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和非凡之间:读篱秋《竹篱扣暖》《陌上秋吟》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00期“非”专题活动。


收到篱秋的《竹篱扣暖》和《陌上秋吟》两本书时,我有泪目的悸动。一半为她欣喜,一半为自己惭愧。文学爱好者内心都埋着出书梦,大多数人都停留在想想也很美的“在想”中,而篱秋却身体力行地落实了,这是多么值得骄傲和幸福的事。

从她和我说“我准备出书了,一本是散文集,一本是诗词集”开始,我隔着屏幕见证了她为出书准备的整个过程。她白天很忙,有自己的茶楼打理,她又是退休后被返聘的酒庄销售骨干,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奔忙,参加各种活动,晚上很晚才能回去。一天那么疲累,回家后她依然会阅读至少一小时纸质书,如果时间充裕就写长文,如果时间太晚她就写诗词。

我和她同岁,有相同的人生际遇,我们都在中年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父亲和爱人。所以,她能洞悉我所有的情绪和忧伤,她用母性的胸怀陪伴包容疗愈了我最灰暗的那段日子。她的声音银铃般悦耳,说话铿锵有力,她从不抱怨现实,总是能从一团乱麻中找到最顺滑的那根线。她说,面对泥沙俱下的现实,不能脆弱倒下,只能横刀立马。她灿烂的笑脸,乐观的言行,感恩一切际遇的豁达和淡然,特别治愈。

从她的文字里可以看出,她是有天赋的,写文这件事,天赋很重要,野心也很重要,更重要的是要能一直坚持。坚持,是她最终把梦想变为现实的基石。在我总是用客观的现实理由懈怠的时候,她不问西东地埋头耕耘着,所以时光从不辜负努力的人。

她这样积极的生活态度都融进了她的两本书里。书读完后,等了半月,期待某个宏大主题自然而然地浮入脑海。没等到,篱秋不使用春秋笔法,也没打算跟辽阔的社会现实产生狐假虎威的张力,她文字的所有意蕴和力量都来自于文字本身。它靠自己说话,她不为社会而艺术,也不为艺术本身而艺术,“照我思索,可理解我,可认识人”。她开门见山为人生而艺术:为人,为生,为人生。

散文是一种晚熟的文体,散文对于经验和观察的倚重,无与伦比。《竹篱扣暖》是一本散文集,收录了篱秋历年利用碎片时间所写的96篇文章,第一辑“田园栖居”的20篇是她理想照进现实的田园生活,她人生所有的疲惫,都能在她的人间草木中得到滋养与放逐。

田园的四季分明,动物植物都有它们的生长规律。儿时的感受最直观,但凡看到的听到的,尽情吃过玩过的,都会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象。这种印象随着身体一起生长,变成一种挥之不去的情感,成为心底一股清澈纯净的溪流,时时滋润着为生活负累的心田。
——《一方田园,一世心安》


在第二辑“心香一瓣”的14篇散文,有她记忆开始的地方,《一碗小鱼冻豆》就能鲜活的人间至味,父亲带来“思念的风,穿越时空,从我的四季吹过”;《母亲的大衣橱》藏着呵护“我”的密密麻麻的针脚;《油菜花开又重逢》了带着老花镜的奶奶,还有婆婆手把手教“我”盘旗袍上的《葡萄扣》,以及互相应和的越剧和黄梅调……都是她俯首皆是的“心香一瓣”。

“古镇之恋”是“山水一程”,行万里路,更有读万卷书的“灯下书影”。

篱秋的散文,词汇丰富,文辞典雅,这或许与她热爱古诗词擅写诗词互为浸润有关。她说语言不能表达的美,文字可以。这是她的诗词集《陌上秋吟》带给读者的感受。

柳腰轻·冬饮

西风渐紧长亭晚,
单飞燕,黄昏转。
紫藤虬拢,枣枝空荡。
墟里烟残荷远。
人悄寂、犬吠声声,
步匆匆、柳腰席卷。
道是天寒突患,
冷霜凄、夜炉暄暖。
酒温时果,羽绒纤若。
粉颈蛾眉如幻。
明眸睐、玉指香沾,
雪为约、再来觥盏。

神游

水墨青山醉晚舟,
云空远上笔峰游。
诗心且寄秋风岭,
不到银河不罢休。

春的使者

风才不会迷茫
江河湖海
从不惧
山高水长
捎上春的一句话
海角天涯
笔墨为依
在水一方
书签发一片新叶
芳菲念
花瓣雨
落一身衣裳


除却环境高压带给人的负面影响,作为芸芸众生,必须经历的,还有突如其来的生离,没有预料的死别,以及种种让人猝不及防之下,看清自己的欲望或脆弱的瞬间。世界赤裸裸的缺陷,与自身藏在暗处的弱点,交相呼应的时刻,就属于文学,属于艺术,属于创作。

篱秋的文字没有沉重感,给人一种洞察秋毫后的一份淡然和平静,她截取最温暖的一部分,在独属的心隅中自由舒展,引吭高歌,

两本书,96篇散文和108首诗词,尽管披着散文和诗词的外衣,我们还是可以嗅到作者本人津津乐道的“生活味道”。

从她高中时开始走近文学,并在广州中山大学期刊《历史大观园》发表第一篇小作到现在的出书 ,篱秋在文字中成长,她记录自己在旅途中的所思所想,体味生活的风风雨雨起起伏伏,从更远的世界里回望自己。她不停地追问:“你们为什么写作?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在写?”

这是对同行的追问,也是对自己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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