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的我们●我们的后来●结婚20年 ●瓷婚记(8)●
文│李东升
我新分的单身宿舍也能办公,而我更多的时候,愿意呆在办公室。有时也会白天窝在宿舍里睡觉,晚上到办公室通宵读书,写作。
这个城市,我并不熟悉,书本里,史志文献中,得到的只是粗略的概貌概况,而办公室人来人往,信息量很大。只要有心,总会有年长的政府官员,跟我聊到自己想要的实感资料。
办公室居办公楼顶层,透过玻璃窗,眼界很宽。出办公室,到楼顶,目击的范围更广。
晚上,看书写字累了烦了,我会上楼顶,持一台高倍望远镜,四周瞭望。
更重要的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能用办公室的那台386电脑,打印自己的文稿。
她是我生命中的亮色。
如果之前的遇见,是生活的历练,那么她才是我的真神。我希望,她能带给我传说中的爱情,生活的动力,勃发的生命力。
曾经,我也热血沸腾,带着绿色的希冀,走进军营,走向社会。
可是若干年后,我内心空洞,再无梦想。
过去,我经常性感觉孤寂沉郁,困惑于许多不着边际的问题。怀疑自己有轻度的抑郁症。二十几岁人,心底却有一种灰色的悲壮与苍凉。
困境在于,我根本没有融入这个社会的热情。
亲情、友情、爱情,事业,人生,这些大的概念都有,可是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这个世界似乎不需要我,自己也不想融进去。
我希望,她能把逐渐边缘化的我,带入正常俗世的生活。她有这个磁场力,也有这个影响力。周末,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是温暖的,快乐的。充实的。
但她不在的时候,我仍然喜欢独处自省。
独自临窗,或者坐在市府的楼顶,一呆几个小时。
想到她,想到我们的未来,夜的静谧中,放大我心中的忐忑和恐慌。
对比身边的同事,巨大的反差,带来巨大的挤压。成立一个家庭,最根本的,最起码的物质保障,我都保证不了。她应该有的,别的同事都能给的,我给不了。我甚至于养活不了自己,更不用说是一个家庭。
是,当时我的个人收入,不比身边的同事少,可是只是多一点。依这样的情况计算,十年、二十年,也跟不上他们。关键是此时此刻,我并无扎实有效的方法和步骤。
如果我求婚,我能跟她说什么?怎么能保证她一世的幸福?又能跟她父母说什么?怎么才能让他们把女儿放心地交给我。
这些解不开的疙瘩,让我无比沮丧。我徘徊在楼顶,就象走在自己老家的院里,凛冽的夜风,包裹着我冰冷的内心。
月光下,我如同困兽一般,对着无垠的夜空,欲哭无泪。
时间一点点地移动,夜更深,天更寒,我开始绕着楼顶边缘跑步。跑着跑着,身子暖和了,天空中似乎有流星划过,心思变的活泛。
常言说,恋爱容易结婚难。或许其他姑娘,也能许我爱情,却不能给我信任。她既然是我的真神,那么,她及她的父母,就会想到我当下的困难,为我着想。只要给我时间,假以时日,我相信,目前的各种困题都将都不再是困题。
如今的关键点是,两个亲家之间的家庭融合。城乡之别,天壤之别。居于中间的我,还有中间的她,该怎样做才好?
记得,妈妈当年,带着自家碾磨的新黄米面,自种的农作物,罐头面包等去见亲家的踌躇与惴惴,也记得结婚前夕,岳父独自站在楼梯上的忧戚之色。可怜天下父母亲,为了子女,他们在我们婚前婚后,又有怎样的心里轨迹?
二十年后的今天,记录我当年的纠结与彷徨,我特别感谢,含辛茹苦的双亲,通情达理的岳父母,如果没有他们当年的理解和大力扶持,也许就没有后来我们的婚姻,更不用说如今的写字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