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一座房子,一个院子,还有我们。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熟悉的歌声再次在我耳边想起,如同那连绵不断的春雨,纷至沓来,伴随着你“塔塔”的脚步声,久久地留在了岁月里,每每想起,会让人心底一热而后热泪盈眶。
儿时,我曾伴你一同在院子里的小树下乘凉,看见你娓娓歌声流溢的样子,满脸幸福的样子。南泥湾和一些革命的歌曲是你全部的曲库。我听厌了,便吵着闹着要让你给我唱新的歌曲。一向朴实温顺的你总会用“我不会”这三个字来安慰我。儿时的自己不懂你的善良和你那么多年风风雨雨留走下来的坚忍,总是埋怨你。有时候你会生气,但好多时候,你都会说:“奶奶真笨,什么也不会,都怪我,都怪我……”
后来,好几次我都试图拉你出去乘凉,但你总是拒绝我。那时,年少的我竟天真的以为你不再爱我了。直到有一天,你突然提出要和我出去,可把我高兴坏了。
乡村仲夏夜,月儿特别的圆,群山连绵,将寂静沉睡的村庄包围了起来,但并不觉得压抑。现在想来,都无端的觉得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安慰与快乐。浓浓的糊在心头。猛然发觉,有些事好像真的就定格在一瞬间,成为只能回味的记忆。那晚,你一遍一遍地给我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乡间的风缓缓地吹,把你吹进了我的梦里,那梦是那样的甜,那样的美。
我在你的歌声里一天天的长大,童年也不再复返,那种在树下乘凉的日子伴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的走了。突然,有一天,你告诉我,你曾经为了哄我开心,找人教你那首“外婆桥”。鼻子一酸,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从那以后,我再没有看到过那晚那么圆的月亮,再也没有听到那么好听的歌声。那首歌,是我们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的歌,它与是否好听无关,与是否正式无关,却能让你穿越时光,拥抱那时的你们。
奶奶,你是我年少的歌,你的歌永远都是我心里的摇篮,等我经年以后的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