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个身,好像是梦,又好像是远处街外发生了故事。眯开眼,朦胧摸开手机,6点,又合上眼。耳朵却在黑暗里一直注视着,要把窗帘那丝缝灼裂开来似的。她不相信眼睛,万一是在做梦呢。闹铃在7:20响起,耳朵一整夜都在等这声命令,才能放心再睡一觉。这一觉15分钟,却比一整晚都长。
刷牙,洗脸,出门。以前会骑单车到地铁站。自从睡眠不好之后,再也不骑车了。每天在小区门口搭摩托,可以省下时间多睡那一觉。每天同样的时间,摩托师傅已经认识她了。有一次没带钱,手机又没电,师傅很新信任让明天一起付。她还想万一明天早起了呢,事后证明师傅是见过世面的。
挤地铁是个技术活,上车前和上车后是不一样的,上一天班便练一次功。上车前,人团裹的像铁球似得撞滚进地铁的门,她只需夹在其中,顺势而为。进门后迅速分崩离析,每个人抢占落脚之地,各凭本事。地铁关上门任人们过招,它知道等它开动的时候,总会达到新的平衡。
车厢里的人了无生气的样子。刚上车的像刚跑完个3千米,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泄了气。已在的死守自己的方寸之地,本来是自己的被别人挤占了,总是不高兴的。偶有脾气上来的,抱怨挤着自己了。回说大家都是为了上班,谁爱挤。于是,都不说话了。想想都要上班,大家更不开心了。
上班像是去上坟。
生物钟已经记忆成到公司第一件事是去厕所。火急火燎的赶,憋着总是经常的。洗手时她瞄见一根白发直愣愣的立起来,君临天下的样子,更甚的是那一君之下俯倒着一撮臣民。
白花花的晃眼!她恨恨的!
也顾不上厕所进进出出的人,对着镜子便开始拔起来。为了拔它们必须低头,为了看见它们眼睛却得往上。这一根,那有一根,还有一根……每拔一根都得翻起白眼。
打扫的阿姨看见了,忍不住笑她。小姑娘怎么在拔白头发呀。
她也不回头,玩笑着答老了呗。
身后一地笑声。