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海伦的罗生门
听过了埃及版木马计故事之后,今天我们要来八一八埃及版本的特洛伊战争。关于这一件事情发生的经过,我们最熟悉的应该就是盲诗人荷马的神话史诗《伊里亚特》里的描述。由于希腊第一美女海伦的被拐,直接导致了希腊联军对特洛伊的征服。
神话只是变形之后的历史,后世的考古发现证明,特洛伊战争确有其事,这场战争大概是在发生在公元前十三到十二世纪左右。除了荷马关于此事的叙述之外,在埃及人中还有关于此事的两个版本流传。其中的一个版本被写入了希腊学者,“历史之父”希罗多德的《历史》第二卷。既然我们这里是讲埃及神话,我们就先来看第一个流传于埃及祭司之间的神话版本。
那是第十九王朝的最后一位法老塞堤二世 (Seti II,公元前1200-1294年当政)的时代。塞堤二世是拉美西斯帝的孙子,他的父亲麦伦普塔 是历史上第一位确认提到以色列这个民族,并差点将这个民族全灭的法老。
那一天,埃及北部的大海上有一艘大船为了躲避风暴停泊在了尼罗河的卡诺匹克河口(Canopic mouth)。
在船停靠的那个港口有一座祭祀公羊头的尼罗河河岸之神——何塞夫(Hershef )的神庙。何塞夫在埃及人看来是看顾异乡人的神。无认是谁,只要在何塞夫的神庙里寻求庇护,他的敌人们就不能再加害于他;哪怕是个奴隶,只要在神像前发誓侍奉何塞夫,他就能从他的主人那里被解放出来。
这艘大船的来到被立刻上报给驻扎在尼罗河口的总兵托尼斯(Thonis),这艘船的主人是一位埃及人称为“海上之民”的一位亚该亚人的王子——亚该亚人也就当时埃及人对住在希腊、爱琴海诸岛和爱奥尼亚的人的统称,也就是属于我们当今所说的迈锡尼文化的那些民族。(这里埃及人的描述其实是不准确的)
由于当时的亚该亚人就像后世的倭寇一样与埃及人时有冲突,他们的一举一动,托尼斯总兵都密切地关注着,他注意到船上有不少水手都跑到了何塞夫的神庙里,在里请求侍奉何塞夫神。托尼斯正是从他们的口中得知那首船的情况的。
托尼斯觉得很好奇,为什么这些异族人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家乡,反而情愿留在外国去侍奉埃及的神灵呢?水手们回答说,他们不敢留在那艘船上,是因为他们害怕他们的神将会向那船上的人复仇。
原来,据这些水手所说,这艘船的主人,那位王子将一位希腊国王的妻子拐走了,不仅如此,他还一起偷走了这位国王的许多珍宝,而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国王热情地以朋友和贵宾的礼节在自己的宫中招待他之后。
听到水手们这样说,托尼斯也为王子的恶行而深感震惊——无论是在埃及还是在希腊,宾客若如此对待自己的东道主都必然会召致众神的报复。于是托尼斯下令将船只和船上的所有的货物人员全部扣押,严加监管,并立刻将这件事上报给了法老,等待法老御意天裁。而船上的那位被拐来的希腊公主,托尼斯则派出了护卫队非常隆重地将其护送至爱与美惠之神哈索尔的神庙中暂住。
西堤二世法老知道这件事后,下令托尼斯将整艘船以及船上所有的货物人员全都带到尼罗河上游的都城孟菲斯。
船抵达孟菲斯之后,希腊公主继续被安全地安置在城中的哈索尔神庙。而那位王子则被立刻带到法老听政的大殿之上接受质问。
尼罗河口总兵托尼斯来到法老面前亲吻法老脚前的土地,向上敬意道:“法老啊!愿生命,健康与力量与您同在。我把这个异乡人,海上之民的一位王子带到您的面前,您可以听他亲口辩明:他是谁?他又是怎么来到您的海岸边的?”
