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的人

昨晚逛知乎,刷到这样一个问题:为啥现在的亲戚,越来越不亲了?下面评论中点赞量最多的回答是:不是现在的亲戚越来越不亲,而是小时候的你不懂事。

细想的确如此,是我们小时候太幼稚,不懂得那些人情世故,以为表面的和谐美好都是真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是真心实意的,把这个世界想像的过于美好了。

个人而言,我从小可没那么天真,早就洞察了这种所谓的“亲情游戏”,早就体验到了人间冷暖和世态炎凉。故,养成了我不喜走亲戚的毛病,对所谓的亲属也看得比较透彻了。哪里有什么亲情,哪里有什么爱,有的全都是利益。在我眼里,这世间的任何关系,甭管夫妻关系,还是父母子女关系等等,都是利益在牵绊,而不是亲情在维系。

小时候,我就是现在所谓的留守儿童。爷爷奶奶去世的早,父母要外出打工赚钱,只能狠心丢下我一个人自力更生。那时候的我,还在读小学四年级,父母把我寄养在一个离小学很近的麻将馆里面,每个月定期给那老板一些钱,算是我的伙食费和住宿费。

等到进入初中后,就选择了住读,终于不用再寄人篱下了。只是放假的时候,要一个人在家做饭洗衣服,独自一个人睡觉。隔壁左右的邻居见我可怜,常常从自家菜园里面摘些蔬菜给我吃。本来洗衣做饭完全不会的我,被生活所逼,自己慢慢都学会了。

父亲的亲哥只有一个,堂兄有七个,九兄弟中父亲排行老幺。几个兄弟的家都挨着比较近,他们很少接济或者关怀我啥的。有一次,有个伯伯好心叫我去他们家吃一顿饭,一桌子的好菜,我吃了两碗饭正准备再去盛饭时,一个堂姐说了一句:你还吃呀,都两大碗了,你胃口真好。当时我就感到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是我能吃,是我真饿,那饭菜是真香,和我自己煮的饭菜相比,我的就是猪食。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去那个伯伯家吃饭了,即使伯父伯母亲自来叫我去吃,我都会委婉拒绝,表示自己已经吃过了。

还有其他的伯父伯母,我也是没一点好感。人前人后,就是两副面孔。父母回家来看我时,他们就热情往我家跑,说一些乖话儿;等父母走后,他们对我又是不闻不问。还比不上左邻右舍的两户人家,他们与我没啥血缘关系,但是特别喜欢我,对我很好。这难道就是“远亲不如近邻”的写照?关键是,那些伯伯住的离我家并不远,最近的只有几十米,最远的也不过一公里左右。

从小的自力更生,养成了我十分内向的性格。凡事不喜欢有求于人,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着,扛不住的时候就很容易走极端了。大学时候的极端堕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那时候我彻底封闭了自己,掉进了万丈深渊,但不知找人求救,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儿。

现在的我,依然如故。只是我有了一些经验,学会了一点以前无从知晓的求生技能,防止自己再次掉进那深渊。人不可能两次掉进同一条河流,形而上来讲,的确是这样。可深渊再怎么变,终究还是深渊,时刻注视着我,想把我拉下去。而我,也时刻正视着那深渊的存在,不胆怯但心有不安。

大学毕业后,我的工作并不理想,没有达到我那些亲人的期待。那些伯伯还以为我至少月薪十万,或者在外面当官干嘛的。大学以前,我应该是我们村学习最优异的存在,很多人都以为我将来会辉煌腾达,衣锦还乡之类的。

记得我大学刚毕业不久,父亲的亲哥(也就是我亲大伯),就打来电话要我给他解决一下难题,还说我在外面当了大官啥的。也不知大伯听谁瞎说,还是自己瞎想的,大学毕业就能做大官吗,难道真如古时殿试过后的状元郎立马能当官那样吗?状元郎,也多半是被下放到地方当芝麻小官,哪有当大官的,除非有强大背景。关于这一点,古时和现在的确很像,如果你有背景,啥事儿都好办。

唉!亲情啊,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哪怕我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虚伪得很,让我感觉很心寒。父母,也和我那些伯伯一样,以为我寒窗十几载,读完后就是人中之龙。我的确是属龙的,但没能力变成龙。

毕业后,我的工作远没达到他们的预期,他们以为我至少年薪百万或者当个官员什么的。每次父母回故乡探亲,被那些熟人问起我,都是闭口不谈的,借口说不知我在干嘛,明明就一直生活在一起。是的,父母是以我为耻的。加上我的不结婚独身主义,更是让他们无地自容,在朋友亲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唉!人啊!

都是些什么活化石,什么老古董啊!

真的,我似乎看透了人性似的,虽说我还年轻,也没怎么研读过戴尔·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

人,形而下来看,就是一堆化学元素组成的。

人,形而上来看,该是怎样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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