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一,也是我考科目一的日子,8点出发。为了避开洗漱和早饭高峰期,我6点半起床洗漱,出去吃饭,再回来复习下自己错过的题目。
7点50跟杰哥赶往驾校,本以为9点多就能完毕了,早早回来,不会影响我去健身,但是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将近3点了呢。
驾校的大巴先送我们去了一个地方,不知道是干嘛的。下车后糊里糊涂的跟着人群去了一栋破楼的大厅。进去后,没人管了。我们个个都跟个想摸包的扒手似的在那里晃荡,看看这个人,看看另一边,好像都在伺机下手。
一进去就开始有人喊:“这边来,过来这边”。语气中带着火,好像在驱赶劳教的犯人,把我们赶到一片空地的中央,就走开了。我们像一根根柱子似的矗在哪里。看有的人在找地方坐下,我刚开始站了一会儿,看都开始坐下,也找了个座位坐下。没多久,就有个人在点名。不是我所在驾校的。点名的人点个名字,语气中都带着“恨”,仿佛这帮人欠了他家100万。名字中有不认识的字,直接蹦出来一句:“这什么玩意啊?这姓李的,94的是谁?94的是谁?”一个男生喊到:“是我吧,我看看,可能是我。”边说,边在人群里往过挤。男生还没走到跟前,那大哥就不停的带着怒火,连环发问:“你是94的不?我就问你你是不是94的?问你是不是94的能听明白不?你是不是?……”我在人群后面也没看见后面发生了什么,总之很快,又开始像阎王殿点名,就差手里拿根鞭子抽人了。
我就等啊等,坐在椅子上,像火车站的候车厅,还是那种小火车站的候车厅,因为椅子都是那种蓝色的塑料椅子,坐上去很凉,坐的时间长了,觉得屁股凉,想去上厕所。通知说考科目一带手机和包必须寄存,收款10元。我想反正100个选择题,我都测试过一串葡萄那么多回了,分分钟答完交卷,就能回学校,不带手机了吧,轻装上阵。坐在那里,就和杰哥聊天。
好几拨点名的,每次都是像在监狱里点名提犯人,一个人拿着名单,满腔愤怒,咬牙切齿的读着那么多一个又一个拗口的名字,一个在边上指挥排队,要按照名单的顺序排列。指挥排队的人手里没有拿钢鞭,所以会用手推你,叫你不要转身,不要东张西望,站好不要乱动。仿佛是教幼儿园的孩子排队吃午饭,但是这个老师不会亲切的带着微笑告诉你们:“孩子们不要乱跑,不要东张希望,小心不要踩到后面的小朋友”。他在对待犯了错误的一群孩子。这个比喻太不恰当了,因为他们说话比那种坏老师还恶毒。
好不容易终于轮到我们了。赶紧挤到人堆里,好乱啊,点名的为什么不拿个喇叭呢?我都听不清楚他在念什么。不过他才不管你听没听清楚,他念的很着急,像是憋了一肚子屎,赶紧念完毕,他好去放松一下。排队的这个人拉个脸,用手推搡每个人,嘴里还狠狠的说着:“排好队,别往后看,别转身听见没?你转身干什么玩意?叫你别乱动听见没?”我顿时觉得我们就差绑根绳子了,像是被发配到边远地方的犯人被恶毒的官兵驱赶着。
忙活了半天,很好奇是要干什么,因为没人知道啊。都想着,排好队,是进去考试吧。但是四周看看,并没有看到机房啊?随着队伍的蠕动,看到了队伍的头,原来是照相。
好不容易走啊走的轮到我了。拍照的是个女的,态度冷冷的,坐在离我大约3~4米远的一个摄像头下面,面前是电脑。她好像很不要烦的说了句什么,但是我没有听清楚,这么远,她声音那么小。她连续重复了好几遍,我看她已经快要爆炸了。旁边的人告诉我她说头发不能遮住眉毛。我这头发刘海刚好遮住眉毛,于是就赶紧用手往边上抹。左边抹了好几下,她好像已经爆发了:“去去去,边上有镜子,自己去照照。”,一看不行,我赶紧又把头发往右边抹,抹了几下,她这次没有再说话,说明可以了。我当时还想着,再不行就吐口吐沫抹一抹,虽然有点恶心。
好不容易完事了,以为能考试了,结果照完相,从出口出来,又没人管了。于是跟杰哥在那里徘徊。里面有不少工作人员,本来想问问的,但是看他们一个个的“如狼似虎”,还是算了,再伺机待发摸个包吧。进来看看,出去看看,好像都去大巴了。将信将疑,我们去了大巴,果然是要准备出发了。看来不在这里考试,考试的地方还得赶过去。
感觉坐了很长时间的大巴我们才到了目的地。这回又是把我们赶到一块被铁栅栏围成矩形的空地上,有个入口。心想,这回是要进去考试了吧。又是点名,又是排队,一样的说话像我们得罪了他们家祖宗十八代,点个名嘛,那么大火气干嘛啊?