于是法老和言悦色地问那个异乡王子道:“如果是你一个敬神的和平之人,我欢迎你来埃及。听我尼罗河口的总兵托尼斯说,你在你的国家里是一位国王的儿子。那么告诉我,那位国王的国家是怎样的,新奇的故事和外国的见闻总能让我觉得愉快。”
于是那位身着黄金般闪耀的青铜盔甲,年少英俊的王子向法老深躹一躬,开口道:“陛下,我是和平地来到这个国家的,虽然来到这里并非是我的本意。我是被我们称为波塞东的海神带来此处的。我乃是特洛伊伟大的国王普里阿摩斯 (Priams)之子,我之前刚刚造访了希腊,并在那里赢得了我的妻子,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斯巴达王廷达柔斯(Tyndareus)之子,斯巴达的海伦公主。”
听了这位骄傲的年轻王子的话,法老塞堤若有所思:“告诉我,特洛伊的王子,你是怎么赢得这位斯巴达王妃的。海上民族的国王会将他们的女儿嫁给海对岸的遥远国家的王子们吗?因为我听我那博学的书记官阿那(Ana)告诉我说,特洛伊城是在远离海上民族的国土的海的另一头,而且我还听说,这两块土地之间时有战争和贸易冲突。”
“那么,您的书记官一定是弄错了,”王子傲慢地回应道。“在我祖父那一辈,两地之间确实是有一些冲突,但是如今我们早已和平相处了。我是做为海上之民众王子中的一位到斯巴达参与向海伦求婚的,而国王延达柔斯将海伦赐予了我。”
当听到王子这么说的时候,一旁的水手们开始窃窃私语,骚动不安起来,法老塞堤对他们说:“我听托尼斯说,你们已经是何塞夫神的仆人了,而你们对托尼斯所说的似乎是另一个版本故事了。不要害怕,因为你们现在是我的臣民了,我会保护你们。”
“埃及王啊,”领头的水手说道,“我们这些水手是希腊人——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海上民族而非特伊洛人,在我们希腊人看来特洛伊人不过是些野蛮人罢了。我们敬畏希腊的神灵,我们知道他们是惩罚恶行的神。您眼前的这个人,特洛伊的帕里斯王子,他自称是斯巴达的朋友,但他并没有说实话。”
“我们那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海伦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女人,她是斯巴达王廷达柔斯和王后丽达之女,但大家都传说,实际上海伦的亲生父亲是被你们埃及人称为阿蒙拉神的,众神之王宙斯。”
听到这里,塞堤法老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就像阿蒙拉是我们埃及伟大的女法老哈塞普苏的父亲那样,众神确实可以成为王者体内灵魂的父亲。”
水手继续往下说:“希腊诸国诸岛的众王子们都希望能与海伦结为夫妇,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最美的女人,也是因为跟她结婚的那位就能成为斯巴达国王。但是那个特洛伊的帕里斯并不在当时的众王子之列。是的,达廷柔斯国王已经将海伦许配给了迈锡尼(Mycenae)王子墨涅拉奥斯(Menlaus),并且廷达柔斯国王还让其它那些失败了的王子们发誓尊重他的选择,并且发誓如果有人试图偷走海伦时,将会全力援助墨涅拉奥斯夺回海伦。”
“海伦结婚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自从那时起,廷达柔斯就退了位让墨涅拉奥斯当斯巴达国王,海伦成为了斯巴达的皇后。这位特洛伊的王子只是在前一段时间以大使国宾的身份来到斯巴达,他在那里受到了我们国王热情的款待。但当国王墨涅拉奥斯有一些事务不得不出国远行时,这个人,这个帕里斯竟然趁机强行将海伦掳走,还将皇宫中的许多珍宝一起掠到船上逃之夭夭了——但老天开眼,他在归途中遇上了风暴,一定是愤怒的神灵们将他带到了这里,带到您的眼前接受审判。”
“他说谎!”帕里斯王子恼怒地叫道。“海伦是自愿来的——她是求我,我才带上她的,因为她恨她的丈夫墨涅拉奥斯!我带的那些财宝都是属于她自己的。”
听到这里,法老塞堤心中已然有了分辩,他对帕里斯说道:“特洛伊王子,你刚才讲了两个自相矛盾的故事。你先是说你与海之上民的众王子一同竞争才赢得了海伦公主,后来你又承认你是把她从她父亲为她挑选的夫婿,现在的斯巴达国王那里带走的……”
法老顿了一顿,对他的维齐尔(相当于宰相)下令道:“把特洛伊王子好生请至国宾馆,仔细照看他和他的随从,随时准备听候我的召见。”
“如法老所令。”名为帕拉恩荷布(Para-em-heb)的维齐尔,在法老驾前匍匐跪拜,然后微一示意,他的卫兵就将进前来,将帕里斯和他的随从带了下去。
“那么现在,”塞堤法老说:“朕要去拜会一下哈索尔神庙里那位海上之民的公主了。”
于是塞堤在书记官阿那和阿蒙拉神的高级祭司罗伊(Roi)的陪同下,一下来到了爱和美惠之神哈索尔的神庙里,可爱的海伦在那里由女神的女祭司们悉心照料着。
当法老亲眼看到海伦时,他完全同意眼前的这个女子果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子,认为她甚至可能是落入尘世的一位女神。
果然,法老从海伦口里听说的故事和帕里斯所说的完全不一样,据海伦说,她和自己的丈夫墨涅拉奥斯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生活得很幸福,而且她一点儿也不爱帕里斯。事实上,根据海伦告诉法老的话来看,法老大概猜出,帕里斯是用了某种魔法将自己变成了墨涅拉奥斯的样子才将海伦从宫里骗出来拐到了船上。
