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URE5异剑之铸
补充了一些睡眠后，两人相继醒来。虽说战胜了来犯者，但也有一些后续的问题要解决。
首当其冲的便是，尸体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抛尸荒野是一种愚蠢的行为，说不定会引来更大的不幸。
第二项则更为重要，这座木屋的安全问题，三K党不可能无视人员的失踪，他们能来到这里一次，肯定能来到这里第二次。
亚连作为猎人，有着长期处理动物尸体的经验，处理人的尸体，理论上也是相当熟练。而汉斯则提出了利用空间魔术寻找新藏身之处的主意。
“我的家族在这一片地区留有一些魔术设施，说不定我们能用到。”汉斯回忆着说道“看看我能不能启动它。”
“行吧，这就交给你了。也算是对你的一个考验吧。”亚连拿起工具，打开了屋门“各自出发吧。”
说起魔术设施，汉斯想到的自然是传送门，在父亲的笔记本上提到过关于“门”的内容中说过：“门”作为媒介，可以通向另一个世界，而门与门之间也是互通的。依照这个理论，自己在山岩上发现的“门”也可以通向自己家的地下室。
他立即沿着那天他逃走的方向前进，半路上他遇到了那些倒在地上的家伙。他皱眉沉默了两秒，强忍着恶心，收缴了把匕首，还有手枪和些许弹药。虽然目前还不会使用手枪，但自己就不能先研究下么。
他继续前行，直至来到那天的岩壁边。一串拉来耶语涌入他的大脑。“如此，吾将授予汝开启通往自己纬度空间的传送门之方。”这声音，显然是塔维尔，不过对汉斯来说外神能够透过维度向信徒传达讯息也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诚心念动这串咒语吧。”一串由外神模仿的人类语音传来，这串咒语不属于人类的任何语言，但却好在可以由人类的发声器官发出，汉斯自己甚至可以试着在纸上用同音德文将其记下。
汉斯模仿着那个语调，念出咒语。一道细缝出现在自己面前，细缝立即扩大，形成一个洞，向洞内望去，里面只可见到浩瀚宇宙般的景象。
“汝只可向其间索求已拥有之物，而当下其间无物。”
汉斯灵机一动，将父亲的笔记和刚刚缴获的武器放了进去。他再次将手伸入，能摸到那些东西，但还多出了一样。他立即把那样东西掏了出来，那是银之匙。
“这......这对吗？”
他摸索着身上原来装银之匙的口袋，那里面竟空无一物。
“圣物只会存在于汝伸手可得之处。”
看来这就是自己那把了，汉斯立即握紧银之匙，想必再次开启“门”也会用到这玩意。
他前进几步，再次出现了之前的场面。汉斯沿着台阶进入其中，按照记忆摸索着前进。很快就来到了自己初次进入另一个世界前的石厅——这里的烛火居然仍然亮着。
汉斯望向那座石门，石门立即启动，汉斯走入其中。
而这一次并未直达门后世界，而是来到了一处悬浮在虚空之中的平台。石英般的平台，纯白无暇，平台之下则是无界的宇宙和扭曲变换的璀璨星云。作为入口的石门此刻正矗立在汉斯身后，而汉斯面前是一连串悬浮在空中的纯白色台阶，它向上延伸直达另一个更宽广威严的平台。
又是那熟悉的笛声，汉斯一下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他左侧的空间被撕开了一道传送门，弗里德从中走出。
“哟，你找到这来了，又准备找个地方躲一下了？ ”
“对喽，”汉斯戏谑道，“这次可还多了一个人。”
“懂了。”弗里德转身，“跟我上台阶吧，我来和你介绍这里。”
二人一步一步来到了那更高一处的平台。
“这里是‘门’与‘门’间的间隙，说白了就是个中转站，可以在几个位置间来回穿梭。看到那边那扇门了吗？”弗里德指向此处平台的中央，那里的石门明显大出一圈，而且上面的雕花更加复杂且华丽。“这是通往塔维尔那儿的门，至于为什么造型如何，我想你肯定明白。”
弗里德又往平台边走了几步，汉斯跟了上去，发现那里还有一串向下排列的阶梯，直达另一个石门。
“那就是通往地下室的石门，因为我的缘故，你无需亲自启动就可以立即使用。补充一点，这里理论上可以拥有更多平台，而条件也很直接——找到存在于世界上其他位置的传送门，亲自激活即可。”
“我明白了，”汉斯打量着身边石门的雕花，但突然回头向弗里德。“如果是你的话，肯定不只是为了介绍这里才来找我的吧？”
“正如你说的那样，”弗里德故作玄虚，“想必你一定知道十字军东征那件事吧。”
“这段历史......略有耳闻，那算是宗教界的一次大战了。”
“想象一下吧，那教皇站在高处，一遍又一遍地号召着‘圣战’‘远征’，台下的教徒们无不欢呼赞同。他们团结一致，一心想把穆斯林驱逐殆尽。于是，铺天盖地的军队奔赴战场，他们英勇无比，攻下了耶路撒冷，攻下了君士坦丁堡。看啊，他们人人脚踩着异教徒们的尸骸，手捧着上帝允诺的战利品，高唱着胜利之歌。”
“那些异教徒呢？难道真全是罪不可赦的恶徒？难道真全是世界的恐怖？”
弗里德在这浩瀚之境，义愤填膺。
“或许，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军团不会再次远征。但也只是不会出动军团...”
