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牧原点头认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巴颂一向谨慎，今天却磨磨蹭蹭的，八成有什么阴谋诡计！”
“你和尹浩在那边等着！”虫蜂指着半山坡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我们去踩点，半小时后在那边聚齐！”
“好吧！”牧原无奈地点头，自己都沦落成累赘了。
“嘿嘿，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尹浩笑得极其灿烂。
“这个给你！”炳冲从腰间掏出一把黑漆漆的家伙，“等我回来！”
“大白天的，没必要吧！”
“要不是地形不熟，怕给撤退造成风险，我不会走开的！”
“好吧！”牧原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先检查了一下保险。
龙灵儿咯咯地笑了起来，说：“牧原哥哥，这次可别对着天空射击了哈！”
“还不是你害的，搞得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牧原，能……让我看看嘛？”见炳冲几人走远，尹浩羡慕地问，“就一会儿！”
“喏，这是保险，千万别拨开！”牧原再三嘱咐，“上回小魔女恶作剧，我对着自己的脑门开了一枪，万幸打偏了！”
“我去！”尹浩的脑门上淌下三条黑线，“无话可说，只有同情你了！”
突然，隔壁的山坡上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得树叶哗哗直响。尹浩一个激灵，然后就手忙脚乱、连搂带抱去捞掉落的手枪，牧原被他这群魔乱舞的动作弄傻了。
扑腾了十几下，尹浩总算没让手枪掉到地上，却高高地举起了手，做出一副投降状。
“噗嗤”一声，牧原捂着肚子笑趴在山坡上。
“你……你干嘛呢，鞭……鞭炮，不是枪声！”
“我……我还以为……有人冲我扫射呢！”尹浩尴尬地说。
“行了，不被你吓死也被你笑死了！”牧原拿过手枪，又检查了一下保险，“赶快看吧，等炳冲回来就得还了！”
“牧原，你跟炳冲说说，找个机会让我打打鸟，开两枪试试！”
“打鸟？想得美！又不是在战场上，领取、交还的时候都要登记，少了一发子弹还要写报告的！”
“这么严格？”
“废话，不这么严格，那还不天下大乱了啊！”见尹浩有点失望，牧原又安慰了一句，“等事情过去了，我去求下杰哥，没准儿能去靶场玩玩，每年都有大批快过期的弹药，能让你过足瘾！”
“好，说话算数！”
“就是心理刺激，玩过就没意思了，多开几梭子，手腕都能肿了！”
两人在半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背靠着一块巨石坐下，山下的村落里时不时传来鞭炮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变得悠长而尖锐，反而衬托得这里异常的宁静。
“打过电话了吗？”牧原问，“春节又不能回去，家人担心吗？”
“打了，妹妹知道一些大概，有她帮着圆谎，我父母没多想！”尹浩把枪递给牧原，没了继续把玩的心思，“你呢？”
“差不多，他们可能知道我被通缉的事儿了，却只字不提，不停地安慰我！我担心电话被监控，什么也不能说！”
“他们肯定能理解！”尹浩安慰道，“你和小龙虾做的那些善事，松哥时不时地跟二老提起，他们挺高兴的！”
“是我们，我们一起做的！”
“以前在网上、电视上看到那些大明星做善事，总认为是作秀，现在自己做，才发现有多不容易！”尹浩感慨地说，“善无大小，咸载于心，然后举而行之！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如今越过越有劲头，从没这么踏实过！”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事态应该会好转，然后你们就能甩开膀子干了！”
“我们？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
“如果能渡过这一劫，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像之前那么高调了，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为什么？你付出那么多，贡献了那么多！”
“知进退，良弓藏；没分寸，走狗烹！当年的四煞、南玄北易不都这样吗？无论愿意不愿意，都在锋芒毕露的时候选择了还匣入鞘！”
“那……你准备做什么？”
“不知道！”牧原茫然地摇了摇头，“可能周游吧，也可能去卧虎岭，做个看院护庙的主持！”
“就算你想，那些家伙也不会让你清静的！”尹浩凑到牧原耳边，低声说：“一个小魔女，就能把庙拆了！”
“说什么呢？”巨石顶上传来一声轻喝，两道身影跳了下来。
“你……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尹浩吃惊地问。
“放心吧，刚刚到！”虫婵儿笑嘻嘻地说，“只听到一句坏话！”
“打探清楚了？”
“有三条路，东西南各一条，都是明道！”虫蜂和炳冲也回来了，“越过两个山头，北面还有一条暗道，摸黑能下去，就是费点劲儿！”
“墓坑在那边，那一片埋的都是郝家人！”炳冲指着刚才鞭炮声响起的方向，“没进祖坟，在半山坡边上安置的，什么时候动手？”
“等涣若释，引魂他最懂行！”
“人死后，魂儿不是被黑白无常带走了吗？”炳冲问，“引魂会不会有危险？”
“那是神话演绎，就像雷公风婆一样！”虫婵儿好为人师地解释起来，“世界大致上可以划分为阳间和冥界，连接两者的部分是九泉。三魂连体在阳间，爽灵、胎光连体在九泉，而冥界只能保留胎光！就像过滤漏斗，越往下就越纯净！胎光是没有意识的，会重新投胎到阳间，这个过程有点像光合作用，能量守恒，周而复始！”
“引魂，就是用阵法、咒语、符箓等手段，把魂魄从九泉引回来！”牧原说，“至纯的魂魄是极其罕见的，一般都会在九泉之间流转一段时间。每经过一泉的洗礼，爽灵都会减少一分，如果始终走不出去，就可能变成恶鬼，它们没有什么理智，只有最原始的求生欲望，会被打入鬼门，也就是所谓的永堕地狱！”
“那……那鬼王难道……是鬼门的鬼王？”尹浩结结巴巴地问。
“不知道！”牧原摇摇头，“应该是吧，鬼王不是权位的象征，而是司职，如果真有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恐怕他们干的也是类似的事儿！”
炳冲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把心里的想法袒露在脸上。
“你也知道？”虫婵儿问。
“当然！”炳冲点点头，“加入任务的时候读过档案！”
“什么感受？”牧原笑呵呵地问。
“荒谬！不过那晚之后……有点信了！”
“放心吧！”虫蜂拍了拍炳冲的肩膀，“再过段时间，你就变成世人所说的神经病了！”
“嘘！郝泉下来了！”尹浩低声说，“涣若释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