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阴霾的早晨,六点,在这空巷无人的即墨中心城市,讨薪的这一个月的艰难日子,令我想起了蒲松龄《聊斋志异》里的对联,一二三四五六七;孝弟忠信礼义廉。郭沫若称赞这对联说:“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
打听了下,原来这里便属于这样一群人居住并办公的地方,这二层楼小别墅的门外街道上,两排百多棵灰白色白杨树,树干二米多处以椅子似的奇怪的姿势立于街道两旁,似两排弯着腰以90度赔礼迎客的迎宾者,上方光秃秃的茂密的枝头似一把伞,它为各方来客遮风挡雨,以免来客被风吹迷了眼睛,被雨淋湿了心灵。
我的印象中河北的白杨树树干是笔直傲立于空中的,无惧风雨,骄傲而坚韧,只要有足够的水份,只一节枝条插于土壤中它便能活着。人坐得正,行得直便腰杆挺得直。
这白杨树也似人一样,比人还有羞耻心,问心无愧者笔直傲立于风雪中!心里愧疚者,白杨连腰杆都挺不直,以90度的敬礼向来客表示了它的抱歉。
三月的春天里,似乎还嫌春天的月份来得太早,只有枝头上的一点点儿绿芽,展示着春天的到来,也是一个好的开头,只是这讨薪的日子过于漫长,我们去了青岛市回来,即墨这边的人才答应我们解决我们工资的问题,讨薪一个月了,心累的我们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而家乡的朋友们已经晒桃花李子花了,樱桃花已经谢了,被我彻底错过了,朋友说还有四月桃花待开,让我这几天快些回去,隔离半个月出来就可以去普润山庄看桃花了。
而这异地他乡的桃树依旧是光秃秃的,也是只冒了点绿芽儿,它们本该高大而骄傲的生活,但它们却比我高不了多少,本地的百姓说,已经种植很多年了,他们也与我说着闲话,他们诉苦在这里买点房子苦不堪言,地还被占了……
我无力吐槽什么,去年我跟着这些农民伯伯农民阿姨去过他们的平瓦房,他们门外也有一棵棵树干挺直傲立于风雪中的白杨树,我这才想起,对哦,这里也有腰杆挺直好看的白杨树。
原来这树干弯成90度的白杨并不是这个地方每个角落都有,至少在这里其它的地方,我并未见这90度弯腰敬礼的白杨树。它是一把伞,它为各方来客遮风挡雨,以免来客被风吹迷了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人与风景,以免客人被灰尘蒙蔽了心灵,虽然雨淋湿了心灵,可以洗涤心灵的灰尘,但会寒了客人的心。
这白杨树写着写着,不由自主的脑海出现诗经里的一首诗,于是将它做为结尾吧。
硕鼠 先秦·《诗经》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
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
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
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
乐郊乐郊,谁之永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