“难道说...”汉斯已经猜到了几分。
“有人想出了一个让别人来替军团做这脏活的点子。‘三K党’就这样成为了代理人。“
“首先，从‘三K党’背景说起，这个组织于1866年开始在美国组建，是一个极端种族主义组织，当然也带一些极端宗教主义。主张白人至上，基督教至上，狂热地排斥一切非原自美国本土的东西。”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帮基督教徒莫名和欧洲的天主教徒联系到了一起来袭击我们家？”汉斯不解。
“与你所想类似。理论上来说，这两帮人毫无瓜葛，但是无论哪个组织的内部都会有些派别。欧洲这边，有几个家伙需要有人来替他们干脏活，以为自己谋得特权。美洲那头，需要一个传声机器，以扩大他们的影响力。恰巧，双方的激进派都想到了互相利用这个点子，他们便进行了私下的活动，各方面的资金和人手便在商议中就位，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局面。”
“看来我们对手的阵营中存在二元关系......不过，他们的规模比我想象的还大。”
“不过不可忽视的一点事他们内部的矛盾，并非所有人都同意那帮激进派的作法。这也让我们有机可乘。”弗里德的嘴角难以掩饰地上扬了一下。
汉斯必定知道弗里德的表情代表着什么，他也做出回应。
“一般我的表情变成这样，大概率是因为觉得胜券在握，或者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看看这个吧！”弗里德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递给汉斯。
“这是......”汉斯将其拆开，里面是一张被折起来的纸。而纸上则画明了一张地图，甚至还标明了具体的经纬度。
“‘敌对势力据点示意图’。”汉斯一字一字地读出了标题，“是‘敌对势力据点示意图’！这么有执行力啊，你甚至调查好了。”
“不，”弗里德的兴奋之情立即收敛，“是父亲多年努力换来的成果，他一生都在时刻与我们的敌对势力战斗。这也是我很少在家里看见他的原因。”
“告诉我弗里德，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做什么？”
“这就不得不提到在他接替我们祖父前的一建事了，在他20岁时他曾遭到过早期极端组织的袭击。那时候的敌人并不是现在的二元势力，而是某些秘密结社。某一天父亲和他的另一位同信仰的朋友康拉德就碰上了人身威胁，但好在有另一帮人也找上了父亲——如今非官方认证的异教徒联盟‘旧日余音’的早期成员。他们于危难中出手相助，并劝说父亲加入他们。当然，父亲迫于自己的身份，并未做出明确表态；而他那孤儿出身的朋友则和父亲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弗里德用魔术创造出了一个极小的平台，直接坐了上去，一副准备讲故事的样子。
“自那以后，二人必然无法时常相见，但早期组织中的成员给父亲留下了一道一次性的传送术式，以备不时之需。而后来随着祖父去世，父亲接替他之后，日益发现了帝国高层的圈子中出现了一伙对新异教徒问题观点偏激的家伙。帝国政府明面上并未理睬他们，但父亲敏锐地感受到了奥蒂斯家族必遭一劫。”
“那道术式就派上了用场，父亲这就找上了他们。得益于康拉德在组织中的地位，父亲的请求并未遇到他人的为难。于是，父亲也成了其中一员，只是性质与康拉德不同，更倾向于潜伏着的情报搜集者。当然，组织也会将那道传送术式永远赠与父亲，以供家族逃生需要。”
“那么关于这次袭击......为什么父亲没有用到那个术式 ？”
汉斯也学着弗里德的样子坐在了半空中。
“这就要从他穿越穷极之门说起了......他从万物归一之处见到了无可逆转的命运。”
“难道说......”