进去后,是两个不大的大厅,里面都是一排一排的椅子,金属的。我在想坐上去一样很凉吧。安检完毕后,告诉我去右边的大厅等着。两个大厅都坐满了人,哪里有座位?我就站在最后一排。过了一会,一个穿警察制服的大哥进来就是一阵吼叫:“你们站着的,听见没,都找个地方坐下。都安静,别说话。一个椅子坐四个人,都坐下,不准站着,都听见没。”那椅子是三个三个连在一起的,可以坐三个人。但是,他要求坐四个人。
以为是要考了,结果看到这里面的人,我就呵呵了。这得等到啥时候去啊。我都感觉自己饿了。
两个大厅衔接处有一个门,一个脑袋肥圆的警察制服的年轻人拿着一沓资料,也在念名字。念到名字的,就去另外一个大厅。这个年轻人也是一脸凶相,念念名字就又是手比划,又是命令的:“你们站着的都赶紧坐下听见没啊?”他命令完,没有人动,这下来气了:“行,不坐是吧,我不点了。你们都别想考了。等着吧,反正我又不考。”说完走了。后面站着的人,依旧站着。
这个年轻人刚离开不久,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进来了。像是挥舞着鞭子进了刑房一样。站在第一排,大吼:“都别说话听见没?能听懂我说的话不?这前面这么多空位呢,干什么呢这是?四个人一排,四个人一排,都能听懂不?”说着就向后排走,边走边挥动着手臂,好像是要上去抓住哪个倒霉蛋,一把掐死。
我等啊等,等的我晕头转向,肚子咕噜噜一直响。居然饿了。早知道这样,刚刚在外面应该买点吃的。现在随时都可能被点名,还不能离开。工作人员态度都这么恶劣,点到我没有在,一生气给我再放后边去。还是忍忍吧。杰哥比我早被点名,已经换到另外的大厅了,估摸着应该考完了。
终于到我了,就点了三个人。我兴冲冲的走到另外的一个大厅里,想找个位子坐下,结果没有空位。那个脑袋肥圆的小伙子来了,一脸嫌弃:“你在这瞎转悠啥呢?”
“你刚刚点名让我进来的啊!”
“你叫什么名字?”
“XXX”
“我没点你啊?出去。刚点的不算,出去出去。”
我又回到原来的大厅,没有座位了,我也矗在最后一排,靠着墙壁。心里想,一会儿那个刑讯逼供的人又来呵斥怎么办呢?我现在没有座位了。
又等啊等的,终于到我了,这次换了一个大爷模样的人点。没有脾气,挺随和的,声音洪亮,大家都能听的清楚。换到第二个大厅,又是漫长的等待。刚进去,就被警告,都不准说话。已经见识过这里的工作人员的厉声厉色,大家都安静的坐着,不敢说话。
考试还算顺利。整个流程的工作人员没有原来的人那么的傲慢,但是也不是说比较随和,就很一般的说话,告诉你该干什么。
考完科目一,回来的路上,在大巴上没有杰哥。他好像早就考完了,自己坐车回学校了吧。从这里打的回学校得小100吧,好像这里也没有公交站牌。杰哥这么豪气呢?
回来的路好像挺长的,我在车上睡了一觉又一觉。头有点疼。好像我每天中午12点多不午休一下,下午的时候就会觉得头疼。听别人一轮现在已经2点了,我还没吃午饭。早就饿的没有感觉了。
想起来半个月前刚报了驾校,去体检的时候,已经见识了那里的工作人员的态度。第一步是录指纹。他那个指纹识别好像跟冬天没带手套的手一样迟钝,我连续按了好几次都说再按,再按。反正就是机械的告诉你再按,再按,知道电脑上显示成功为止。
之后就是照相。旁边的老头挺随和的,告诉我坐在这里拍照,拍完就进去。负责拍照的又是一个女的,现在已经记不清模样了。我当时坐了一会儿,那相机也没有闪光啥的,我也没听见相机响,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她也没什么反应,就问了一句:”可以了吗?”她完全没理会我。我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了,又重复了一句:“我这个可以了吗?"。她一脸厌恶的表情:“赶紧走开,下一位”。
我当时心里想:“你完事了倒是吱一声啊。我来这里才三分钟,我哪里得罪你了?”
