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一场雪,深夜里悄悄地下了下来,早晨起来薄薄的一层。
出门,感觉空气格外好。笼罩了好久的阴霾随着雪花渐渐漂远。还是有些冷,裹了裹衣服,开上车去接孩子了。
有次记者问史铁生的职业是什么,他说是生病,业余写一点东西。
史铁生的命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一出“人间戏剧”需要各种各样的角色,你只能是其中之一,不可以随意调换。
他刚坐上轮椅的时候,觉得天昏地暗。等到生出褥疮,一连数日只能歪七扭八地躺着的时候,才觉得能端坐的日子其实多么晴朗。后来病情加剧,又患了尿毒症,更加怀念以前。后来他终于醒悟: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面前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
在他的《病隙碎笔》里,有一段关于电影《凯撒大帝》的情节,凯撒唯一倾心的女人身患重病,百般医药,终归不治。凯撒这个一代帝王,从来没遭遇过抗逆,在疾病面前,他涕泪横流仰面求苍天,他用一生的威严还有狂傲,去垂首哀求老天给他妻子一个活路,结果剧场灯亮,英雄美人都在黑暗的宇宙中灰飞烟灭。
那一瞬间,人是那么渺小,生命是那么脆弱。
想到母亲,生命的最后也如油灯一样一点一点耗尽最后的能量。最后的日子里她仿佛每天都在和我们告别,她不想自己走的那么突然怕我们天塌了,而是用身体的痛苦让我们接受她生命渐渐枯萎的这个现实。
母亲走后的日后每个难眠的深夜,想到她曾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而后突然消失,甚至以后再也不见,都是一种心碎。
《人世间》里说,未曾经历过深重悲伤的人,大多认为思念不过是寻常事。我们需要不断更换伤口的绷带,永远带着悲伤前行,因为悲伤是不治之痛。
如果母亲还在,一定希望我们生活的都好。我们也要习惯带着创痕慢慢生活,熬过一个又一个没有母亲的日子。
我们总要给她一个交代,除了好好生活,我们对待这场生死离别,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生命的长河里,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消失。人生只有一次,生命只有一场。人一辈子,就是个过程。
我们都要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