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百一三
为说者曰:“孙卿不及孔子。”是不然。孙卿迫于乱世,䲡于严刑,上无贤主, 下遇暴秦,礼义不行,教化不成,仁者绌约,天下冥冥,行全刺之,诸侯大倾。当是时也,知者不得虑,能者不得治,贤者不得使。故君上蔽而无睹,贤人距而不受。然则孙卿怀将圣之心,蒙佯狂之色,视天下以愚。《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此之谓也。是其所以名声不白,徒与不众,光辉不博也。今之学者,得孙卿之遗言余教,足以为天下法式表仪,所存者神,所过者化,观其善行,孔子弗过。世不详察,云非圣人,奈何!天下不治,孙卿不遇时也。德若尧、禹,世少知之;方术不用, 为人所疑;其知至明,循道正行,足以为纪纲。呜呼!贤哉!宜为帝王。天地不知,善桀纣,杀贤良,比干剖心,孔子拘匡,接舆避世,箕子佯狂,田常为乱,阖闾擅强。为恶得福,善者有殃。今为说者,又不察其实,乃信其名。时世不同,誉何由生?不得为政,功安能成?志修德厚,孰谓不贤乎!
有言:《孟子》曰:“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此类于大仁、大勇者也,以身卫道者也。孟子重在扬善,是以强调人性之中向善的方面,希望人类可以向善行善,以致止于至善。但是,即使人类具备这样的愿望和能力,也需要合适的时机与深厚的累积。
而荀子可说是古之所谓君子者,仁义之士也,明察之士也。其在看到人类善良的同时,也可以看到人性中软弱和不堪的一面。为了遏恶扬善,荀子刻意提出人性存在恶劣性质的问题,以探讨和寻找可以规矩和化解这些恶劣思想行为的方法和模式。同时,荀子表现出了面对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掩盖问题,虚无问题的态度,也能够做到宽厚弘毅,包容有止,仁而恩惠,教而善化的程度。人非圣贤,能够尝试着解决大多数人面对的实际人生问题,是需要道德、智慧、耐心和勇气的。
我认为的君子,可以自修以厚德载物,致知格物以体道悟道,致中和以适性达情,则宽厚包容之谦谦君子之类也。然后,饰以文采,固以质朴,循道而贵生,全真以保性,然后能够淡漠以明德,宁静以致远,宽大以并覆,正平以制断,真君子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