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伯牛：姓冉名耕，“冉氏三贤”之一，少孔子7岁，“孔门十哲”之一，与闵子骞、颜回并称“仁德三杰”。

      《孟子·公孙丑上》记载说：“宰我、子贡善为说辞，冉牛、闵子、颜渊善言德行。”

      《孟子》还有言：“子夏、子游、子张皆有圣人之一体，冉牛、闵子、颜渊则具体而微。”

      意为：子夏、子游、子张他们各有孔子的一些长处，而冉、闵、颜三人却具有孔子的全部品德，但并未光大。

      可见，伯牛的德行在孔门弟子中，确属翘楚。孔子曾任鲁国中都宰，他调任司寇时，推荐伯牛接任鲁国中都的地方长官，以便使他的德才得到充分的施展。

      后来孔子辞官周游列国，伯牛也辞去中都宰， 随孔子周游列国，广施教化，为人所敬。

      伯牛善“节小物”。《孔子集语.杂事》云：“仲尼志意不立，子路侍；仪服不修，公西华侍；礼不习，子贡侍；辞不辩，宰我侍；亡忽古今，颜回侍；节小物，冉伯牛侍。曰：吾以夫六子自励也。”

      由此可见，孔子平时不仅将一些细锁事物交予伯牛处理，还常常将伯牛等作为自励的榜样。

疾：会意字，从疒（ne）从矢。疒指人难受倚靠在墙的样子，疒矢结合表示人中了箭伤而痛苦。

      疾也延伸指疾苦、忧患，也指缺点、毛病，如《孟子》：“寡人有疾”。

      由于疾由疒和矢组成，矢的飞行速度非常快，所以疾也可以表示飞快、急速，如王维《观猎》：“草枯鹰眼疾”。

    由于疾指箭伤，算是外伤、轻伤，如果疾不治变重，就成了“病”，如《韩非子》有载：

    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扁鹊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桓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曰：“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

      居十日，扁鹊复见，曰：“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桓侯不应。扁鹊出，桓侯又不悦。

      蔡桓公由“疾”后转为“病”。当然，也可以用“重疾”来表示病得很严重。本文的疾就是指重疾。

牖：穿壁以木为交窗也。音you，古院落由外而内的次序是门、庭、堂、室。

      进了门是庭，庭后是堂，堂后是室。室门叫“户”，室和堂之间有窗子叫“牖”，室的北面还有一个窗子叫“向”。

    上古的“窗”专指开在屋顶上的天窗，窗从穴，是穴居时代的产物，人类离开穴居之后，开在墙壁上的窗叫“牖”。

      如西汉·贾谊《过秦论》：“然陈涉瓮牖绳枢之子。”其中的“瓮牖”意为用瓦瓮做的窗。

      古人说的“牖下”就指家中，如《诗·召南·采苹》：“宗室牖下。”

亡：读wu，通“无”，《论语》中的“亡”大多为“无”的通假字，如“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其中的“亡”即通“无”。

命：使也，从口从令，会意字，命的甲骨文和“令”为同一字，金文增加义符“口”，突出发布之意。这时，命和令出现分化。

      命的原义就是指派、发号，如《列子-汤问》：“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延伸指命令、指示，如《论语》：“使于四方，不辱君命。”

    古人认为人的穷通祸福、社会兴衰更替源于上天的安排，所以“命”也延伸指天命、命运。如《论语》：“五十而知天命。”

      孔子认为，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肩负着上天安排的使命，所以每个人都要努力学习、做事，如果努力了还得不到，或者失去了，都是天命，要乐观面对，“上不怨天，下不尤人”。

      命也延伸指生命、性命，如《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命如南山石，四体康且直”。

全文理解为：

      冉伯牛生病，孔子去看望他，手穿过窗户拉着他的手说：“没见过这种病，这真是命啊！这么好的人竟得了这样的病！这么好的人竟得了这样的病！”

      本文留下了很多谜团：

      第一：作为“孔门十哲”之一的伯牛，在《论语》里的出场率非常低，单独提他事迹的仅此一章。

      而子路、子贡则出场几十次，冉求、子夏二十多次，子游、冉雍十次左右，闵损、宰我都是5次，早逝的颜回都有15次，不在“十哲”之列的曾子、子张、有若等出场频率都比较高，为什么呢？

    一方面，伯牛早逝，所以留下的言行不多，另外，伯牛一定是个厚道实在的一个人，他像牛一样，低调、踏实，他不爱说话，不喜欢整天围着老师转，所以没有言论留下。

      第二：孔子为何要从窗户外面拉伯牛的手呢？

      历史上有很多猜测，比如朱熹认为，伯牛得的是传染病，孔子害怕被传染，所以要跟伯牛隔离，另外，孔子懂得把脉，所以拉着伯牛的手把脉。

      以上说法有点牵强，孔子不至于这么矫情，如果是传染病，无非就是通过呼吸道或者肢体接触传播，既然孔子敢拉伯牛的手，那肯定不是接触性传播。呼吸道传播是可以戴口罩防护的，没必要用这种方式预防。