“你也在万物归一处见到了不同时间线的自己对吧？你想想，每一个自己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啧......”汉斯双手相扣，陷入了沉思“他们，哦不，我们看起来都......都在独处？”
“这便是犹格所定下的规矩，所有的时间线都会有某几个要素永不改变，对同一件事做出不同选择的两条时间线的自己之后的人生历程或许会完全不同但总有一些事物无法改变也不可改变。”
在弗里德的描述下，汉斯的额头逐渐渗出了冷汗。
“你的意思是，父亲在那里见到了......”
“无数时间线奥蒂斯家族的毁灭。”
“那......那很绝望了。”汉斯闻言，变的有些语无伦次。
“不过，这并非完全的绝望。”弗里德看向汉斯，二人四目相对，视线重合。“毁灭属于奥蒂斯家族，但不属于汉斯自己。”
“怎么说？”
“还记得你遇到的‘殉道者’吗？按照我的推断，他之所以有着我们的样貌，是因为他也曾是某一条时间线上的汉斯。而证据就是，我在万物归一处那漫天的‘窗口’中，找到了他的‘窗口’。他在穿越穷极之门后去往了一个过于危险的维度，并在那里遇难，作为祭品被那里的生物献给了犹格，彻底失去自由沦为了犹格的随从，虽有生前的零星记忆，但只能受控于犹格。而这样的汉斯，一共有七个！“
汉斯大惊失色“七个！”但他调整思绪，转向思考，“至少，这显得我从未放弃挣扎。”
“别那么悲观，这么看来我就是第八版”弗里德指指自己，试图用幽默来缓和气氛，“而你就是第九版，每一版汉斯都会拥有不同的人生，至少你应该变的乐观些。”
“或许吧......”汉斯视线转向另一边，不知在思考着些什么。
“说起来，我还在你出生前见过父亲哦。”
“啊这，”汉斯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回来“很难想象，一个人在提前见到自己未来的后代会有什么反应，不过理论上来说这是禁令禁止的吧？”
“那要是后代和前代同样穿越过穷极之门，且是后代主动找上前代呢？这不就绕过禁令了吗，前代对于后代来说可算‘已知’这一部分。”
“我参与了你父亲制定的人生中最后一个计划：在灾难来临的那天，他自己冒着违反禁令的风险用传送术式送走海因兹，而汉斯就......试着自救。”
“你的意思是老哥还活着？”汉斯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是这样，不过别急。现在的你还达不到在组织中活动的要求，你的父亲向组织许诺，日后你们将会为组织带来超越他自己的效益，以此为代价，‘旧日余音’将会保护海因兹，并在合适的时机与你联络。不用担心找不到他们，现在他们的规模遍及世界的各个角落，时机成熟之时，他们便会出现。”
“好吧。看来我的生活有了点新的盼头。”汉斯坐起身来，“我也该加快速度回地下室看看了。”说着，他便向另一个平台走去。
“去吧，我还留了份礼物在那，你总会用到它的。”
“礼物？”汉斯在内心揣测。
“我知道你肯定已在心中做出了种种猜测，赶紧去吧，满足你的好奇心。”
汉斯穿过了另一扇石门，但眼前漆黑一片，紧随着他自己打出的响指声，星星点点的紫色火星亮起——这是奥蒂斯家族中某位先人创造出的魔术蜡烛。据说，在家族中能够使用这种蜡烛的人很少，而汉斯却独具这方面的天赋，当初仅用一天就学会了，这也让他有了频繁私自进入地下室的资本。
现在，地下室内部已可见。这里四周尽是书柜，柜中满是奥蒂斯家族的智慧结晶，其内容大部分与历史，魔术有关，也不乏一些独特的时空间理论著作。
汉斯向前几步，接着回头，想看看多年来自己未曾见过的石门是怎么藏在地下室的。
那座石门正嵌在一个被撕裂成两半的书架中，而不知处于什么原因，书架并未倒下，书籍的纸张也并未落下，只是悬浮在空中。
“我想想以前这个书柜上放的书是什么来着？嗯......好像这是唯一一个摆着与奥蒂斯家族无关内容书籍的书柜。”
他走向地下室中央，这里摆着一张圆桌，在知道有传送门的存在之前，汉斯经常坐在这里阅读，而现在他就有理由怀疑这里是否曾经举行过什么仪式了。
汉斯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个被包裹住的条状物体，他伸手抓去，迫不及待地想解开其包裹。
