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带孩子回老家,按照惯例,去看了看舅妈,提前一晚上打电话回去的,电话没挂,就听到舅妈跟侄女说给我几个姐姐打电话。妈妈一听这动静,就知道第二天得热闹,几个姐姐估计都得去,埋怨我打电话,兴师动众的,主要正是农忙时节,怕耽误姐姐们家的农活。我却不后悔,因为离家远,回来的次数有限,几个姐姐也有几年不见了,大姐大概已经60了,孙子外孙子都好几个了,能见的时候还是见见,省得过了遗憾。
妈妈兄妹三个,我有一个姨妈,是老大,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大概我上大一的时候,姨妈家六个孩子;再就是舅舅,舅舅家五个孩子,三个表姐,两个表哥;妈妈最小,我们家就我和我哥两个孩子,在我们这一辈中我是最小的,哥哥其次。
我和哥哥小时候都愿意呆在舅舅家,一到放假,就像脱缰的野马,去了就不想回来,记得有几年除夕也是在舅舅家过的。那时候只有过年才有新衣服穿,又想穿新衣服,又不想回家,都是表哥或者表姐回去给我们取了新衣服来,我们自己不敢回去,怕被妈妈扣下来过年。
春节期间亲戚之间都要串门,我们叫出门,那时候习惯一家定一天招待客人,我们都是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连他们的舅舅家也去过了,等他们去我家时,我们也跟着回去,然后下午再跟着回到舅舅家。我至今回想起我小时候的假期,根本没有在我家度过的印象。
那时候我妈为了防止我俩打架,总是想把我们一个放姨妈家,一个放舅舅家。而通常我们是先去姨妈家,然后再去舅舅家,等到要回去的时候,我们俩一个也找不着,早被表哥表姐们藏起来了。
那时候就是愿意在舅舅家呆着,人多,热闹,连饭量都比在我家大,尽管饭桌上饭菜很简单。表哥表姐们会带着我们下地割草,看瓜,而且家里有一些书,杂志,反正生活丰富多彩。还有一个园子,里面都是果树,六月份有杏,甜核的,个头大,有点发绿发白,酸酸的,我的最爱;还有苹果树,从能吃的时候就开始吃;还有枣树,葡萄,石榴,各种水果。那园子就是我们的乐园。
舅舅还每年种瓜,我可以在地里看瓜,还装模作样敲敲这个,敲敲那个,辨认是否成熟。那时候西瓜个头都大,一个怎么也得十多斤二十斤,瓜籽也大,晒干了可以吃。那时候西瓜有红壤,还有黄壤,甚至还有白壤的。有一种瓜白皮白籽白壤,俗称三白瓜,还挺稀有的。后来才出的小籽瓜,个头也小多了,倒是适应现在的家庭结构。
我在地里看瓜,有一次带着我大姐家女儿,也就是我的外甥女,我们大概差六七岁,那时候我大概十岁出头,她也就四五岁。到了吃饭点,谁也没想起到地里换我们吃饭,等到他们想起来时,可把我俩饿坏了,回家两个人吃了一大钵饭。现在他们还每次都提起这事,我印象已经有点模糊了,外甥女就更不记得了。
那时候西瓜一般是卖不来现钱的,都是用小麦来换,一斤小麦换几斤西瓜这样。这活都是二表哥带着我哥哥去,赶着牛车,拉上西瓜,去临近的村里。有一次,两人赶上下雨,跑到我妈妈他们的姨妈家,蹭了饭,给老人留了几个西瓜才回来。回来说起,逗得舅妈舅舅他们直乐,说他们还挺懂得人情世故。那时候他俩也就十几岁。
未完待续,我心里的故事不吐不快,压在心里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