这种变形术在埃及的魔法师中是常见的一种法术,但据海伦说,在希腊只有众神才会变形,而且在她的家乡斯巴达,人们几乎从未见过任何的法术。
“因此,伟大的法老陛下。”海伦哀求道,“请您保护我,让我在这里保全我的名节,直到我的夫君墨涅拉奥斯到这里来将我带回——请您不要让那个邪恶的王子带走我,不要让他把我好像可耻的战利品那样带回特洛伊。”
说着说着,海伦就哭了起来。她胸前那块由爱神所赐的红宝石“星光之石”也跟着一起颤抖,在透过柱廊照射过来的阳光下,这块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茫,似乎也在跟着一起泣血一般。这更加印衬得海伦楚楚动人,美艳不可方物。
塞堤法老被海伦深深地打动了,他对海伦发誓说:“凭着众神与众生之父阿蒙拉之名,我起誓,你可以受人尊敬地住在哈索尔的神庙里,直到你的夫君墨涅拉奥斯前来接你走为止。我会把那个特洛伊的王子赶走,而且我决不会让他带走一分一毫他所掠得的那些财宝。如果他还想把你偷走,那么他就是在自寻死路,他的国人若敢踏足埃及来寻找你,也必付出生命的代价。”
于是,一切都按照法老所说的,虽然特洛伊王子暴跳如雷,又是抗议又是威胁,但那些被他偷走的财宝还是被留在了埃及,暂时存封在法老的宝库里等待墨涅拉奥斯前来申领。法老还下令帕里斯和他的船在第二天太阳升起前立刻离开埃及。虽然帕里斯在法老的使者面前大放厥词,说什么“不夺回自己的妻子决不回航”。可是第二天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特洛伊的船已经全速驶离了太阳城,等到太阳升起之时,这首船已经来到了大海之上,直直地向北,向处于(埃及人已知)世界边缘的特洛伊开去了。
为什么帕里斯肯乖乖地离去呢?这种变化在重名誉的希腊人看来或许是很难理解的,但在埃及人对这其中的缘故了然于心。
海伦在埃及
就在特洛伊王子离开埃及前的那个夜晚,法老塞堤的女儿塔沃斯特(Tausert)来到哈索尔的神殿祈祷,因为她是哈索尔女神的高级女祭司,当她正在跪拜的时候,她忽然看到神殿摇晃起来,有大光照在她的面前,这光慢慢变成了透特神的形像,透特不仅仅是智慧之神,也是阿蒙拉 神的使者。
“不要惊慌,”透特对匍匐在他面前的塔沃斯特如是说:“我是为我们的父神——大神阿蒙拉的意旨而来,他命令我告诉将来注定成为埃及皇后的你今晚将要发生的事。如此,在未来的日子里,当海伦真正的丈夫,海上之民的国王前来带她回家时,你便可为此事做见证。”
“你要知道,这是阿蒙拉的旨意——他在那里海上之民的国度里被以宙斯的名义崇拜着,将要有一场为争夺海伦而爆发的战争,这战争要持续十年,唯有特洛伊变成荒场成为废墟之时才会结束。他们要为美人海伦而战——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所为之争战的只是具美丽的空壳罢了,因为海伦会留在这里直到墨涅拉奥斯前来带她回家。”
“因为今天晚上,我,透特,那被海上之民称为无比伟大的赫耳墨斯(Hermes),将取出海伦的分身(Ka)——她灵魂中与她本人一模一样的灵魂,这将骗过帕里斯,骗过特洛伊人,以至所有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真的女人。人们将为这海伦的分身而发起这场伟大的特洛伊之战,众神与众人之父的意旨必被遵循。”
说完这些,透特离开了祭坛向海伦的房间走去。当光再次照到祭坛之时,塔沃斯特偷眼看到透特的身边带着海伦的灵魂分身——与本人如此相似,根本就分不清两者的区别。塔沃斯特看到他们穿过了庙宇关上的大门,穿越黑夜来到 了孟菲斯城码头的那艘特洛伊大船上。这时透特换上了帕里斯熟知的希腊神格,以赫耳墨斯的形象将海伦的分身交在了帕里斯的手中。欣喜若狂的帕里斯一刻也没也停留,马上砍断缆绳动身向北方的特洛伊驶去。
海伦本人呢?她还是好端端地住在孟菲斯的哈索尔神庙里。随着时光的流逝,许多埃及人都忘了海伦当初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们中有许多人甚至把她当作是在世的哈索尔女神来崇拜,大多数埃及人提到她时都叫她做“异乡人哈索尔”。
塞堤二世法老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在那之后,埃及有一段时间都处于混 乱之中,不仅有外族入侵,法老的众子也为争夺皇位而混战,最后塞特纳赫特(Set-nakhte)一扫乱局,当上了法老,他的异母姐妹和妻子塔沃斯特成了埃及皇后。埃及新的皇朝——第二十皇朝开始了。
但塞特纳赫特也没有统治很久,他去世后,他的儿子拉美西斯三世继位。
那时,距帕里斯将海伦带来埃及差不多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年的时光。在这段时间里海伦一直住在哈索尔神庙里,而时光似乎在她身上停止了运作,她的样子依然没有改变,依然比世界上其它任何女人都更美丽。
虽然无论是塞堤法老还是继任的塞特纳赫特都信守了对海伦的承诺,并没有染指海伦和她的财宝。但新继任的法老拉美西斯三世却和他的前任们不太一样,他一即位,就立刻宣布要迎娶海伦,让海伦当自己的皇后。
“她或许只是一个海上之民的公主”,拉美西斯三世宣布。“她或许早就当过别的国王的妻子,但那又怎样?她依然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所以她就应该是我的!”
