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九境成丹万骨枯 《目录》
上一章:九境成丹万骨枯(第九章:宁州)
“说来听听。”
“万骨石,鬼雕血,仙桂朝凰,魔藕,若想制成九境丹,四味药材缺一不可,我手里除了有万骨石,仙桂朝凰的所在之处我也清楚。”
云七酒听到他这话,微微蹙了蹙眉,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制九境丹?”
斛律谦烈步出亭外,对她道:“除了制九境丹,我想不出那块又臭又黑的石头还有什么用,走吧云姑娘,我带你去取。”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从亭角下取了把油纸伞,带着云七酒向花园的深处走去。
“这块石头乃是一位老和尚所赠,说来好笑,那和尚说此石是我的幸运之物,让我万万不可丢弃,最好时刻带在身边才好,可眼看十年过去了,我也没见它为本公子带来什么好运,不过话说回来,能认识云姑娘这般七窍玲珑的人儿,也是它的功劳。”
他说话似乎意有所指,云七酒笑笑道:“仙桂朝凰我知道在哪儿,不劳律公子插手,不过,如果律公子有剩下两味药材的消息,我倒是愿意再和律公子做些交易。”
斛律谦烈挽唇笑笑,问道:“九境丹传说可续魂救命,不知姑娘求这丹是为家人还是为朋友?”
云七酒摇了摇头,没答话。
两人渐行渐远,转眼便到了一竹林中,雨敲竹响,悉悉簌簌的雨滴从竹叶上滑落,落在斛律谦烈手中的伞上。
待行到一株粗壮的竹下,他将手中的雨伞递给云七酒,从腰间拨刀跃向空中,“唰唰”,两刀割下竹身中的一段竹节,回身收刀,将那竹节从竹身中扯出,尔后又一掌将那竹节上面的竹杆轰落于竹林中。
好潇洒的轻功!云七酒叹。
他落地,将那节竹子交于云七酒。
“万骨石就在这节竹子中,只是这东西实在太臭了,我便让绿袖找个地方藏起来,他倒是聪明,趁这竹子幼时在这竹节上剥开一点将石头塞了进去,如今也有许多年了,云姑娘若是不放心,我帮你打开验验如何?”
“好。”
传说万骨石是由尸体怨气所化,生于战场血河之中,而且须得天时地利人和方能长成这般大小,有利血补魂之效,只是它毒药相依,可医人也可杀人,其中之毒,需靠仙桂朝凰方可化去,但这东西奇臭无比,须得密封存之,不然,怕是要为“祸”一方了。
验过东西确是万骨石无疑,云七酒打着伞从竹林中出来,至于斛律谦烈,他本来说要帮她打开,可拿着那根竹节在手中却犹豫不动,云七酒以为这东西有什么不对不的地方,却没道他突然将腰间的刀与那竹节一起递给她,略显无奈的道:“云姑娘,这万骨石还是你自己打开比较好,这刀削铁如泥,你自己开吧,我先走一步,抱歉,这东西太臭,在下实在闻不得。”
说完便运着轻功离开了,云七酒笑,他居然怕臭?
验过东西之后,便将万骨石重新又塞回了那竹节之中,拿自己的外衫里里外外裹了一遍,才掩了那股味道,出了林子,远远的便见一袭绿衣站在路中不动,是绿袖,斛律谦烈的那个护卫。
待到跟前,绿袖扬手道:“公子说了,既然姑娘已经取到东西,便不用再多留了,请回吧。”
“明白,这刀麻烦绿袖公子代还。”
她将那把小刀递给绿袖,出了庄门,将伞放到墙角处,雨淅淅沥沥的依旧下着,聂峥将马牵到庄门口不远的一处亭子里,见云七酒出来了,便牵着两匹马过来。
“拿到东西了?”
他看云七酒手里那个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出声问,心下疑虑怎么包成这样?
云七酒笑笑,戴上斗笠,上马道:“万骨石乃尸堆所生,奇臭无比,若是不如此包裹,我们一路回去,怕是会被人认为刚从粪坑里爬出来。”
她心情不错,聂峥虽然还不太习惯护卫这个新职位,可还算听话,没在这儿生什么事出来。
“这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回去吧,驾。”
她驭马而行,聂峥紧随其后,走出约三四里的路程时,突然听见后方有马蹄声追赶上来,云七酒回头一看,是绿袖。
“吁。”
她急急勒停了马,绿袖来干什么?
