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很久,终于请一个患了癌的要强舅舅吃饭。
国庆的饭局拖到现在,拖得据说他的病情都已经好转了许多,大概是幸事。
很多事情都再不记得,只记得那个舅舅个性辀张倨傲,久了便亲戚生隙,十好几年都疏远了来往。如今他身体抱恙,父母商量着再见一面,趁机冰释。
我坐在厅里,等他们进来时,心里突突紧张,仿佛在等待一次重要的面试,只能假装喝茶保持镇定。
十几年前的仓皇旧事一日间找上门来,已经在外着急敲门,而我躲在门后不知所措,无力招架。
大家都变了许多,教我犹豫着以何面目示人。我不再是那个跟在姐姐后面念咒般喊一百遍「姐姐」的孩子,姐姐也不再伏案写起数学题就苦脸。她领着两个衣着可爱的孩子进来,丈夫在供电局组了球队,去与邻市的球队踢球了。我蓦地感到陌生。
末了,在父母相胁下互相加了微信,唔,第一件事情便是对她屏蔽了朋友圈,然后再一暼姐姐的微信,喔,闲了的主妇也做做代购的生意。
忍了一顿尴尬,终于以回沪加班为由逃脱生天。
下了桌,翻出姐姐见我时送我的那条 Acne 的围巾,看到水洗标时笑了笑:果然不是真货呀。
2015.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