无论太后塔沃斯特怎么苦苦相劝,拉美西斯三世这个不肖子都不依不饶:“我不管我爸我爷爷发过什么誓,我自己只发过一个誓,那就是要娶海伦!”
“可是,”塔沃斯特太后问道:“如果他的丈夫墨涅拉奥斯还活着呢?”
这个问题倒是让拉美西斯三世稍稍地困扰了一下,于是他暂停了迎娶海伦的计划,先去找他的首席魔法师让他先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正当法老去向魔法师寻求帮助时,孟菲斯城里忽然来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是遭遇了船难的水手,这个水手径直地走到哈索尔的神庙,然后一头跪倒在那里向女神寻求帮助。当时塔沃斯特太后仍是哈索尔的高级女祭司,自从她的儿子登基之后,她就一直住在神庙里。
当她看到这个在哈索尔女神像前祷告的水手就觉得很好奇,于是上前来询问这个异乡人,问他从哪里来,为什么不在异乡人通常寻求保护的何塞夫神那里求告,反而走来这里求告哈索尔呢?
“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一个梦。”那个水手回答说:“你们称之为透特的赫耳墨斯神在我睡着的时候向我显现,他让我来寻找孟菲斯城的异乡人哈索尔,并要我毫无隐瞒地告诉她我的故事。”
“说吧,”塔沃斯特太后柔声地安慰这个水手,“不要害怕,异乡人哈索尔就坐在她的圣坛里,你告诉我的她都能听到。”
“好,那么,那么我就说了,我就是斯巴达的国王墨涅拉奥斯。自从我们在几年前攻陷了特洛伊城后,我和我的船队就不断地在海上被吹过来吹过去。直到最后,我和我的船队来到了你们埃及的河口。”
“ 这些年来在海上的生活,我美丽的妻子海伦一直陪伴在我左右。当年特洛伊城的帕里斯曾把她拐走,我们正为了救她,才和特洛伊人打了那场战。当时,我们其它的船只都停靠在了法洛斯岛上,只有我继续向尼罗河口进发,就在那时我的船遇上了一场忽如其来的风暴,在一个小岛附近失事了。”
“万幸的是船上的人全部都平安地逃到了岸上,附近就有洞穴可以让我们暂时栖身。当时我和海伦两人单独睡在一个山洞里,但当我早晨醒来时,她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们找了她一整天,但是一点她的痕迹都没有。小岛周围的河水又深又急,她不可能离开这个岛屿,于是我们只能猜测她或许在迷路时,因为太过靠近河岸而被河里的鳄鱼带走了。”
“我很绝望。整整十年,我们在特洛伊打了整整十年的仗就是为了夺回海伦;然后我们在海上又漂荡了另外七年,为的就是只是要把她带回斯巴达——然后,经过这么许多事这后,我们就这么突然失去了她。这结果实在太过难以让我接受。我差一点就要拔出剑来,送自己去那个哈迪斯(Hades)——你们称之为奥西里斯——统治的水仙之原(不是芦苇之境)去寻找她了。
正当我因为哀痛而晕沉之际。赫耳墨斯向我显现,他对我说:“不要绝望,墨涅拉奥斯,这一切都是宙斯的旨意,你并没有失去海伦,事实上,你也从来未曾找到她。明天一早会有一艘埃及船将会带你到孟菲斯,你要到那里的异乡人哈索尔的神庙去寻找海伦,你进那个神庙把你的故事说给那里的女祭司听,你就会找到真的海伦了。”
“第二天一早,果真有一艘船经过将我们带到了孟菲斯,于是我就按照赫耳墨斯所指示的来到这城,跪下祷告了。”
“斯巴达王啊,你们称为宙斯的阿蒙拉神的旨意已经实现了。”塔沃斯特太后庄严正色道:“十七年前,当我的父亲西堤·蒙那卜塔当埃及法老的时候,特洛伊王子帕里斯的船被吹到了这里,全智的透特神(在你们那里被称为赫耳墨斯)下令将海伦安全地留在了这里,直到等到你来接她回家的那一天。她现在还依然住在这里。”
“可是,祭司大人,”墨涅拉奥斯大惑不解。“海伦并没有留在埃及,她和帕里斯去了特洛伊,我们在攻陷了特洛伊后已经用船把她载了回来。直到两天前她还和我在一起呢。她怎么可能会留在埃及呢?”
