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雪村有一首歌《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让人记忆深刻,结尾有一句:翠花,上酸菜。在东北,如果你不喜欢吃酸菜,你就算不上纯正的东北人。
每年秋末,母亲总是把庭院里的大白菜砍下来,除掉枯败的外层叶子,再把家里的一口大缸用清水涮干净,然后把收拾干净的白菜放在缸里一层层的码起来,上边用大石头压住,先晾晒几天,然后再往缸里加水,加到缸沿即可,外面再用塑料布蒙住,一缸酸菜就积完了,过些时日,缸里漂出酸酸的味道,就可以吃了。
母亲做酸菜手法很多,有炒、炖、包酸菜饺子、大酱蘸酸菜芯等等。每到做饭时间,母亲先把酸菜洗净,放到案板上拍扁,用菜刀切成细条,把锅烧热,倒上豆油,把酸菜下到锅里,一团烟气上升,围绕在母亲的周围,这团烟气漂着菜香,母亲在这团菜香里朦胧着,这样的场景我至今难忘。
电视剧里演过不少这样的情节,在东北人家的炕头上,摆上小餐桌,几碗大米饭,再来一碗猪肉炖粉条,别提有多香了,其实在猪肉炖粉条的菜里再加上点酸菜,光是在大锅里咕嘟咕嘟的炖菜声,就更让人垂涎欲滴了。
农村的冬天没有时令的蔬菜,母亲会把积攒下来的秋菜,比如白菜、土豆、萝卜,变着花样做出来,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我们餐桌上也呈现五颜六色的菜肴。这其中,我最爱酸菜,我在农村的冬天里是伴随着酸菜度过的,每顿吃上一口酸菜,生活充满了滋味。隔一段时间,我就会跑到酸菜缸跟前,看一眼还余下多少酸菜了,算计着还能吃上多少天。
一缸酸菜,在我尚未成年的眼中,就是一个冬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