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月亮,隔得那么远,遥不可及的距离会不切实际地去摘吗?地上随手都能捡到的六便士,你会无动于衷,视而不见吗?明明过着很踏实安逸的生活,你会在人到中年时,突然地改变正常轨道,从新选择另一种生活吗?
正常人的生活中应当回答都是否,即使心有不甘,为自己的平庸生活愤愤难平,受社会纲常的影响,也不会轻易去做较大的改变,改变是对曾经生活的颠覆,是对曾经过往的一切置疑,我们都会渴求更好的东西,然而多数人都属物质范畴,抛开物质,能做到超然物外的恐怕会如履薄冰。
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里,斯特里克兰就是一个想摘得月亮,视六便士如粪土的人,他的人生在40岁发生改变。
本部小说通过“我”的视角去了解斯特里克兰,对于主人的内心想法不够深透,通过一名旁观者,而且又是斯特里克兰的朋友,所观事实符合常人的思维方式,心情的流露能让读者引起共鸣,对斯特里克兰这个人物的讨厌嫌弃、可怜、同情、欣赏,读者在读这部小说时,可以一起生气,一起感叹。
斯特里克兰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股票经纪人,不擅交际,不健谈,长得魁梧雄壮,手和脚很大,长得不丑陋也不英俊,在“我”看来,他们一家很幸福,两个活泼可爱,外貌漂亮的小儿女,妻子话不多,贤惠优雅,家里环境布置得很温馨。他们一家诚实体面,过着无灾无难的生活,生活模式简单循规蹈矩,是普通的中产阶级家庭。
这样的家应当就是我们寻常看到的幸福之家,没有争吵,没有矛盾,继续往后走下去,儿女健康成长,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成家立业,夫妻俩安享晚年,最好的一生虽然平淡波澜不惊,也有一股云淡风轻的味道。
出人意料的是,斯特里克兰莫名其妙地扔下一封信就走了,扔下妻子,孩子,不顾亲朋好友的眼光,从伦敦去了巴黎,并且让家人不要去找他。他成了众人谴责的对象,家人以为他是带着情人走的,又找不到任何珠丝马迹。
不得不说,斯特里克兰的决定让家庭出现了恐慌,妻子突然失去了依靠,孩子没了父亲。后来得知斯特里克兰去巴黎学画画,更让家里人接受不了,40岁的年龄,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拿起画笔,居然带着灵魂的需求就这样不管不顾走了,任谁也接爱不了这样的事实。
夫妻两人共同生活17年,看似恩爱和谐,在斯特里克兰的内心里一直有桎梏存在,他隐忍着,直到无法再继续,他极端自私可恶,为了自己心中的所想甩手而去,还振振有词地说,已经养了妻子这么多年,她为什么不改变,自己养活自己。
人性的悖谬是在真诚恳底下埋藏着矫揉造作,高风亮节背后隐匿着卑鄙无耻,无赖恶棍的心里或许存留碰上善良之意。我们总喜欢通过主观印象给某人下结论,然而事实并不如此。
斯特里克兰不仅对妻子无情无义,对朋友也是狠心决绝,更确切地说他是一个无爱的人,他不会对帮助过的人心怀感恩,也不会过多地停留在爱情上,他是一个超然物外的人,对于窘迫的境况毫不在乎,外人的鄙夷目光根本动摇不了自己的内心,天才或许都会存有异于常人的特质,斯特里克兰便是如此。
斯特罗夫是一个画家,他是第一个发现斯特里克兰具备画画天才的人。他在破烂的小旅馆病得很严重,善良的斯特罗夫找到他,买来药和面包。可恶的斯特克里兰不心怀感激,反而怪斯特罗夫多事。对天才怀有崇敬之意的斯特罗夫面对着妻子的争执也想把斯特里克兰接到家里调养身体。
斯特里克兰身体养好了,不仅霸占了斯特罗夫的画室,还获得了他妻子布兰琪的爱情。斯特罗夫在妻子面前苦苦相求,妻子也没能回心转意,虽然他很痛苦,担心妻子和斯特里克兰离开家后生活过得凄惨,自己离开,把家留给了他们。
斯特里克兰不会陷在太多的谈情说爱上,欲望激情达到满足时,对身边的女人不会投注以爱情,他是一个要达到精神愉悦满足的人。
斯特里克兰要走了,斯特罗夫的妻子自杀了,可恶的斯特里克兰一手导演了这一个家庭的悲剧。斯特罗夫应当憎恨这个给他带绿帽子的人,在看到他给妻子画的一幅裸体画时,彻底原谅了他。斯特罗夫对天才怀有敬重之心,他始终相信斯特里克兰是一个天才。
斯特罗夫是一个没有性格,滑稽且可笑的人。对妻子低三下四,毫无尺度与自尊,斯特里克兰对他恶语相加,我还是喜欢他高尚的品格,对朋友真诚,对妻子忠诚,即使妻子背叛了他,他也能在气愤之余考虑能让她舒服地生活。
斯特里克兰当画家这件事显得很突兀,不仅作者这样认为,读者也这样想。仅仅是因为小时候喜欢画画,被父亲剥夺之后改为学经济学,梦想一直藏在灵魂深处?但事实就是这样,斯特里克兰接下来的日子穷困潦倒,靠着给人打打小工赚取到买画笔颜料的钱,唯一不变的初衷就是画画。
他在流浪到一个叫塔希提的海岛上,这里是他度过余生的地方,也是他创作力爆发的地方。这里的人更为宽容,不会因为古怪的性格受到人们的歧视,人们热情地接纳每一个到海岛的人。
这里环境清幽,人们按照古老的方式生活,斯特里克兰在这里结婚画画。他的画在他死后才变得炙手可热,价值很高。斯特里克兰最后的结局因病离世,他冲破灵魂之作画在了他的小木屋里,天花板及墙面,带着最后的惊世离开了世界,并让妻子一并烧毁了小木屋。
流传于世的画价值重金,成为人们争相购买的收藏品。
当一个人脱离常规去做自己做的事情时,人们总是议论纷纷,各种评价扑面而来,那份不理解如果没有超然物外的心态是很容易被打垮的。外人会看到你的不景气,瞎折腾,如果这个人折腾成功了,人们又会从鄙夷变为艳羡,把过去的种种联系起来,原来你是一个非同一般的人。
实际上,人在生活中的一切都跟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试图只为自己,只靠自己生活是很荒唐的一件事。迟早会生病、疲倦和变老,总得依靠他人。
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对一本书的理解也不尽相同,天才毕竟是少数人才能达到的登峰造极,多数人仍然生活在俗世里,做着矛盾的结合体。
用书中的一段话作为结尾:难道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生活在让你感到舒服的环境里,让你的内心得到安宁是糟践自己吗?难道成为年入百万英镑的外科医生,娶得如花美眷就是算是成功吗?这取决于生活的意义,取决于你认为你应该对社会做出什么贡献,应该对自己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