原来以为,就她态度不好吧,谁知道这才是开始。进去里面,一个办公室,那态度才让你感觉自己都快炸了。时间久了,现在记不太清了。好像是量身高,看色盲吧。我和杰哥一起进去的。因为不知道这流程是怎么样的,外面也没有个流程示意图,看到里面好几个桌子,一个桌子前一个人,以为随便你哪里都可以的。我就直接去了一个人少的那里。
我把自己手里的表格递过去,谁知人家来一句:“给我干啥?”我当时也一脸疑惑,赶紧问了一句:“那应该给谁呢?”这大哥看都不看我一眼:“去去去,去那边,把你这表也拿走”。边说着,边手指向另外一张桌子。
这几张桌子上分别是几个大妈。好像是一个大妈一项业务。我看开始的这个有个量身高的标尺在桌子边上,心想,还要量身高啊。便走过去,把表格赶紧交给这个大妈。杰哥也过去了。我还没站定,准备量身高呢,我的表格给了另外一个大妈。这个大妈带着厌恶的口气:“去去去,那边去”。
大妈所说的那边是测验色盲的。测色盲的大妈在那种测试色盲的书上随便翻了一页,我脱口而出,说出了其中的图案。大妈又翻了几页,我又脱口而出。看来色盲还是比较顺利的。我很健康啊,可以开车的。表格又被给了一个大妈手里。
这个大妈桌子上什么也没有。我也不知道这里是要干嘛,是盖章完事 了吗?正想着这里是干嘛的?大妈嘴里咕哝了一句,声音非常小,我似乎只看到她的嘴动了一下,一瞬间的功夫,声带都没有震动吧。我反问了一句:“什么?”她不耐烦的又咕哝了一句,抱歉,我还是没有听清楚。于是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您说什么?您要测试什么呢?”她带着不情愿勉强抬高了自己的声音:“伸手”
我本能的反问了一句:“伸手干什么?”
她完全没有理会我说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重复:“伸手”。就这两个字,没有多余的废话。
我更加疑惑了,伸手?伸手做什么?但是疑惑的同时,把自己的右手伸了过去。正反两面给她看。我正反翻了好几遍,但是她还是不依不饶的重复同样 的两个字:“伸手,伸手,伸手……”
我当时心里已经有点恼怒了。于是反问一句:“我这不是伸了吗?”
她又来了一句:“伸手!”
我先前说话还是挺客气的,这回有点没控制住,也带着脾气回了好几句:“我伸过了啊。我刚刚伸过了没有看到吗?我刚刚伸过了,就在刚才,伸了好几遍”
杰哥这个时候悄悄在我耳边说:“是不是两只手都要神啊?”
我立马反应过来,马上撤回右手,伸出左手。左右翻了好几遍。心里还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回没事了吧“
结果这大妈把她的眼珠子从眼睛框的上面探出来,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又来了一句:”伸手“。
我也有点不耐烦了。把双手放在桌子上,拍的桌子响:”我这不是一直在伸手吗?怎么 伸手啊?我现在也在伸手啊?“
那大妈看都没看,把表格给了旁边的一个大哥,就是我刚进来的时候的那位大哥。这哥们在表格上划拉了几下,盖了个章。完事了。我拿着表格出来。
在出租车上,跟杰哥说自己的表格上的数据。结果发现,我的表格上的身高是165。这也太草率了吧。随便写就随便写啊,有个误差,写个170也行啊,165也太草率了吧?后来想了想,算了,反正最后能把驾照拿到手就行,不在意这些了。
回来学校,教练就打电话,明天开始练车。老鹰告诉我说:”做好心理准备啊,明天一定会被骂死的。全世界上最难听的骂人的话都会冲向你。你要挺住!“
听了很多考过驾照的人都说教练每次练车的时候各种骂人,好像全国的教练都这样。不骂人,就没法教人开车了。
从报驾校开始,就觉得这整个”考驾系“的人鲜有正常人,都是病态的。我已经准备好了被人骂。要有阿Q精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