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瑟瑟阴雨霏霏,骤然的凛冽将赖续一月有余的秋老虎淹没隐去,宛然似埋怨秋老虎恋场、便提前霎然出现迎接寒冬的来临。可它跨过了晚秋的和风与凉爽,万物也只能哑然,季节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已了然,便也只得强装怡然地添衣叠褥。
陋舍南边是一片破败荒芜、鸡舍位于正前方,东边伫立着森白的墙西边荒楼,北边有一老人居住倒也有些生气。说起鸡舍现今这鸡大抵有些许悲哀又有些许福气,旧时阿婆每到傍晚都会用谷糠袋把鸡舍围绕一圈,夏防蚊虫叮咬冬防寒风刺骨,如今只剩那冰冷的铁笼。与旧时不同的也只有那毫不计较的干玉米铺地鸡槽满满。阿婆晚年梦想便是在南侧养群鸭鹅,可随着时间的推演阿婆和梦想都不复存在了,如今只剩荒芜和蛇鼠蚁纵行。院子往年很是热闹是村里孩子们的秘密基地,是西北人家的唯一居所,是旧时大锅饭的食堂。早听鸡晓、晚闻夜莺、春囤幼鸡、夏寄稻苗、秋拧松毛、冬围篝火。往年热闹围绕着老人,如今寂寥伴随着老人的热闹,不知老人去后谁又来续上这份热闹,常说历史周而复始,不知院子里的历史是否亦是如此,奈何人生短短数年大抵我已无缘这热闹,恐有缘赶上热闹亦非昨日热闹,又得徒然叹道物是人非事事休。
院里有颗桃树因压旧屋被砍我惜它可口,院外有颗李子树因建房被砍我惜它是我儿时的记忆,松树因挡建房的道路被砍我惜它屹然,如今只剩一颗核桃树它又落叶偏多似又将遭砍伐之祸,我只望它少掉几片叶子别让我在惜仅存的记忆再次被掠夺。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如果说一切都有终结和规格,有最后一次遗忘,谁能告诉我在这院子里,谁无意中已经向我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