“姑娘,在下来还刀。”
他下马上前,云七酒听他这话不太明白,但见他下马,便也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还刀?”
雨越下越大,绿袖与两人一样,只戴了顶斗笠,他从袖中取出那把云七酒归还给斛律谦烈的小刀,道:“公子说相识一场,这刀赠于姑娘,以当见面之礼。”
“不用,我与你家公子更取所需,交易而已。”
她拒绝。
“请姑娘不要为难在下。”
绿袖双手托刀,送至云七酒面前。
“并非有意为难,无功不受禄,律公子的心意在下领了,东西却不能收,请你拿回去。”
她说着便翻身上马,这个斛律谦烈应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她不想与他再有牵扯。
回去的路上雨越下越大,两人快马回鞭的赶回客栈,可衣服还是湿了个透。
提着那包着万骨石的包袱回了房,云七酒突然觉得那包袱有异样,似乎重了一点。
她心头一动,打开包袱的一看,果然,那把短刀正插在那个裹着万骨石的衣服团子上,看来是趁她上马时以内力直接射到了她的包袱里。
好俊的功夫。
“嘭嘭嘭”。
有人敲门。
“谁?”
“是我。”
聂峥站在门外应道。
她起身上前开门,见他依旧是一身的湿衣服,道:“怎么不先去换衣服?”
“我知道那个斛律谦烈是谁了?”
他略显激动的道,想来是刚想起来就跑过来了。
“进来说。”
云七酒敛了敛眉,待他进来后将门掩好。
“他是醉龙门的门主。”
“醉龙门?”
她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当下有些疑惑,聂峥坐在桌前,见她不明白,便伸指蘸了些杯中的茶水在桌上简单的画了幅地图,解释道:“十五年前,九州之中有四国相争,梁,楚,西,晋,四国本实力相当,平分秋色,西国处在三国的中间,地势最为不利,十五年前,三国突然齐齐对西国下手,将西国瓜分贻尽,而醉龙门正是西国江湖中的一个地下门派,他们权势极大,派中高手如林,设有九堂八门七支,每堂每门每支皆各有所司,极为神秘,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也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儿?西国灭亡之后,他们也随着消失了,半年之前,我曾在刑天楼做过卧底,偶然间听刑天楼的楼主提过他的名字和身份。”
“刑天楼的楼主?”
“对。”
聂峥的情绪有些起伏,他没想明白为何斛律谦烈的用意,杀叶青青,逐他出惊风楼,斛律谦烈想干什么?
“你知道叶青青与柳漠威的关系吗?”
云七酒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聂峥点了点头,道:“花雅与惊风楼只是表面不和,可其实义父……。”
他语气微滞,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接着道:“其实,花雅与惊风楼是梁国江湖中最大的两大杀手组织,如果他们不表现出敌对的状态,那武林与朝堂之中必会有人忌惮。”
表现不和,只是为了让江湖中以为他们可以相互压制。
“这些我们知道就好,你现在已经离开惊风楼了,斛律谦烈的事不要再管了,接下来我们出发去洛阳,事不找人,人不多事,等我要找的东西找齐了,我就放你自由,天南海北,随你想去哪儿去哪。”
聂峥眯了眯眼,浑身上下都是散发着不甘心的情绪,讥笑道:“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对吧?
云七酒道:“江湖之中,最忌多管闲事,有的时候自己的事也要少管。你恨斛律谦烈使你被逐出师门,可就算你能杀了他,那柳漠威就会将你重新召回惊风楼吗?不会。而且,你杀不了他。有些事,过去了就算了。”
“有仇不报,实非君子所为。”
他一拳砸在桌上,震的茶盘直接跳了起来,云七酒见他劝不下,眼中微暗,道:“那你去吧。”
太固执,甚至,有点迂腐,不吃点亏,怎么会乖下来。且不说其他,就是斛律谦烈身边的那个绿袖,聂峥都不一定是对手,更何况那个笑起来清雅邪气的男子。
夜,云七酒坐在桌前边嗑瓜子边看书,眼角瞄到桌上的那把短刀,她放下书,拍拍手上的瓜子屑,将那短刀打开。
“唰”。
刀光荧荧,寒气森森。
伸指覆于刀锋之上,凉气染骨,这是一把浸满鲜血的刀。
只是,他为何要将这刀送于自己?
云七酒不明白。
下一章:九境成丹万骨枯(第十一章: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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