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时光一步一摇,秋色来的永远是刚刚好。钟羡知道这再也不是微风娓娓吹来梁静茹的夏天了,事实上她确实也没有那些年,那个夏天一样义无反顾的勇气了。
奋不顾身到全身而退,这大概是爱情最糟糕的样子了吧。每个人都期待着最好的爱情,可世间的美好就那么一点点,哪里会有倾与天下人的博爱,其实一生的美好又有多少呢?就像运气一样,用光了,花完了,也就尽了。
承蒙你出现,够我喜欢好多年
钟羡站在几堆黑黑的煤炭之间,脑海里突然就浮现起好多画面。
这堆煤的后面是她兴奋地跑过上千次的教学楼走廊;那一堆的位置是光荣榜,贴着每一届优秀考生的名字和照片,哦对,初一的时候来到这里她就满心渴望着可以在这里扬名,那大概就会在县里出点名气,然后爸爸妈妈都会很骄傲的吧。嗯,可惜初三的时候就换了校址,现在想来还是有一点遗憾呢。啊,那个起重机的位置就是教学楼的正门了,她忍不住一边走一边看向两边,就好像两边还是她爱的丁香花海,就好像眼前还是醉人的初春镜像。她闭上眼,吸一口空气,似有似无的一点丁香气息钻入鼻孔,痒痒的,甜甜的,有点腻人。紫色的香气缭绕在两颊,在指尖,在唇边,在心间……突然这样的感觉浓烈起来,一点点渐浓,像是钢笔水晕染在冷水里,小心翼翼的,有很无力的飘散着,像是没有风的雪寂寂的落着,丝丝缕缕清晰可见。
好像是一个春天呢
贴合着年龄的幼稚衣裳穿好以后钟羡爬了起来,妈妈去晨练了,爸爸显然还不会起来。熟练的走去客厅的橱柜里掏出一个“本不属于自己的熨发棒”,悄悄地,像个小耗子一样的走到穿衣镜面前,插好电源,小心地试着温度。
一缕一缕轻轻夹着刘海,太直了会不会不自然,于是下面做一个弯;这个弯度又不好看,还是直一点,哎呀不行不行还是不够自然,干脆洗了他。握着头发手忙脚乱的跑回镜子前却发现熨发棒已经烧得极热,打量这时间可能会来不及,不顾头发还有水汽就夹了上去。刺啦一声 ,果然一团白雾升腾,吓得她向后一缩,差点丢掉了熨发棒。
客厅似乎也被这打破宁静的一阵躁动吓到了,地板吱吱的发出声音。迅速地瞥向爸爸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开始。却只听哒哒的脚步声,不禁心头一惊,大约是,妈妈回来了。
钟羡迅速地收好东西,想要把连接线缠在外侧,又担心橡胶外套会被烫坏,索性直接一塞,散乱的放在那里然后跑回厨房端坐开始大口的嚼着早餐面包,权也不顾刘海的形状了。妈妈开门进来,催促钟羡吃早餐提醒她快要迟到了。钟羡低着头,尽量不让他发现头发上的变化,只应了几声就抓起书包出门去了。钟羡伸手摸了一摸,晃一晃半成品的刘海走向了公交车站。
初二的女孩子已经开始注重个人形象了,倒不是为着哪个男孩子,单是自己觉得舒服也要追求精致嘛。做个精致的猪猪女孩,一天都是好心情。踏着轻快的步子,钟羡上了公交车,这个时间车上多是同一个学校的孩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笑笑,打声招呼,就是一天的开始了。
公车上的一个绿色衣服的男孩子,因为家离学校很远,坐的站点多,所以上车早,总能占到座位,然后在每个7.35路过钟羡家的公交车上忧郁的坐着。他似乎很内向,来来往往这么多的学生也不见他和谁打过招呼。就一脸沉静的坐着,把头别向窗外,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的望着。到了冬天就会把上了霜的玻璃轻轻擦出一片光亮,然后和往常一样望着。
钟羡倒是习惯的,大多时候站个十几分钟就到了学校,一到了校门口遇见同桌曾哥,曾哥兴致勃勃又满心欢喜的走上来,眉毛一挑,嘴角一扬,眼里满满都是欢喜,骨瘦如柴的手伸过来接下钟羡的书包,抗在自己的肩上然后……撒腿就跑。毕竟现在每天认真写作业的乖宝宝不多了,而每天去学校等着抄作业的人只增不减,政治老师说这叫“供不应求”,所以对于钟羡来说,上学来得早就是在造七级浮屠了。
摘下了书包,步伐就更轻快了,钟羡是天生的乐观主义,只要不哭,大概就会笑。丁香树到了三四月份就会美艳的有些肆无忌惮了,盯着久了好像就会变得有一点点紫色晕开,好像就闻到了那种一半妩媚一半梦幻的甜腻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