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男孩的来访(十一)

艰难的学业之路……

大概五六年级,我慢慢变了,从我知道自己是杀人犯的女儿,从母亲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扇了我一巴掌开始(有同学竟然记得,大了见面还说起来,我就当笑话了),从开朗活泼到阴郁寡言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在学校不愿意再去表现,我常希望能突然消失或者怎么样,一些念头冒了出来,我的灵气慢慢消失了,笑容也消失了,眉毛眼睛都变得低垂下来,本就靠捡衣服穿,不怎么打扮的我,越来越像个瘦小的男孩,直到初中,被起名为“boy”……小学的时候 我最喜欢我们班主任,她很年轻,白白净净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和善温柔,她也很喜欢我,有一次,她拉着我的手,开玩笑说“你怎么这么瘦,是不是你妈不让你吃饱啊?”,我很严肃地,一本正经地问她“张老师,我怀疑我不是我妈亲生的”,张老师呵呵笑起来,特别好看,她摸着我的头,“傻孩子,怎么会啊!你看你跟你妈长得多像”,张老师把这事当做笑话讲给我妈听,她哪儿知道,我回去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而我,把这些藏在心里,只有在楼顶往下看的时候、拿小刀划向胳膊的时候,才会泛出来,泛出来……

上了初中,本来分数不错的我分到重点班,因为英语出众当选课代表,也就收收作业,平时不太跟同学交流,也没有活跃的初中生的样子,每次春游之类的活动照片里都没有我,因为只要是交钱的事儿我妈不让我参与,慢慢我也习惯了,看琼瑶小说、日本漫画成了我课余时沉迷的事儿……那个穿着母亲的内衣,拖着母亲淘汰的凉鞋,溜墙角走路,满脸心事的我,回忆起来,连我自己都不认得……

初中开始课业逐渐繁重,延续着6点起床做饭收拾家务,中午也没有午休,我开始每天上午上课打盹,掐大腿都控制不住,刚开始是数学,然后历史,地理,政治,我的成绩慢慢下降,加上男孩子们异军突起,我从名列前茅到中游,最后快考试的时候,几乎排出了线,中考时我妈允许我早起做饭了,我想拼一拼考上高中,我妈知会我说考中专,三年出来就能上班挣钱了,我想考高中,拖着不填表,最后,我妈找关系给我填上了中专。

后来我自己报考成人高考,大专、本科,终于算是个“大学生”了,小时候那么聪明的“别人家的孩子”,学业生涯,稀里糊涂的就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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