“你有所不知,根据阿蒙拉神的旨意,被帕里斯带往特洛伊的只是海伦的分身,”塔沃斯特太后回答道。“所谓分身,只是灵魂的一种形式罢了。你们为之与特洛伊争战,特洛伊因之而陷落的,只不是这一个分身罢了。看!海伦本人就在这里!”
说着,塔沃斯特太后将神坛上的幔子拉了起来,从那神坛里面,海伦伸开双臂向他们走开——那是美丽的海伦,从未被这么多年的囚禁和流浪的生涯,也未被帕里斯那一厢情愿的爱所玷污的美丽如初的海伦。
墨涅拉奥斯如在梦中,只是痴痴地用双臂将海伦紧紧拥住,仿佛是要好好地感受她到底是真人还是只是个幻影似的。
“海伦啊。”怀抱着海伦的墨涅拉奥斯痴痴地自语道:“你这些年来难道一直都住在这里吗?难道帕里斯带去特洛伊的只不过是一个泡影吗?难道我们打了那么久的仗,死了那么多人,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精灵,一个魔法造出来的幻影,而不是真人吗?虽然我们希腊人一向视埃及人为最聪明的种族,但埃及人的法术远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更高明。”
但海伦很快从相聚的甜蜜中清醒过来,因为危险就迫在眼前了。她对墨涅拉奥斯说:“吾主吾爱啊,我们现在还并不安全。尽管这些年来我一直住在这里,非常安全而且受人尊敬。最近却有非常的灾祸忽然临到,因为那位新继任的法老,也即是这位夫人我的保护者塔沃斯特的儿子,拉美西斯,想要娶我做他的妻子——今天他就要来听取我的答复:我到底是要自愿成为他的妻子呢?还是让他使用暴力来强迫?
“那么塔沃斯特太后是否同意这场婚事呢?”墨涅拉奥斯一下子提高了警惕。。
“一点儿也不同意,”塔沃斯特回答道:“只要是不会伤害到我的儿子拉美西斯,我愿意用一切力量帮你们逃出埃及。”
有了太后的承诺,墨涅拉奥斯也就放下心来,这三人就在神庙里一起讨论出了一个大胆的出逃计划。
出逃的计划
那天中午,法老拉美西斯三世来到了哈索尔的神庙准备迎娶美丽的海伦。他一进神庙就发现海伦穿着丧服,披散着头发,衣衫褴褛,胡子拉碴,装扮成失事船员的墨涅拉奥斯毕恭毕敬地侍立在一旁,而太后塔沃斯特则在不停地安慰着海伦。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一头雾水的拉美西斯问道。
“你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啦,我的儿。”塔沃斯特太后回答道:“你该要好好欢迎这个报信的人,他是海伦的丈夫斯达巴王墨涅拉奥斯船上的水手,跟着他从特洛伊来到这里。他们的船在法洛斯岛遇难,墨涅拉奥斯已经是个死人啦。”
“这是真的吗?异乡人?”拉美西斯大喜过望,赶紧问道。
墨涅拉奥斯像一个埃及人那样在法老面前曲膝回答道:“法老啊,愿生命,健康与力量与您同在。那是我亲眼所见,他在石头上被撞得支离破碎,海浪将他的残躯冲向了大海的彼方。”
“太好了,海伦,再也什么能拦在我们中间了!”拉美西斯兴奋地喊道。
“不,除了我对我亡夫的思念。”海伦回答道。
法老大惑不解,“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可能还那么悲痛呢?”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我的丈夫,他也是我们希腊人中一位伟大的国王,所以我必须要哀悼他,也要为给他安排一个体面的葬礼,好让他的灵魂能在冥王哈迪斯的国度里安息。因此,我请求您让我哀悼他,尽管他的的身体已经失落在大海之中,这样的哀悼仍是一位君王所应得的。”
“我准了,”拉美西斯立马答应。“凡你想要的,你只管吩咐 ,都必照你所愿。但我不知道你们海上之民的风俗,所以你得教给我该怎么做。”
“我必须要有一艘船,”海伦说,:“船里需要装点着各样的食物和美酒,葬礼之后的宴会上用得着;另外还要准备一头肥牛来做为祭奠我亡夫的牺牲。此外,船上还要装上帕里斯当年拐走我时,从我亡夫宫中偷走的那些财宝。这个水手和他那些遭了船难的同伴也要和我一起,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所有仪式的细节,而这样的祭奠将要用得上很多人。我也要和他们在一起,好念祭辞和浇奠最后的祭品,这一切都必须在他的尸体所在的海面上进行,只有这样他的灵魂才能在哈迪斯的国土里安息——只有当这些都完成之后,我才能成为你的新娘。”