包裹具有一定重量，但汉斯稍微发力也可拿起。他将手伸入，取出其中之物。里面是一柄德式长剑，此剑整体对称公正，成十字型。银色的剑锋散发了阴冷的寒光，剑柄之粗细长短恰到好处，无论是单手还是双手状态，手感都相当不错。剑刃与剑柄处相接的护手向两侧伸展，约宽半米，而这护手之处还暗藏玄机——上面雕刻着一朵并不属于这个维度的花。
这柄剑绝不简单，从这样子来看，一定是弗里德从不知什么维度搞来的。汉斯联想到了弗里德的剑杖，说不定和那东西来自同一处呢。
汉斯将剑收进自己的魔术维度中，开始办正事。还需要检查一下地下室在那次袭击后的受损程度，顺便在这里稍微打扫一下。
虽说平时这些事是家里的管家在做，但凭借汉斯小时候在一边观看的记忆，他也可以试着这么做一下。
最后，汉斯来到了地下室通往地面的台阶处，他向上望去，活板门严丝合缝地关着。他将右脚迈上台阶，但整个人僵在原地。
“如果那扇门能够打的开的话......我将看见什么？”
右脚挪回了原处，但汉斯仍伫立在原地，忧郁的双目凝视着那活板门。
有那么一瞬间，墙上紫色烛火的火势变得无比狰狞。
“但是，我还是想看看......那后面究竟有什么。”
他一鼓作气来到了最高处，活板门就在眼前。
双手伸向了活板门。
“真的吗？”弗里德突然出现在身后，“那对你来说太过沉重，如果是父亲的话，也不希望你过去吧。”
烛火的火势削减了一些，但那火苗依然在跳动。
汉斯的手停下了，但深呼吸之后，他毅然决然发力推向门。
门打不开，显然被堵住了。
“好吧，弗里德。”汉斯从高处退下，“或许你是对的，我不能承受那些...画面。”
“作为唯一能和你完全感同深受的人，我知道你从第一次被追击开始就压抑着剧烈的痛苦。”
弗里德上前一步，拥抱着另一个自己。
“至少别让这份痛苦绊住了脚，你还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做。”
另一个自己并未言语。
墙上的烛火恢复了原状。
“我该去找亚连了。”汉斯推开弗里德，“还有...谢谢。”
汉斯走向那书架间的门，而弗里德则在后面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
“唉。”他叹息着回到门后世界。
而此时的天空却与往日不同——今日，纯白色的太阳正高悬于空，无比刺眼的阳光正照射着一切。
弗里德不得不用手护住眼睛。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果然引来了亚弗戈蒙......”
另一边，汉斯回到了亚连的木屋，完事的亚连正坐在炉火旁等他。
“成功了吗，孩子？”
“当然，我还在路上做了个东西，就当是启动传送门所需的钥匙。”
说着，汉斯掏出了个木制的东西递给亚连。
这个木制物体的形状类似于钥匙，其表面附着着一些位置的粉末，这些粉末使得木钥匙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光泽。而着木钥匙的底端一圈则被染成了红色。
“好奇怪的设计，不过能用就行，今晚就去新的藏身之处过夜试试吧。”
汉斯决定不告诉亚连这玩意儿的制作流程——木材是随便从树上取来的，银色粉末是银之匙和弗里德所赠之剑的摩擦产物，红色的染料则是自己的血液。凭借自己进出传送门的经验，汉斯猜测这些东西是传送门启动的必须之物。
亚连将木钥匙收好，又掏出了一枚硬币。
“这是要？”
亚连用一只手抛起硬币，在其落下之时又用另一只手盖住。
“猜猜是朝上的是那一面？”
“嗯...一定是与你压在上面的那只手接触的那个面。”
这算的上最无聊的回答，但也是最理性且准确的回答。
“哈哈，好小子，你今后的敌人一定会畏惧你的智慧，走，让我们到外面去。”
亚连到外面后，还捡起了堆放在门口的几块较大的木材。
“来，削两把你自己最趁手的武器。”
紫光闪动，两柄德式长剑，就分到了各自手中。
“想学这个？可以，不过在正式开始之前，我得告诉你一些事。”
亚连右手托着剑柄，将剑刃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想教授给你的并非纯粹的剑术，而是如何学习剑术，说白了，是学习的底层逻辑。毕竟，在拥有对各事物原理的理解下学习，才能领悟更多。”
汉斯点头，以示明白。
接着，亚连开始讲解并演示德式长剑的使用方法。其内容包含从最基础的持剑手法，站姿和斩击动作到更进一步的架势。
