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今年和一位寺院主持心源法师有过短暂而精彩交流。当时,几个朋友正围坐在师傅周围,一边喝酒畅饮,一边和师傅交流。心源法师正襟危坐,与大家谈笑风生,促膝长谈。
这时,朋友送来几个红薯和酸菜等吃食给心源法师。看着他和大家谈佛论道、畅所欲言,一句话从我脑海里冒出来,我饶有兴致地问法师:“喝酒之人经常会说一句口头禅‘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请教大师这句话说的对还是不对?”心源法师听后灵机一笑,气定神闲地回答:“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是前半句,其实还有后半句: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此话出自济公,两句话合起来才是完整的。”紧接着,他说道:“济公破帽破扇破鞋破僧服,貌似疯癫,但他却是一位得道高僧,奉法度世而来,专门扶危济困、降妖除魔、惩处恶霸。正如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心源法师对这两句话的经典阐释令我印象深刻,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静,思绪万千。我既为自己思考问题的肤浅和提问方式的轻率失礼而倍感内疚,同时也为法师对佛学智慧理解之深刻与透彻、博学广达、平易近人,传道授业解惑而感到由衷地敬佩与尊崇。
回家后,我对这两句话找了相关书籍翻阅。通过了解,“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这句话出自 《济公李修缘》。这其中还有一个故事,令人听了耐人寻味。
据说明朝战乱年间,民不聊生,强盗横行,生灵涂炭。一伙强盗闯入山村烧杀抢掠,村民们纷纷逃进了一个寺庙。强盗首领之前受过寺庙主持斋戒,不敢强迫主持交出村民,于是向主持提出了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要求:只要主持喝酒吃肉,就放过这些村民,撤出山村。主持听后,面不改色,双手举起一碗酒,大声说道:“我以酒代茶,敬诸位施主!”接着,捧起一盘肉:“我以肉代素菜,敬各位施主。”最后,强盗首领哑口无言,只能带领手下无可奈何地离开。
对于这位主持来说,喝酒吃肉固然是犯了戒律,但是这位主持舍弃个人的小我,却换来了更大的众我,为村民们避免了一场更大的灾难。无论这位寺庙主持还是济公都是潜心修佛,普渡众生,正如《心经》曰: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这是真正的大爱、大智慧和大觉悟,是发心,也是这句话真正包含的真谛。
一念一众生。对于修佛之人,这叫发心;对于平常人来说,可以理解为初心。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是否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对作者而言,今已入不惑之年,试问自己是否能初心不改、砥砺前行,正如那首《少年》唱到:我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总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
曾经那个追风少年,如今已是步入日暮中年。从彼时的踌躇满志,初生牛犊到今天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故予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如魔道”是一种人生境界,是发心,也是内在的初心。岁月蹉跎,时光荏苒。菊,花之隐逸者;牡丹,花之富贵者;莲,花之君子也。如果可以多选,我愿做隐逸者,如陶翁一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亦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故孟子曰: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至正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