海伦的话,猴急的拉美西斯多半没听进去,为了能尽快得到海伦,无论她说什么拉美西斯都照准不误。于是很快地,一艘截满了当年西堤二世法老从帕里斯手里罚没的珍宝的船开到了港口,船上全是希腊的水手,墨涅拉奥斯也在其中,他亲自将那头用来献祭的牛牵上了船,并亲自照料它;在法老的注目下,披着丧服的海伦,站在船头,埃及的阳光照射在她胸前佩戴的那颗名为星光的红宝石上,人和宝石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大船轻快地载着她驶出了尼罗河口向卡诺匹克附近的海面开去,这也是法老最后一次见到海伦了。
第二天,宫外忽然跑来了一个埃及人,身上满是海盐和长途跋涉染上的的尘土,他气喘吁吁地在拉美西斯面前跪倒,哭喊道:“法老啊,我们上当了,那个自称带来墨涅拉奥斯死信的水手,其实就是墨涅拉奥斯本人。当船开过卡诺匹克岛的海面上时,那些海上之民就把牛拿来献祭了,不过他们不是献给死人,而是献给他们的海神好保佑他们平安地回到自己的国家。他们抓住了我们这些船上的埃及人,把我们扔进海里,让我们自己游回孟菲斯来告诉您,法老啊,他们说这一切都是阿蒙拉和透特的意旨,是神灵从特洛伊的帕里斯和你的手里保护了海伦,现在海伦已经和他合法的丈夫墨涅拉奥斯一起回斯巴达啦!”
本来还做着美梦的拉美西斯听到这个消息,心都凉了。他知道他的母亲塔沃斯特肯定参与了此事,他在极度失望和恼怒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自己的母亲杀掉。但是就在那个晚上,朱鹭头的透特神向他显现,对他说“你想做什么呢?拉美西斯?你要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众神与众法老之父阿蒙拉的旨意。正是因着他的旨意,海伦才被带来埃及,正是因为着他的旨意,我将海伦的分身送给了帕里斯好骗过所有的海上之民;海伦应该回到自己的家乡,带上帕里斯偷走的财宝与他的丈夫团聚,这也是阿蒙拉神的旨意,也正是阿蒙拉的助力才让这事得以完成的。”
听到透特神如此说,拉美西斯不得低下了头,不敢再起杀害自己母亲的念头,反而给自己的母亲,哈索尔的高级女祭司,太后塔沃斯特更多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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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希罗多德《历史》中关于海伦在埃及和特洛伊战争的记载
古人很难分清历史和神话的区别。所以荷马那部广受欢迎的神话冒险史诗,里也有很多变形了的史实。荷马之的希罗多德,不再满足于用神话的视角去解释历史事件,而是坚持用双脚去走遍能走遍的土地,用类似于记者采访的方式,亲自向当地人询问风土人和历史事件的来龙去脉。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第一位搜集记录口述历史的人。他的煌煌巨著《历史》(Ἱστορίαι)就是他一生游历最终的搜集结果。
虽然这本书中有很多很有趣的故事,但是毕竟历史书的理性思考还是不如神话来得有趣。所以知道这本书里的故事的人要远远少于知道荷马史诗的人。
关于海伦的记载是在《历史》第二2卷的112节-120节。这段引文很长,不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直接跳过了。
112)……在这片圣域里,有一座神殿,你为外乡人阿芙洛蒂特(即哈索尔)的神殿。我猜想这座砷殿是给丁达琉斯的女儿海伦建造的。我听人说,首先是因为她曾在普洛特乌斯的宫廷里和他同居了一个时期;其次,是因为这座神庙是献给外乡人阿芙洛蒂特的;原来在所有其他阿芙洛蒂特的神殿当中,再也没有一座神庙,其女神是带着“外乡人”的头街的。
(113)在回答我的关于海伦的问题的询问时,祭司们向我叙说了下面的一段经过。亚力山大(帕里斯的原名)从斯巴达把海伦抢走之后,他便乘船返回故国了。在他经过爱琴海的时候,起了一阵烈风,这阵烈风把他吹离了原来的航路并把他吹到埃及的海域上去;从那里,(由于风势未减),他便到了埃及,而他上岸的地点则是今日称为卡诺布斯河口的埃及河口的一个叫做塔里凯伊阿伊(意为盐地)的地方。在这个地方的岸上有一座呈献给赫拉克勒斯的神殿,这座神殿到今天还存在着。如果一个奴隶从他的主人那里跑到这个神殿里来避难,把自己的一身献给神并在自己的身上打上神圣的印记,则不管他的主人是谁,也不能再动一下这个奴隶了。直到我的这个时候,这条法律仍旧是和太古以来一样有效的。因此,听到这个神殿的规定之后,亚力山大的侍从们便从他那里逃开,跑到神殿去需求庇护。在那里他们为了要加害于他们的主人,他们便向埃及人控诉他,把他掠夺海伦的全部情况,以及他对墨涅拉奥斯所做的不义之行都讲了出来。他们不单是在祭司面前,而且在尼罗河河口的守吏名叫托尼斯的一个人面前控诉他。