得益于天生信仰赐予的学习能力，记住并模仿这些对汉斯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亚连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那么接下来，向我进攻试试。”亚连后撤一步，留给了汉斯足够的发挥空间，“木剑碰到谁的身体，谁就算输。”
“我和你打，真的假的？”
“书面是书面，实际是实际，你总不能止步于理论吧。”
紫光一闪，汉斯直接传送到了亚连身后，挥剑使出全斩。
而亚连的反应也够快，转身的瞬间同时后退和上挑，弹开了汉斯的木剑。
“呼——”疼痛让汉斯的双手微微颤抖。
“我还要补充一点。”亚连神色严肃，“在遇到敌人时，偷袭不失为一良策。但总有一天你免不了会参与真正的决斗，这可是事关尊严之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以你的尊严和人格为底线，你须铭记，你是活生生的人。”
经此番话语触动，汉斯不禁回忆起了自己原先的战斗方式，陷入了沉默。
“也对，如果不收敛些的话，我和那些极端的家伙有什么区别呢。”
木剑被扔回了汉斯面前。
“思索完了就站继续对练！”
“好！”
汉斯再次迎了上去......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在每一场汗水与尘土覆集全身的训练中，在每一场挫败与不甘的训练中，汉斯的理解逐渐深入，他不在机械地模仿动作，而是在日渐的观察与复盘中，分析自己与亚连技术的差异。随着时间推移，他在亚连攻势之下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虽说没有真正战胜过自己的导师，亚连也能感受到他的进步。
训练的内容也不只有剑术和体能锻炼，还有亚连作为前特别行动队员特有的潜行匿踪和作为猎人特有的部分狩猎与生存技巧。
汉斯长高了些，一头银发也留长了些为此他不得不打理一下，好让自己的视线不被遮挡。他的皮肤在风吹日晒下变的粗糙了些，身体各处也留下了几道极浅的伤痕，那些是自己对在练习中所犯错误的铭记。
两人训练时所用的依旧是木制武器，但是都设法加上了一些配重，以达到和金属武器一样的重量。而对练的规模也早与开始时不同。
亚连正坐在一个树桩上欣赏着今日的夕阳。
他背后站着的则是满身尘土，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汉斯。
经过了难以计数的复盘，汉斯有信心能够在今日击败亚连。
汉斯调整心态，向前一步。
“嘿亚连，”他开口“你随随便便就能打赢我的日子到头了。”
他紧握剑柄，调整自己的架势。
“今天再打最后一场。”
亚连从树桩坐起，转过身来。“如果你想打赢我，你还得多自己复盘。”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亚连回之以奇妙的微笑。“我们已经打了多少场了？”
“难说”汉斯摇摇头，最终确认架势“我只记得两个月前开始我们就一直这样了。”
那只黑鹰从半空掠过，振翅之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是时候改变现状了。”他挥剑直指亚连“全知全能者与我同在。”
木制的武器碰撞，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这次没有直接传送而是与我正面交锋么？”亚连弹开汉斯的剑刃，双剑直刺汉斯胸口。
“时刻正巧...”汉斯瞬间消耗1点魔力传送之亚连身侧，既避开了亚连的攻击又夺得了主动权。
亚连顺势翻滚躲过攻击，并向汉斯掷出右刃。
汉斯将其击落，并再次传送至亚连身后使出全斩，只见他手腕翻转发力，剑刃裹挟疾风，在呼啸声中向亚连冲去。
此时亚连正好是半蹲姿势，他调整重心，向后起跳浮空，避开了这次攻击。
“有进步啊，没有莽撞直冲也没有躲闪投机。”
他随即切换木弓，瞄准了汉斯。
当然，亚连在训练中对自己的力量是有所把控的，用那把弓射出的法力之矢最多只会让目标感受到轻微的冲击。而如果要释放毒气，也只会释放极少的量。
