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久难忘的时刻

文/左月

        童年记忆中，最动心的，除了看电影，看秧歌，就得数看文艺演出了。

        晚上，村小高年级学生或戴帽初中学生来生产队演节目。地点是饲养处，那里比较宽敞。

        吃过晚饭，白天在地里干了一天活儿的社员带着孩子老婆围拢来，看学生娃们表演。

      那时的节目形式有独唱样板戏（学生扮李玉和、杨子荣、李铁梅、郭建光等英雄人物演唱）、合唱、舞蹈、对口词（二人交替朗诵并配合动作表演）、快板书、三句半等。这其中我最喜欢的节目形式是快板书与三句板。前者朗朗上口，后者幽默有趣。

        那时候的农村，村里没有图书室、棋牌室，更没有跳舞的广场，家里大多也没有收音机，更不用说电视机。所以如果宣传队来了，简直就像过节一样。锣鼓敲起来，二胡拉起来，那氛围，让人心潮激荡。看那演出的学兄学姐们，一张张本来生气勃勃的小脸上了妆，脸蛋红又红，眉毛黑又黑，腰间皮带一扎，浑身上下透着十二分的精神。

        还记得，张杰老舅和搭档张万龙的表现军营生活的表演。当老舅说到“团长的大衣给小高盖”时，老舅自己的脸不自然地红了一下，观众也笑了起来一一因为老舅的亲叔伯大嫂姓高，同学们平时开玩笑，都管老舅叫“小高”。三句半的包袱，在最后那个演员的半句话上。比如一一

        节目到此才一段，

        我们四个台上站，

        有锣没鼓三句半，

        添乱一一

        初次登台经验少，

        欢迎大家来指导，

        不管说得好不好，

        你别跑一一

当时，林彪叛国出逃，摔死在蒙古温都尔汗，有一次看三句半，表演的正是当时的情景。二队学兄刘海秀是四号演员，演林彪，他负责说那最后半句，一边说一边歪着头作倾倒的样子，引来一片欢笑。

        我的同班同学中，赵庆华，徐一鸣表演电影《青松岭》配合很默契，表演很出彩。

        长鞭哎那个一呀甩吔………

        叭叭地响哎………

        哎咳依呀

        赶起那个大车出了庄哎哎咳哟……

        劈开那个重重雾哇……

        闯过那个道道梁哎……

        哎哎咳咳依呀哎哎咳咳依呀

        哎哎咳咳依呀哎哎咳呀

        要问大车哪里去吔……

        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哎

        那歌词那旋律，从童年一直回荡到今天。

        我愿意看节目，可是不敢演节目。有一年过新年，老师同学硬逼我演出。我只好戴上狗皮帽子，把本来不大的小脸遮严了，唱了一段《智取威虎山》。

        一直到了高中，补习班班主任张凤义老师组织班级新年演出，我迈出了勇敢的第一步，唱了李勇奇的《早也盼，晚也盼》，令老师同学刮目相看。

        有一就有二，在后来的高考前励志演讲时，我又露了一手，结尾动了点心思，我的设计的演讲辞是“我们要不生闲气（辅以右手旁拨动作），要长志气（拍胸），鼓足勇气（握拳上举），一鼓作气（拳头向前击出）！”引来满堂掌声。

        酱坊地的孙立茹，个子不高，学习好，有组织社交能力，平时心高气傲。听了我的演讲后，对我这个“隋老蔫”刮目相看，他早晨有晨跑的习惯，有一天早上，他晨跑时还特意带上我，边跑边跟我聊天。孙立茹后来考入北大，这是后话。

        感谢张凤义老师，我后来敢于在众目睽睽下讲话，能登上讲台，成为一名教师，都缘于当初勇敢地迈出的第一步。

        在安中工作时，宇星老师退休后，作生活教师前，我每逢校园艺术节，都要受杨吉成校长委托，担任语言类节目（小品、相声）的辅导教师，写节目串词，学生戏称我为总导演。在紧张的工作之余，我领着一小队有艺术细胞的男孩女孩，在逸夫楼图书室享受着别样的心灵生活。跟那些叔伯学生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 六一”儿童节即将来到，报名的孩子们在家委会成员的组织下，利用体育课紧张排练。一节课下来，郝天跳得通身是汗。今天最高气温是32℃，虽然在体育馆里练，太阳晒不到，但舞蹈的节奏很快，比间操活动量大多了。

        时过境迁，一个童心未泯的老顽童，愿意为你们鼓掌加油，从你们身上找回当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