(114)托尼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立刻呈信给正在孟斐斯的普洛特乌斯,大意是说:“从希腊来了一名异邦人:他是一个特乌克洛斯(即特洛伊)人,他在他所来自的希腊地方做了一件缺德的事。他欺骗了他的男主人的妻子并诱拐了她以及一笔极大的财富。但是风浪迫使他飘流到这里来。我们还是要他原样的回去呢,还是把他带来的东西给没收呢?”普洛特乌斯回答说:“不管是谁,凡是对自己的朋友有不义之行的,就把他捉来见我,这样我可以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115)托尼斯得到这个命令之后,便逮捕了亚力山大并不许他的船舶离开,随后他便带看亚力山大、海伦、全部财宝以及那些逃跑的请求庇护的人们到孟斐斯来了。当所有的人都到达的时候,普洛特乌斯便问亚力山大,他是谁,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亚力山大在回答时叙说了他的身世,祖国的名字以及他是从什么地方开始航行的。于是普洛特乌斯又问他是从什么地方夺到了海伦的。在回答的时候,亚力山大支吾其词了,他并没有把老实话讲出来。于是那些逃跑的奴隶们便插进来讲话,他们驳倒了他的叙述并且讲出了他的全部犯罪事实。终于在讲完之后,普洛特乌斯作了这样的审判,“如果不是我极其慎重于使被风浪吹到我国来的任何异邦人不遭杀害的话,我是一定会把你杀死来给希腊报仇的;因为你这个最卑鄙的人在受到款侍以后竟会做出这样不义的事情来。首先,你诱惑了你自己主人的妻子,可是你还不满足,你一定还要挑起她的情欲并把她拐走。但这一点你仍然不满足,在离开的时候,你还劫掠了你的主人的家财。现在,既然我极其慎重而不处死任何异邦人,因此我还是许你回去;但是我不许你带走这个女人和这些财富。他们必须留在这里,等希腊的那个异邦人亲自来把这个女人和财富带回去。至于你本人和你的同船伴侣们,我命令你们在三天之内离开我的国土到国外的什么地方去:此外,我还要警告你,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三天过后,我就要拿你当敌人看待了”。
以上是埃及的祭司们对来访的希罗多德所说的关于海伦到来埃及的经历。希罗多德认为荷马也是知道这一段事实的,他引用了荷马的诗来做证明:
(116)根据祭司们对我讲的话,这便是海伦所以到普洛特乌斯这里来的情况。而在我来想,荷马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由于这件事情不是象他所用的另一个故事那样十分适于他的史诗,因此他便故意地放弃了这种说法,但同时却又表明他是知道这个说法的。从《伊利亚特》中他叙述亚力山大的漫游的一节,便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来(他在诗中的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再提到这一点);在这一节里,他说到亚力山大和海伦怎样被吹出了他们的航路,而在他们所到过的其他地方当中,他们还到达了腓尼基的西顿。这是在叙述到狄奥麦德斯的武功的那一段里;原诗是这样:
“在他的家里有减成五颜六色的袍子,
这是西顿的妇女们做成的:天神一样的帕里斯
在先前曾从东方的城市,带着这些妇女越过广大的海洋航行到这里,
甚至当他把血统高贵的,美丽的海伦从她的家乡给带出来的时候。”
(《伊利亚特》VI.289-292)
在《奥德赛》里,荷马也提到了这一点:
“托恩的妻子埃及人波里丹那
曾把这样的有效的良药
送给宙斯的女儿:因为在那里的肥沃的土地上,
生长着许多配合起来能够治病的或是害人的药草。
”
(《奥德赛》,IV.227-230)
在同一首史诗里,墨涅拉奥斯也向泰列马库斯斯说:
“我归心似箭,但诸神把我还留在埃及。
只因我没有献上令诸神满意的百牲祭。”
(《奥德塞》,IV.351-352)
从上面的诗句看来,诗人表示他知道亚力山大流浪到埃及去的这件事;因为叙利亚就在埃及的旁边,而包括西顿人在内的腓尼基人又是住在叙利亚的。