汉斯就站在右刃的位置，他经过多次实战，他发现亚连不会轻易丢弃自己的武器，而某些为了打出出其不意效果的时候可就另算了。所以，他就准备守在那，以待亚连的悬浮法术持续时间结束。
几支法力之矢从高处射下，汉斯立即花费3点魔力施展自己刚领悟不久的“面”魔术，一个三角形的平面空间被移除，那三支箭矢就由位面间的不透明的虚空挡了下来。
但汉斯还是不可避免地闻到了一股味道。
“该死，是毒气。”
虽然这是经亚连有意控制的毒气，但就算闻到一下，也会让自己的身体略微麻痹。但好在自己此时也恢复了1点魔力。
汉斯的大脑时刻保持着冷静，他捡起地上的右刃，屏息凝神，仔细地聆听着一切声响。久经沙场的亚连就算再能掩盖自己的声响，总会有所遗漏。
“他来了！”
汉斯可以通过声音判断亚连的远近，而具体的方位却难以分辨。看似挡在汉斯面前的虚空现在只会遮挡视线，而实际上这是汉斯计划的一部分。
经过多次复盘，汉斯发现了自己与亚连的不同之处。亚连更善于节奏连贯且迅捷的突袭，自己则并不能做到和他一样的程度，但是却可以试着在不断的牵制中找到突破口来创造机会。
这虚空反而是给汉斯提供了一次击中亚连的机会。因为亚连只能从两个方向进攻。
“来了！”
汉斯将右刃朝左掷出，瞬间发动传送并且右向横斩。
理论上来说，这样要么可以让右刃碰到亚连，要么可以让自己的木剑碰到亚连。
汉斯的设想是对的，但是他忘了头顶的黑鹰——早些时候亚连曾告诉自己，他能和那些生灵进行一定程度的视觉共享。
而此时亚连一个滑铲躲过了横斩，他立即调整姿势用左刃刺向汉斯。
汉斯不得不交出最后1点魔力发动传送来躲避这次攻击。
在眨眼的之间，汉斯的确避开了亚连的攻击，但他睁眼之后却又开始懊悔。
“哎呀不对！到这里会让他有机会夺取右刃。”
但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了，汉斯只能硬着头皮正面迎击亚连。
“砰...砰...”
木制的德式长剑与双剑再次碰撞，发出了激烈的声响。
汉斯明白，如果进行正面交锋，自己绝无胜利的可能。但在这一来一回中，他又有了一个最后一搏的计划。
“只要能够让魔力再回复一些......”
他在心中倒数......
“5，4，3，2，1......”
亚连找到了汉斯的破绽，一个后脚发力配合悬浮，直接冲到汉斯面前。挥动右刃，准备进行最后一击。而他也看到了汉斯的长剑也逐渐靠近自己。
“比速度的话，长剑还是太慢了...”
显然，长剑快不过短剑。
而就在右刃接触汉斯肩膀的前一舜，汉斯用传送门将自己的身体沿着亚连右刃大致的轨迹一分为二，让亚连击了个空。
在在这瞬间，长剑也碰到了亚连的脖子......
最终，汉斯夺得了第一次胜利。
“没想到吧亚连，我的计划成功了，这是我的完全胜利！”汉斯高声疾呼，骄傲地宣告着。
“噗，哈哈！”亚连绷不住了“没想到你居然能以这种方式取胜，哈哈，感觉就像是我踩到了自己设下的捕兽夹...”
有那么瞬间，亚连感受到自己已不如从前，一股无奈之情涌现。但他看着眼前这个兴奋的孩子，顿时也充满了活力。
“这孩子，可比伊卡莫拉有趣多了。”
两人各自收好武器，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庆贺吧！你早已脱胎换骨。”
二人回到木屋，享用了一顿比平日更丰盛的晚餐。
炉火未熄，余烬的微火依然在跳动，噼啪作响中微小的火星跃出壁炉，所幸他并未引来大火。
亚连就坐在桌前，罕见地没有带着烟斗去往门外。
“现在，我有一好一坏消息两则，你要先听哪个？”
“坏的。”汉斯的手指正焦虑地来回击打着桌面。
“无论胜败，复盘应永存于心。第一，今天的战斗中你任我取得右刃，是你的战略失误。第二，最后那一招确实出其不意，但如若不精细把控，你早已身首分离。”
“嗯。”汉斯不予辩驳，毕竟亚连所言即是。
接下来，就是亚连带来的好消息。
只见亚连递上一张报纸，残存着的油墨气味扑鼻而来，略显模糊帝国国徽也随之映入眼帘。
“奥蒂斯家族遗骸已由军方收敛。”亚连的指尖游走于纸面之上“瞧这里——长子海因兹·冯·奥蒂斯次子汉斯·冯·奥蒂斯确认失踪。”
而汉斯的视线早已移到了更下方。
“望国民提供线索，帝国必会对此伸以援手。”
“有意思。”另一边的弗里德通过万物归一处的窗口注视着一切，“下一轮锻造就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