    《论语》中也记载了孔子生病时的情景：“疾，君视之，东首，加朝服，拖绅。”意为：孔子病了，国君来探望，他便头朝东而卧，把上朝的礼服盖在身上，拖着大带子。

      孔子虽在病中，仍以君臣之礼迎接国君，足见他对国君发自内心的尊敬，对周礼一丝不苟地维护。

      作为德行科的代表，具体而微、厚道实在的伯牛一定也具有这样的品德，他知道孔子要来看他了，他感到非常荣幸，而此时的自己形容枯槁，不忍心让孔子看到，自己行动也不方便，所以他只让孔子隔着窗户和他对话。

      品德高尚的人，时刻都会保持自己美好的形象给别人看，时刻都会以礼待人，让人感觉“舒服”。

      第三：文中的“亡”，包括孔安国、钱穆等先贤都理解为“死亡”，这样不合情理，孔子怎么可能当着病人的面说“你快死了”呢？

      第四：孔子相信“命”吗？孔子多次提到“天命”、“知命”，如“不知命无以为君子”。

      孔子认为，每个人都有“命”，每个人都应该“乐而知命”，知命不是“认命”，不是自暴自弃。

      《中庸》有云：“君子居易以侍命，小人行险以侥幸。”

      意为：品德高尚的人，会安然的处在简朴无华的生活中，等待机会和时机（天命）以便为国为民效命。而无德奸诈的人，贪图私己小利，怀有不劳而获的侥幸心理，所以常常铤而走险，作奸犯科。

      命是怎样就怎样，要乐观面对，不要抱怨，更不能走歪门邪道来改变命运，有人会一掷千金给巫婆神汉来转运，有人会花钱整容、迁祖坟甚至杀人来改“风水”，这就是小人所为。

从农民到战神：薛仁贵

      唐朝名将，著名军事家，政治家薛仁贵，姓薛名礼，字仁贵。今山西河津市修村人，大业九年（614）生，是南北朝时期名将薛安都的后代，属于河东薛氏家族，但是到他这一辈已经没落。

      薛仁贵自幼家贫，但是习文练武，刻苦努力，天生臂力过人。由于生于乱世之中，未有什么发展，一直务农，娶妻柳氏。

      到30岁的时候，他穷困不得志，希望迁移祖坟，以带来好运，他的妻子嘲笑他说：“有本事的人，要善于抓住时机。现在当今皇帝御驾亲征辽东，正是需要猛将的时候，你有这一身的本事，何不从军立个功名？”

      仁贵听了，觉得有道理，就告别妻子，去城里找张士贵将军，应征入伍，开始了他驰骋沙场40年的传奇经历。

      古代战场基本上没人敢骑白马穿白战袍，因为太显眼，很容易吃亏，当年庞统就是骑了刘备的“的卢”白马，被张任当成刘备乱箭射死！但是薛仁贵却偏偏喜欢穿白衣白甲、骑白马，表现非常英勇，初次出场就引起了唐太宗的注意。

    薛仁贵的主要事迹有：

    一，三箭定天山：龙朔元年（661），铁勒进犯唐边，薛仁贵被任命为铁勒道行军副大总管。

      回纥铁勒九姓突厥（九个部落联盟）得知唐军将至，便聚兵10余万人，凭借天山（今蒙古杭爱山）有利地形，阻击唐军。

      当年三月初一，唐军与铁勒交战于天山，铁勒派几十员大将前来挑战，薛仁贵应声出战，独挑几十人，连发三箭，敌人3员将领坠马而亡，敌军见之，立即混乱。

      薛仁贵指挥大军趁势掩杀，敌人大军投降．因为铁勒骚扰唐边境达数十年之久，薛仁贵命令将投降士兵就地活埋，以除后患，蒙古杭爱山至今还有坑杀遗迹。

      从此回纥九姓突厥衰落．当时世间流传歌谣“将军三箭定天山，战士长歌入汉关。”

    二，神勇收辽东：辽东高句丽的问题一直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隋炀帝三次东证都没有成功，薛仁贵跟随唐太宗东证也以失败而告终。

    唐高宗时，薛仁贵率军一举攻克了辽宁抚顺北，接着，一路高歌，高句丽军最终在薛仁贵的猛攻下溃败而去，唐朝完全控制了辽东半岛。

      三，脱帽退万敌：薛仁贵六十九岁高龄时，带病冒雪率军进击，以安定北部边境。领兵去云州（今山西大同），和突厥作战。

      两军对峙准备交战之时，突厥人问道：“唐朝将军是谁？”唐兵说：“薛仁贵。”突厥人不信，说：“我们听说薛仁贵将军发配到象州，已经死了，怎么还能活过来？别骗人了！”

      薛仁贵于是脱下头盔，让突厥人看，因为薛仁贵以前曾经多次打败突厥，杀过很多人，威名太大了，突厥人提起他都害怕，现在看见了活的薛仁贵，立即下马跪拜，把军队撤了回去。

    除了军事，在政治上，薛仁贵创造了“良策息干戈”、“仁政高丽国”、“爱民象州城”、等赫赫功勋。70岁时，一代战神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