(117)这些诗句和特别是这一节非常清楚地证明,《赛浦路斯叙事诗》并不是荷马,而是另一位诗人写的。因为赛浦路斯的叙事诗说,亚力山大偕同海伦在三天之内从斯巴达到伊里翁,一路之上是顺风和没有浪头的。但是根据《伊利亚特》,他在带着她的时候,是迷失了道路的。现在我就不再谈荷马与《赛浦路斯叙事诗》了。
关于特洛伊战争的情况和荷马暗示的墨涅拉奥斯在埃及领回海伦和财宝的经过埃及人这样说:
(118)但是当我问祭司们,希腊人所叙述的关于伊里翁(即特洛伊)的事情是真是假的时候,他们回答说他们研究过并且知道墨涅拉奥斯自己所讲的话,即在海伦被诱拐之后,希腊人的大军为援助墨涅拉奥斯到特乌克罗洛斯人的国土上来。他们在那里上岸扎营之后,便派遣使者到伊里翁去,墨涅拉奥斯本人也是使者之一。这些人进城之后,便要求放回海伦,并交出亚力山大从墨涅拉奥斯那里偷出并带走的财宝,此外还要求对他们的不义之行加以赔偿:但是特乌克洛斯人后来却一直发誓或是不发誓地宣称,他们那里并无向他们要求交出的海伦和财宝,人和财宝都在埃及了。他们说,他们还没有义务来赔偿现在在埃及国王普洛特乌斯手里的东西。但是希腊人以为特洛伊人是在开他们的玩笑,于是便围攻他们的城,直到攻克了这座城。直到他们攻克了城塞,发现那里原来没有海伦并听到了和先前相同的说法,他们才相信了特洛伊人当初所说的话,而把墨涅拉奥斯本人派到普洛特乌斯那里去。
(119)于是墨涅拉奥斯来到了埃及并溯河上行到达孟斐斯;在那里,把经过的情形如实讲了一遍之后,他受到了非常热诚的款待并且完全无伤地接回了海伦以及他的一切财富,但是,尽管他受到这样盛情的款待,墨涅拉奥斯却做了一件对不起埃及人的事情。原来当他要乘船离开的时候,由于天气不好而被留下;由于这种阻碍长期无法解除,他便想主意而做了一件受到禁止的事情;他捉了当地的两个孩子,拿他们作了牺牲。当人们知道他做了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便憎恨并追赶他,于是他便乘船逃到利比亚去;而从那里他又到什么地方去,埃及人就不知道了。祭司们告诉我说,他们在打听之后才知道了这件事的若干情节,但是在他们自己国内发生的事情,他们却是言之确凿的。
历史学家不同于神话诗人的地方是他们是用理性而非诗和神话去解释历史事件。在关于海伦不在特洛伊(或特洛伊战争和海伦无关)的这一说法上, 希罗多德的理性分析是很道理的。
(120)埃及祭司们告诉我的一切就说到这里为止了。至于我本人,我是相信他们关于海伦的说法的。我的理由是这样:
如果海伦是在特洛伊的话,那末不管亚力山大愿意不愿意,她也要给送回到希腊人那里的。可以肯定,普里阿摩斯(特洛伊王)和他的最亲近的人们都不会疯狂到竟会使他们自己、他们的儿子以及他们的城市冒着危险而叫亚力山大娶海伦为妻子。甚至假如他们在开头的时候有意这样做的话,那末当不仅仅是许多特洛伊人在与希腊人作战时被杀死,而且普里阿摩斯本人在每次战斗中,如果诗人的叙事诗可信的话,都要死掉两三个、甚至更多的儿子的时候,在发生这样的情况之下,即使海伦是普里阿摩斯自己的妻子,我自己也必然会想到,他是要把她送回到希腊人那里去的,如果这样做他可以躲掉目前灾祸的话。但尽管普里阿摩斯上了年纪,亚力山大却不是最近的一个王位继承者,因此他不能成为一位真正的统治者。这样的一个人是赫克托尔,这是一个比亚力山大年纪大而且比他更勇敢的人物,他是很有希望在普里阿摩斯死时取得王权的。赫克托尔决不会同意他的兄弟的不义之行,特别是当这个兄弟是造成赫克托尔本人以及整个特洛伊的巨大灾祸的原因的时候。
然而事情的结果却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因为特洛伊人那里并没有海伦可以交回,而且尽管他们讲了真话,希腊人却不相信他们;因为,我相信并认为,天意注定特洛伊的彻底摧毁,这件事将会在全体世人的面前证明,诸神确是严厉地惩罚了重大的不义之行的。我是按照我自己所相信的来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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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长长的一段引述,仅有兴趣的朋友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