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高中时我为什么学习不好吗?”N年没见,偶然相聚,高中时的语文课代表紫问我。
我木然摇了摇头。
“那时我坐在你身后,常常走神。我不喜欢看黑板,不喜欢听老师讲课,只喜欢看你的背影。”哦?我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你的背影很动人,尤其是夏天,随着你的呼吸,两条隐约可见的胸带也均匀地一起一伏。我经常在想,你穿得什么胸衣?是钢圈的还是空圈的,是真丝的还是棉布的?是加厚的还是单层的……”听着紫的“真情告白”,我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紫打断我的笑声:“听啊听啊,你笑声变化太大了。高中时,你可不是这样笑的。”她停顿了一下,眼中含有诡秘之色:“那时,你的笑声特别得狠。你总是先爆发出 ‘噗嗤’一声,别人正竖起耳朵想听你笑多久呢,你却没有下文了,而你的脸上自始至终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我疑惑地追问:“我都忘记了,我怎么会那样笑呢?”紫点着我的鼻子说:“为什么?因为你非常得——闷骚……”“哈哈哈……”此时此刻,我爽朗的笑声犹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
“毕业季,你留给我一张贺卡,上面你写的话你还记得吗?”我愣愣地摇了摇头。她白了我一眼:“你贵人多忘事,还是萌萌哒呀?”毕业季,我只有十六七岁,都上辈子的事儿了,我都不记得我给过谁贺卡,怎么会记得贺卡上写的什么呢?
紫说:“贺卡上你写的是‘高中我装了三年,踏入社会,我将不再装!!!’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后面还有三个大感叹号呢,呵呵……”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紫就抖落出我20几年前的青葱往事,熟稔得如同发生在昨日,而作为当事人,我却懵懵懂懂,一片茫然。
紫还提起了我们俩曾经的一个共同秘密:同时暗恋语文老师。我只要有空就在楼梯拐角口默默伫立,期待能够多一次见老师的机会。做梦,我还梦到和老师手牵手在海边漫步,醒来后羞得无地自容。而紫选择的进攻目标是老师三岁的女儿。那时小女孩经常在学校操场上逮蚂蚱玩,紫就尾随她,给她塞糖果,帮她把蚂蚱用草梗穿起来,跟她套近乎。20几年后的今天,紫呵呵笑着说:“那时,我总想象着有一天能给孩子当后娘。”说笑间,,我讥讽紫有心计,小小年纪就会走迂回路线。而她则指责我不仅“闷骚”而且“闷坏”,为了多见老师一面,差点把她语文课代表的头衔搞丢。
笑声中,突然有泪水打湿了我的眼眶。20年以前的青葱岁月,留下了多少或悲或喜或无厘头的痕迹,对我来说,它们都已经变成砂砾,点点滴滴从手中溜走。那曾经的欢笑,曾经的梦想,曾经的爱与哀愁,都已经随着飞逝的时光被深深埋藏。而紫却把它们当成刹那芳华,铭记心间,成为我们相聚的萌点、笑点、闹点和泪点。
感谢紫,感谢刹那芳华中的青葱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