干，不可思议的摇着头。
“你也应该做自己的打算了。”
初良心情复杂地对学长留下这样一句话。
“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